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媒婆是個皮厚的,嘴巴更是不好,明明說親是件喜事兒,可她吃了一癟,這惱火上來,便衝着身邊圍觀的人說道,“你們給說說理兒,這姑娘出了年就十五歲了,現在人家唐公子放下面子納她爲妾,她居然還不答應。”
圍觀者哈着霜氣交頭接耳了一翻,又有人問道,“爲啥是妾啊?”
“爲啥?”羅媒婆眼珠子一轉,又指着圍觀的人說道,“你們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
沒等其他人,又道,“這姑娘是被除了籍的,你說誰敢要她做正妻啊。”
“原來是這樣,”一羣人煞有其事的點頭,沐瀾脫離老莊家這事兒便也有真真兒的了。
樂安聽不下去,又端了盆水往外倒,這些人便做鳥獸散了。
羅媒婆說媒不成,反吃了癟,懷着一肚子氣走掉了,不過臨走前那一眼,怕是這事兒都還沒完呢。
樂安咣地把門,氣得嘴巴都歪了,“什麼人吶,怎麼就這麼見不得人好。”
“好了,樂安,我都不生氣,隨他們怎麼說,”沐瀾無所謂,自己做出來的事情,也不怕別人知道,今天這麼一弄,也正好打消了其它打她主意的人了。
雖然這個可能性不大。
這時,唐伯站了起來,沐瀾也連忙跟着站起來,想着人要走,總得送送,誰知道唐伯不禁沒急着要走,反而挺直背脊,正色道,“姑娘,說親這事兒你別太放在心上,那公子配不上你,咱以後有好的,慢慢挑,不着急哦。”
沐瀾被唐伯這話逗樂了,心想一個外人居然這麼關心她,站在她的位置上着想,不免有些動容,便福了一禮,道,“多謝唐伯。”
“那公子是眉清目秀,可是個怕事兒的,保護不好姑娘,”唐伯又接着道。
沐瀾連連點頭,也不說唐煜齊壞話,只道,“唐伯坐,喝了茶,吃了午飯,我找輛馬車送你回去。”
唐伯剛要落座,一聽沐瀾留他吃飯,便立時起身,“我們今日過來謝謝姑娘,總不好在叨擾下去了,就是之前說的那事兒,還望姑娘多加考慮一下。”
沐瀾見他拘謹,便也不強留了,將桌上那些沒動過的糕點用布袋包好,送了上去,“這些你們路上帶着,若是不餓,就給如春嫂子和孩子帶着。”
唐伯這才接下,小心地揣入了懷裡。
這邊剛要開門,門前就站了個人,敲門聲也就此響起了。
沐瀾瞧了一眼,又定着看了一眼,這才發現是何進。
何進邁步,朝沐瀾揖手,道,“大夫,今早起來,身子不適,還望大夫給看個明白。”
沐瀾回神,連忙請他坐下,磨了墨,想詢問了他基本的情況之後,擱下筆,將何進仔細望神察色,望五官,斷病症。
何進被看得臉紅,可依然坐地筆直,大氣不喘都沒喘一下。
然,除了看到他滿臉通紅和炯炯有神的目光之外,並無異樣。
剛纔詢問他基本情況的時候,已經留意了他的語氣,高低,強弱,清濁,緩急均是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