爲了求證這件事情,沐瀾有心詢問唐煜齊,只要弄清楚了這一點,那自己對付莊敬業才更有把握,要知道,就那樣爲了錢財不惜拋妻棄女的男人,是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
不過上樓之前,她先看了文書,上頭赫然一個交易金額令她大吃一驚,藿香的價錢是二十兩一斤,這簡直就是天價啊。
不知道唐煜齊是怎麼談下這筆生意的?難道說他真有過人的本領?
不,她無疑覺着不太可能的,唐煜齊雖然跟着唐員外在外跑生意,但是爲人卻不是個厲害的,單單被家醫下了毒便知道的。
現在,藿香的價錢是二十兩一斤,和自己賣給他五兩一斤,差距不要太大了。
難怪,讓他講出賣價是多少,他就是不說,原來竟會是這麼高的價錢。
若是沒有昨晚的喝酒,也沒有他齷齪得知開一間房,或許,價錢高低也就隨他了,反正是自己有賺頭的,可現在,她已經知道唐煜齊心思不純,就不用那麼顧忌什麼盟友情分了,說白了,也就是相互利用罷了。
想通之後,沐瀾整個人都活泛起來了,拿着文書上樓,敲了下門,等裡頭有應聲了便推門進去,因着孤男寡女,門沒關上,免得說不清楚。
“沐瀾,劉管事生氣了嗎?”唐煜齊的病情不大好,人看起來虛軟無力,嘴脣都起皮了。
沐瀾倒了碗水過去,又將文書給他,連牀榻都不敢坐就退了下來,在腳榻邊上的凳子坐下了,“劉管事沒生氣,文書也已經簽好了。”
唐煜齊顧不上喝水,先看了採買文書,他那眼珠子忽地瞪大,又轉而望向了沐瀾。
沐瀾不動聲色,想必他剛纔的驚愕是因爲上頭價錢的緣故,也就是說,他一直不肯說的買價已經被沐瀾知道,他現在悔之晚矣。
“那個……沐瀾,我們談談,”唐煜齊險些沒端住碗,連忙喝了幾口之後,把空碗遞了出來。
沐瀾接下,擱在了桌上,笑道,“時辰不早了,我也困了,有什麼事情不如明天再胡說,你這身子可得養着。”
說到這,她忽然想起莊敬業的事兒還沒問,便道,“之前和你聯繫的管事兒叫姓晉,若是我沒猜錯的話,應該就是莊敬業吧?”
唐煜齊怔怔地望着她,久久會沒有說話。
這個時候,回答是與不是,都是錯。
若是回答是,那他和莊敬業的關係就此暴露,這對唐家和乾源商行的生意不利。
若是回答不是,不免有說謊的嫌疑,生意人會說謊,那便毫無誠信可言。
“好了,”沐瀾笑道,“早些休息。”
她可是忙活了一天的,雖然辛苦了點,但是在劉管事面前也博得了一個好印象,也不枉費她這麼辛苦了。
翌日,唐煜齊的體溫降下來了,連着燒了兩天,沒吃進多少東西,整個人都瘦了,眼窩子特別深,人也憔悴很多。
沐瀾原本要離開的,怕他這樣不好和唐玉溪交待,便又多留了一天。
門口的乞丐有了吃的之後,都很聽話,沒有在客棧鬧事,這倒是給客棧博得了一個行善的好名聲。
這一日,來領飯和饅頭的乞丐少了一半,因着之前的規矩定好,沒人不能多拿,因此過了午後,還留下許多的米飯。
蔡掌櫃很鬱悶,還是頭一回兒碰上這件事情,便與沐瀾說了幾句話,“我啊大半輩子都過過來了,今兒還是頭一遭看到施粥贈飯還被嫌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