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玉溪真不是第一次談生意，可真是第一次碰上臉皮厚的，既然如此，他也不顧上那麼多了。
猛地喝了幾口茶水之後，唐煜齊這才暢快許多，頓了片刻，好像緩過起來了，這才說道，“沐瀾，不瞞你說，我喜歡你許久了，本想着娶你爲妻，讓你成爲我們唐家的大少奶奶，從此過這無憂無慮吃穿不愁的生活，誰知道後來你被老莊家除籍……”
說到這裡，便遺憾地搖了搖頭，又接着道，“你雖被除籍，可也阻止不了我喜歡你，所以讓媒婆上門說親，我知道這事兒媒婆做的不對，不該說那麼難聽的話。”
說完，起身給沐瀾作揖，算是賠禮道歉了。
沐瀾端坐着，冷眼望着，眼底一片冰涼。
唐煜齊彷彿沒看見，坐下後言辭懇切地繼續說道，“你一個女孩子，如若找不到好的男子倚靠，以後可怎麼辦？我喜歡你所以不想看到你這個樣子，你知道嗎？”
“我不知道，”沐瀾冷冷地回道，“我們今天是談生意，說那麼多沒用的做什麼，文書你籤或不籤，頂多倆字，何必多費口舌。”
“這……”唐煜齊被噎得沒辦法回嘴，又沉默了半刻，堅決道，“這文書我是不會籤的，除非你把價錢降一降。”
這纔是生意人的樣子，沐瀾絕對不討厭他市儈的嘴臉，“多少？”
“一兩一斤，”唐煜齊想了想，便說出了口。
沐瀾沒有接話，盯着唐煜齊，彷彿要將他看穿，這一兩銀子也許在往常是夠的，可是現在是什麼時候，而那乾源商行又是要的什麼品質，他唐煜齊怎麼就不好好想想。
如若不是她提供的藿香品質，他唐煜齊能賣到二十兩一斤的藿香嗎？
物以稀爲貴，就是這個道理。
“答應或不答應，也就三個字而已，怎麼，你還回不上了嗎？”唐煜齊端着茶碗喝茶，已經回到了生意人的淡定了。
沐瀾淺笑，也已經雲淡風輕了，“那算了。”
算了？簡單兩個字讓唐煜齊更懵了，自己什麼手段都使出來了，好聽的話說盡，不好聽的話也說了，她就用這三個人打發自己了？
唐煜齊惱怒得站起來，重重地哼了一聲，道，“真是不知好歹。”
沐瀾沒理會，她一個眼神輕飄飄地移到門口，柔柔道，“送客。”
春花去開門，外頭的風帶着一片菸灰吹進來，嗆得她又闔上了門，捂着嘴猛咳了好幾聲。
唐煜齊見狀便又坐下了，手下轉着茶碗，哼笑了出來。
沐瀾挑眉，倒是不知道他現在怎麼還能笑得出來，畢竟一百斤的藿香，目前而言，也就她這邊還能供應，如今生意談崩了，不是值得發愁嗎？
“沐瀾，”默了默，唐煜齊省去了‘妹妹’二字，語氣也跟着生疏冰冷起來了，“有一件事情，我一直瞞着不說，也還是顧及你的顏面的，如今，你連我的顏面都不顧了，我想我是不必在乎那麼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