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間,莊沐瀾覺着這雙眼睛十分好看,溫暖之中透着堅毅,不失往常那般冷漠冰寒,再一眼,兩人的視線便錯開了。
她在幹什麼?給人看病居然還分心了,莊沐瀾不由地分了神。
“沐瀾妹妹,你只管看病,其他的事情我來擔着,若是……若是我大哥他真的是得了……得了花柳病的話,我……”唐玉溪紅着臉說不下去,羞愧至極。
秦大夫一聽花柳病,那更是像被點着了的炮仗,差一點就要爆起來了。
“咦,秦大夫,你這麼生氣做什麼?”一言不發的玄秋平一把扯住了欲要上前爭個是非曲直出來的秦大夫,“別看沐瀾年紀小,可她醫術確實不錯,讓她看看又何妨,你也沒有辦法了不是麼?純屬就是死馬當成活馬醫了。”
這話雖然不中聽,卻是極其有道理的。
沒了人滋擾,莊沐瀾的心也定下來了,腦子裡又過了一遍北宮良垣的話,這才揚聲說話,清亮的聲音堅定而自信,不容他人有疑。
“這黑寡婦並不是人,而是一種蜘蛛,之所以叫黑寡婦是因爲她會吃掉自己的配偶,這種蜘蛛的毒性比毒蛇還要厲害,但是因爲個體小,所以毒液不多,我現在還只是懷疑,畢竟症狀是極爲相似的,若要確診,多給我一個晚上的功夫。”
說完,場面靜得便是連呼吸都聽不見了。
這解釋,是他們所有人都沒有聽說過的,真真是十分新奇。
“現在我要給大公子看傷口,”莊沐瀾像是通知唐玉溪,可實際是要給秦大夫看看,她小小年紀一個姑娘家是怎麼有板有眼地人看病,而不是直觀表象的。
據北宮良垣所說,傷口在大腿根部,也就是非常私隱的地方,男女大防四個字似乎又橫在了大夫和病人之間了。
可莊沐瀾沒覺得不好意思,她前世雖然沒談過戀愛,可是在男人堆里長大的,集訓的時候,她身上也就比男人多了一件胸罩而已。
“掀開被子,”莊沐瀾對北宮良垣說完,便動用意念,從空間變出了一個一元硬幣大小的放大鏡,棉籤還有一個小玻璃圓形盒子。
確保自己的東西得到了之後,莊沐瀾發現北宮良垣臉色難看地望着自己。
“幹嘛?”她問。
鬆開緊抿的緋脣,北宮良垣寒着臉,使得周身氣場都陰沉沉的了,這女人問他要幹嘛?真是可笑,她到底知不知道這唐煜齊什麼都沒穿啊。
“快點啊,”莊沐瀾檢查了唐煜齊的脖子及胸口,便催促了一遍。
可是北宮良垣沒動靜,依然死死地盯着她。
莊沐瀾被他盯得心裡發毛,便自己動手了,然而,手剛沾到被子,就被緊緊地抓住了。
冰冷如水的手心讓她一怔,眉頭緊鎖地擡起頭,不解地看了上去,“你搗什麼亂?”
他在搗亂?可笑,他在維護她的名聲好不好?
“你還要不要名聲了?”他劍眉顰蹙,看上去更是多了幾分冷酷。
“不要了,”莊沐瀾想啊沒想就脫口而出了,名聲算什麼東西,值幾個錢啊,現在可是她治病救人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