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秋平瞥了一眼那繡工一般般的香包,心想忍不住嘆氣,小年輕的事情他可真是搞不懂了,子逸這是惦記還是不惦記啊,倒是給個準話,“子逸啊,路走錯了,可以再回頭走一遍,可是人生走錯了,卻是難以再回頭了。”
北宮良垣面色忽然凝重起來,他何嘗不知道這個道理呢,所以在在佈局的時候才步步小心,就怕稍有不慎,出現偏差。
“你是親王世子,以後是要繼承王位的,很多事情雖然不能自己拿主意,但是平叔還是要告訴你,任何事情和人架不住自己喜歡,千金難買心頭好,寧缺毋濫知道嗎?”
玄秋平平時話就不多,今天卻是不說痛快了心裡不舒服,“人生短短几十年,能與自己喜歡得人過一生是多麼幸福的事情,你會覺得吃飯睡覺就是連出事都非常有動力和幹勁兒,就好像我吧,以後這輩子都要守着你過了,誰知道你嬸孃出現了。”
北宮良垣發現玄秋平的頭髮有黑起來的跡象,剛要說點什麼又給嚥了回去,緋脣緊緊地抿在了一起。
“我這輩子算是有着落了,你啊也別糊塗,回頭娶了哪家皇親的姑娘又給不了人家幸福,這是害人害已,知道麼?”玄秋平搜腸刮肚得說了一堆,總算是停了下來,他輕咳一下,問道,“你沒什麼對我說的嗎?”
“說什麼?話不是都給您說完了麼,”北宮良垣瞥了一眼,心裡真是五味雜陳,他何嘗不知道這些道理,只是那也得瀾兒願意才行啊,想着她聽到他的親事很平靜的時候,他忍不住捏緊了香包。
‘如我相伴’,這四個字就好像刻在了他心裡似地,怎麼也抹不去。
那時他在北方,收到這幾個字的時候,欣喜若狂,就是現在還依然能讓他的心悸動不已。
到底是哪裡出了偏差?爲什麼他的直覺會出現問題呢。
“你好自爲之啊,世子爺,”玄秋平搖了搖頭,也不多說什麼便去洗漱了。
北宮良垣躍上屋頂,望着不遠處那一點燈光發呆,他是不是該把香包還給她呢?
不行,他得找個時間問個清楚纔好,若她親口說她不喜歡自己,那他便不纏着她了,專心手中的事情,從此就算是沒名沒分地守在她身邊也在所不惜。
睡不着的還有沐瀾,她的心上就好像架了個火爐似地在燒着,沒一刻消停的,哎,他要成親了,還會不會露個面來這兒呢?
他這已經是第三次忽然失蹤了,她到了京州不聞不問,不再打聽,就是相信他會突然出現的,可這次卻不是,而是從平叔嘴裡知道他的事情。
這可真是……她嘴裡苦苦的,繞到牀尾下了牀,到了炕上,推開了窗戶,一絲絲涼意便涌了進來,可吹不散心中的燥熱,她應該恭喜他的。
春雨偷偷睜眼,看着沐瀾發呆,她真是捉摸不透自家姑娘了,有什麼事情從來都是沉穩有度,心裡有事兒也不說出來,她就是先傳個話給公子也不知道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