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一停,便被前頭的男人給圍住了,樂安不明情況,嚇壞了,拉着繮繩,緊張兮兮地回頭道,“沐瀾姐,這裡有強盜,你坐穩了,我馬上帶你衝出去。”
“莫慌,”莊沐瀾一聽,連忙制止,撩開簾子,直接從馬車上跳下來,笑着迎上這些男人,“正山大哥,你們怎麼來了?”
樂安見狀,心裡免不得嘀咕開來了,沐瀾姐什麼時候和這一羣男人要好了?聽他們說話的語氣,好像還很親近的樣子。
“樂安,”正當樂安發愣,他聽到莊沐瀾叫自己,便走到了她的面前,做出一副保護他的模樣,“沐瀾姐,不要害怕,樂安會保護你和大娘的。”
莊沐瀾被這一說,忍不住笑出來了,“他們不是壞人,你放心吧,路上回去的時候當心點。”
一聽沐瀾趕自己回去,樂安心裡更不舒服了,難道沐瀾姐有什麼不能讓自己聽的事情嗎?
崔氏和莊沐瀾迎了張正山進屋,很快就點了亮了屋子,裡頭傳來一片亮光,熱籠的說話聲也從裡頭傳了出來。
樂安偷偷地走到門口,往裡頭探頭探腦,可又聽得不甚清楚。
不行,他得在這兒守着才行,萬一這些男人對沐瀾姐不利怎麼辦?
張正山一行人回了山裡,拿出銀錢買來的米,又安置好了家中的親人,這才重新下山的。
“姑娘,我們兄弟有個不情之請,”張正山憨憨地撓着頭皮,當着弟兄們的面支支吾吾地說了話。
崔氏燒了水出來,讓他們弟兄們喝一隻大碗,則給了莊沐瀾倒了茶盅,然後在一邊坐着,拿起針線慢慢做起了針線活。
莊沐瀾抿了一口水,又見這些人臉上手上有不少被蚊子叮出來的紅色包塊,尋思着有什麼事情值得他們守候這麼晚到,便問道,“正山大哥,有話直說便是。”
張正山在弟兄們期待的眼光之中,侷促地搓了搓手,這才鼓起勇氣說道,“我們……我們想跟着姑娘過日子。”
話音落下,莊沐瀾喝水的動作也停了下來,她將茶碗擱好,緩緩道,“跟着我過日子?”
“對,”張正山應了一句,膽子也更大了,從懷裡摸出一疊紙出來,推到莊沐瀾面前去了,“這些是我們請村裡識字的老先生寫的賣身契,若是姑娘不嫌棄,我們兄弟鞍前馬後,從此伺候姑娘,只爲自己和家裡有口飽飯吃。”
這麼居然已經到了要賣身來過日子了?他們山中的日子到底有多艱苦?
莊沐瀾眸子閃爍了一下,想起原主以前跟着崔氏過日子的情形,心裡泛起了一絲絲波瀾,若是要了這些人,那麼此後,她要照顧的可不是崔氏一個人,若是不要,那他們還有他們的家人就過着食不果腹的日子。想想都覺得可憐。
“容我好好想一下,明天早上答覆你,”莊沐瀾先推了賣身契,這邊又道,“天色不晚了,你們先找個落腳地,明早再過來。”
“噯,好,”張正山起身,回頭對弟兄們說道,“走,快走,別耽誤姑娘休息。”
莊沐瀾聽了無奈搖頭,等他們離開之後關上了門,這才尋思開來。
“瀾兒,若是我們有能力的話,能幫就幫一把吧,”崔氏手中的針搔了頭皮幾下,正經地看着莊沐瀾,沒有意思開玩笑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