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逸,”北利羣眼底發青,累得聲音嘶啞,“還有很多人,我給安置在我的帳子裡了。”
北宮良垣的眉頭頓時緊皺了起來,怎麼會這樣?如若說瘟疫有傳染性,可是傳染源都已經在他的帳子裡了,怎麼還會有這麼多人呢?
北利羣喝了口水,焦慮道,“我現在最擔心的是仗還沒打,人已經沒了一大半,這讓我怎麼和他們的家人交代啊。”
北宮良垣說不出話來,此刻他只有保持着清醒的頭腦才能幫着舅舅度過眼前的難關。
他從第一個發了病的士兵開始想,首先肯定了香包的效果,接着是和這個士兵有過接觸的人,其中軍醫就是,然後就是和軍醫接觸過的士兵,這些都被關在了營帳裡頭,照理說,遠在三千丈之外的人是不會被傳染的,可現在情勢卻如此的嚴峻。
已經發了病的有這麼多人,那麼沒有發病的人,也許天亮之後,還會出現症狀。
舅舅說的沒錯,仗都沒打,士兵就病的病,死的死,這和開着城門讓迎接敵人進來有什麼區別,爲今之計,首先要查清楚瘟疫的傳染源是什麼才行。
“子逸,”看北宮良垣陷入了深思,北利羣更擔心了,“你沒事吧?”
“舅舅,你先回去安撫人心,尤其是您的那些副將,”北宮良垣知道那些副將都拿了香包,肯定不會被傳染,只要舅舅帶着副將出現在士兵面前,那肯定能安穩人心。
“是,”北利羣自然知道穩定人心的重要性,他不是很放心北宮良垣,忙囑咐道,“子逸,你自己也千萬要小心吶。”
北宮良垣鄭重地點了點頭,他是不會讓自己有事情的,他還要求娶沐瀾呢。
想到這,他的心裡安穩了很多,便問何進,“朝廷的藥材什麼時候能到?”
何進進前,回答道,“公子,據探子回報,皇上早就將藥材的事情交給了京州顧家,而顧家和九州藥材行又交好,屬下琢磨着這次的藥材應該是有九洲藥材行和顧家一起運送過來。”
“九州藥材行?”北宮良垣好像想起一件事情來,那就是九州藥材行囤積了很多的藥材來打壓施家和沐瀾,想到這,他放心許多,“九州藥材行不缺藥材,應該很快就能送到的。”
何進馬上下去查看藥材的進度了。
第二天凌晨,九州藥材行的管事將藥材送到了。
北宮良垣連夜讓人熬住了給生病喝,他以爲沒什麼事情了,誰知道他連眼睛都沒闔上,何進就說士兵們上吐下瀉,病得更加厲害了。
“把那些管事立刻給我看管起來,”北宮良垣果斷吩咐,接着去看了喝過藥的士兵,情況果然很糟糕。
爲什麼會這樣?難道說沐瀾的方子不管用?他是根據她之前送來的方子配的藥。
天未亮,軍營裡頭有了不好的傳言,幾乎都是不滿北利羣。
北宮良垣揉了揉酸澀的眼睛,望着天邊的魚肚白神色複雜難明。
北利羣亦是一夜沒閤眼,他看着外甥子憔悴不堪,不忍打擊,柔聲說道,“子逸,或許是我們看錯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