簽了死契,那邊是莊沐瀾家裡頭的下人了,也就是家僕。
莊沐瀾收好契約,就吩咐了第一件事情,她從袖裡摸出一張十兩的銀票,道,“去柳州縣城打聽一下乾源商行的事情。”
“是,”張正山接下銀票,又和張婆子說了幾句話便連夜出去了。
張婆子巴巴地站在門口看了很久纔回神,回頭看到莊沐瀾又動了動嘴巴,沒吐出一個字來。
這一夜,張婆子就睡在了後堂,夜裡驚醒好幾次,都是莊沐瀾給安撫的。
人早早起牀,呆呆地坐着也不吭聲,和之前那潑辣勁兒完全是兩碼事兒了。
莊沐瀾拜託樂安多看着點,自己去了唐家,不料,北宮良垣在身後慢悠悠地跟着,她回眸,顰蹙着眉頭看他。
他挑眉,不羈道,“既然是去盟友家,怎麼能少我了?”
莊沐瀾無言以對,這話好似沒什麼毛病。
無奈,也只得任由他跟着了。
唐煜齊已經巡視過鎮上的鋪子,見莊沐瀾拜見,連早飯顧不上吃,熱情地迎了出來,“沐瀾妹妹,可是有些天沒見着了,快些進來。”
不知道是真的沒見着北宮良垣還是故意忽略,反正,他就只迎了莊沐瀾進去。
北宮良垣一張臭臉擺地極爲明顯,進了花廳特地勾了條椅子坐在莊沐瀾的身邊。
唐煜齊眼睛一亮,貌似才見得他一樣,連連揖手,“宮兄弟什麼時候來的?”
“瞎子,”北宮良垣翻了個白眼,壓根就沒理會唐煜齊。
唐煜齊也跟沒事兒人一樣,又笑着和莊沐瀾說話,“聽說昨個兒吉祥鋪子會開張的,結果什麼聲響都沒有,我找人打聽了,莊老爺帶着傷從老前坑的方向回來。”
這事兒,莊沐瀾沒想要提,敷衍了一下,道,“年關了,想必各大鋪子都需要米麪糧油,唐大哥可是有所準備?”
“這不正等着你麼,”唐煜齊爽朗一笑,扯了扯袖口,一副生意人的派頭,“有多少我都要了。”
“那記得給定金的時候不要再給銀簪了,那玩意兒與她沒用。”
莊沐瀾正要說話,突然插進一句話來,她扭頭看向北宮良垣,他居然坦然地朝她笑了笑,道,“我應該沒說錯吧。”
莊沐瀾語噎,當着唐煜齊的面,又不能北宮良垣的錯,索性端着茶碗喝茶,將這事緩過去再說。
北宮良垣溜了她兩眼,嘴角扯出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隨即又看向唐煜齊,將唐煜齊正盯着莊沐瀾,心裡別提多不舒服了,“唐公子,你倒是給定金啊,發什麼愣?”
唐煜齊怔了怔,收回深思,不急不慢地請茶,“皇帝不急太監急,宮兄弟,你說我說得對嗎?”
“哼!”北宮良垣哼了一聲,不削爲答,反而對莊沐瀾道,“既然不給銀子,那麼這買賣不如作罷,我可以給你介紹價格更好的買家。”
莊沐瀾這下子沒辦法裝作沒聽見,他那雙眼睛就直直地盯着她,彷彿就等着她迴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