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氏見姚花枝又來,心裡也頂頂不舒服的,拉着沐瀾悄聲問道,“你把她帶回來作甚?”
其實,沐瀾看到姚花枝何曾舒服,畢竟和老莊家的人有關係的,能撇得多遠就該多遠,可是,古言說得好,知己知彼百戰百勝,自己不能沒有防備。
要知道山雞坪能住上人又能種上莊稼的事情很快就會傳出去,到時候莊敬業知道自己吃了這麼大一個悶虧,肯定不會悶聲不響,有了姚花枝在,只要拿捏住她,到時候想知道老莊家的事情,那勢必簡單許多了。
姚花枝先是給自己倒了碗水,喝了兩口全都嘔了出來,接着又捂住了嘴巴,去外頭大吐特吐了一頓。
沐瀾聽到那膽汁都要吐出來的模樣,便想到她說自己快死的事情了。
難道說真是得了什麼不治之症嗎?
崔氏搖頭,這事兒是沐瀾做主的,她也不插手了,去後廚做飯去了。
春花去外頭看了眼,回來時捏着鼻子,搖頭道,“真是吐慘了。”
沐瀾沒去看一眼,喝了半碗茶,姚花枝虛弱地回來了,一進來就坐在了座椅上,半個身子都滑下去了,哼哼唧唧道,“沐瀾,我快死了,你得救救我啊。”
見她臉色煞白,沐瀾料定她不是裝的,但是要死也不能死在自己這莊子裡,那多晦氣啊。
於是,過去給她診脈,按住那手腕沒一下功夫,沐瀾便鬆手了,不敢置信地望着姚花枝,“你有身孕了。”
“什麼?”姚花枝驚愕得嘴巴都合不上了。
“你懷孕了,”沐瀾說完,起身回到自己的位置,喝完了那半碗茶,心情也平復了一些。
姚花枝和莊家生有過一段情,又和滿俊有過一夜情,她一個十七八歲的姑娘,懷孕也是有些可能的。
“月事斷了幾個月了?”沐瀾問,
“月……月事?”姚花枝懵了,她完全還沒從懷孕這事兒抽回思緒,她最近噁心想吐,以爲是生病了,可是沒錢找大夫看病,只得捲了包袱到沐瀾這邊來了,要說月事,那也還是十月在平安藥鋪血崩那一次啊,“有……有兩三月了。”
“兩月還是三月?”沐瀾揚聲呵斥,“關乎自己的性命,你也敢如此敷衍?”
說完,姚花枝的眼淚會滾落了,捏着絹子擦了一遍又一遍,還是未能止淚,“人家真的不記得了嘛,也就藥鋪那一次比較清楚。”
“那你之後和滿俊以外的人親近過沒有啊?”沐瀾就沒見着過這麼蠢的人,人家白蓮花是純潔的,而這朵白蓮花,真是愚蠢之極。
“有……沒有……”姚花枝自己也凌亂了,慌亂地在有和沒有之間來回徘徊,最後乾脆又起了哭腔,“人家不說了啦,哪裡能記得住那麼多,這事兒,你可得幫我,不然的話,我就死在你這裡了。”
好好送上門給自己利用,沐瀾並不像這麼難堪收場,便道,“那我問你,這孩子,你希望是誰的?”
姚花枝一愣,咬着下脣,使勁地絞着衣襬,直到完全想好了,才說道,“老莊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