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瀾府的人,特地過來個許公子打個招呼,玄太太來不了了,”北宮良垣望着許遠滿頭大汗,提議道,“這屋裡燒了暖盆,公子爲何不脫了大氅,也好涼快涼快。”
一聽說是瀾府的人,許遠的眼神立刻就不一樣了,他氣結,煩躁得更熱了,臉漲得通紅,慍怒道,“這個玄太太是怎麼回事,明明說好了的事情,怎麼就出爾反爾呢?”
北宮良垣起身,拱了拱手,佯裝歉意道,“所以才讓我給許公子賠禮道歉,改日再約。”
說完,起身便要走。
“你慢着,”許遠連忙叫住了北宮良垣,“怎麼就這麼走了?我們大老遠地過來,你們就這樣對待?”
“那許公子的意思……”北宮良垣真是替許遠難受,這狐狸皮的大氅看上去很高貴大方,可是這屋裡暖如春日,根本不需要穿着,他這樣捂着明擺着就是顯擺了。
簡單結束這次會面,不是更好麼,幹嘛還叫住自己呢?
北宮良垣回眸,一臉不解。
許遠清了清嗓子,裝模作樣了一會兒,道,“我們遠道而來,你們這樣也實在說不過去了吧?”
“差點忘記了,”北宮良垣恍若驚醒似地拍了拍額角,笑道,“怎麼能讓許公子餓着肚子回去呢,怎麼樣都要吃點家常便飯纔是。”
“什麼家常便飯?”許遠想到剛剛進來是看到別人桌上的海珍海味美味佳餚,口水都要出來了,“他們總要補償一下我才行是不是?”
“是,是,”北宮良垣也沒說什麼,立刻讓楚生把菜單拿過來。
許遠看了眼菜單,什麼貴的就點什麼,滿滿十二個大菜都點齊了,這才滿意地重新坐下來,要求楚生再來一壺鐵觀音。
許遠和小廝喝了不少的茶水,沒一會兒就跑去茅廁了。
北宮良垣瞥了眼簾子,笑道,“虧得你沒選這樣的人,不然你這酒樓怕是要被吃空了。”
沐瀾撇了撇嘴,不應話。
許遠很快就回來了,出去了一趟,顯然是涼快了一點,但是依然不解下身上的大氅,他望了北宮良垣,奚落道,“看你這樣子應該是瀾府的管家吧?怎麼穿得這麼寒酸?那叫沐瀾的小妞開你的工錢很低吧?”
“是啊,是啊,”北宮良垣笑着應着,“許公子身上的大氅可真是氣派。”
這話可是說到許遠的心坎上了,“你知道這個值多少銀子嗎?”
那模樣,就是個斤斤計較的市井小名,哪裡像個讀書人。
北宮良垣搖頭,一臉的好奇,“多少銀子?”
“這個……”許遠甩出一隻手,擺在北宮良垣的面前,眼神說道,“我這件大氅可是北邊兒來的稀罕貨,值五十兩銀子呢。”
北宮良垣煞有其事地點頭,佯裝羨慕,“這件大氅配許公子更顯高貴了,我等粗人,一年不吃不喝都攢不到五十兩銀子啊。”
“什麼?”許遠好似不相信似地壓低了聲音,“你可是管家,一個月五兩銀子都沒有。”
北宮良垣又是搖頭,很無奈地樣子,嘆氣道,“要是月銀有五兩,我就不吃不喝,也要弄件許公子這樣的大氅穿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