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想着,沐瀾發覺身邊的空氣都熱了,看到春花在鋪牀,自己爬上臨牀大炕開了窗。
一股涼風吹了進來,讓她稍稍舒服了些,索性便趴在窗口等鋪好牀了再去歇息。
沒一會兒,她看到牆頭到了道人影,雪白的衫擺被風吹着,將那修長的身形襯得更爲飄逸。
她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剛纔看到的是北宮良垣的身影,再睜眼,果然是他。
細想了一下,她下了炕,打開門跑到了屋檐之下,她有種預感,他不是要進來,而是要去更遠的地方,要很久很久纔會回來一樣。
她下了臺階,往前走,仰着頭看過去,滿腹疑惑爲何自己會有這麼強烈的感覺,“阿垣……”
聽到她的叫喚,北宮良垣的心徹底地落了肚,他以爲她會生自己的氣,從房間裡跑出來是爲了罵她,若是這樣,他會下來給她打給她罵,只要她消氣。
可意外的是,她不僅沒生氣,反而異常溫馴。
她一頭青絲如瀑布般泄在身後,快要到後腰了,不知不覺之中,她已長大,長成了那個令他每日都會擔憂會不會被別的男子覬覦的女子。
淡淡的月光之下,她黑眸亮如寶石,卻含着疑惑不解,他很想知道她在想什麼。
“對不起,我只是……”他想說點什麼,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只希望她不要因爲他的輕薄而鄙視他,他只是情難自禁,控制不住自己對她的想念,唯有用這種辦法來訴說思念。
沐瀾抿着脣,等不到他的話,她想告訴他她不介懷,可他卻轉身了。
孤單的背影令她心酸,她伸手撫了過去,卻撲了空。
“姑娘,牀鋪好了,”春花從屋裡走了出來。
沐瀾只看到北宮良垣的聲音一閃不見了,再仔細一看,他真的離開了。
她顧不上多加件衣裳,急急地開了院門追了出去,好在輕功不錯,很快就在花圃追上了他。
“你站住!”她氣惱他不告而別。
北宮良垣的雙腿猶如灌了鉛似地走不動,可他沒有勇氣轉身。
“你要去哪裡?沐瀾的預感十分準確,就知道他還要離開。
他側過身子,不敢多看一眼,心一橫什麼都沒話說,飛身躍起,腳尖踩過幾顆蔥翠的松樹盆栽消失不見了。
“北宮良垣,你有種離開就有種別給我回來,”沐瀾的怒吼脫口而出,聲音大得驚動了所有人。
很快,崔氏由玄秋平扶着過來了,丫鬟們也找了過來。
“瀾兒,發生了什麼事情?”玄秋平猜到了一些,可只能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沐瀾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東廂苑的,她在衆人的擔憂之中呆坐了很久很久,所有人都跟着失眠了。
施府那邊卻是另外一副光景。
施克卿回來的晚,擔心朝着唐玉溪休息,便讓秋菊伺候她休息,畢竟是剛晉升的通房,自己又是他第一個男人,骨子裡還是有些不想冷落她的想法。
秋菊強忍着欣喜,盡心盡力地伺候施克卿寬衣沐浴,再給擦乾頭髮。
小月心裡不舒服,可由不敢擺在門面上說,咕噥道,“奶奶,您的身子差不多也痊癒了,怎麼有着那狐狸精勾引大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