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楠笑道：“我是奉皇上旨意前來尋白姑娘，請問她在哪裡？”
小宮女見他笑容溫和，一雙俊目凝視着自己，面色越發的緋紅，趕忙垂下頭道：“奴婢帶您去吧。”小宮女沒見過孟楠，可她心裡很清楚，能在這內宮行走，又沒穿太監服飾的男人，身份自然不會簡單。
小宮女引着孟楠去了內殿，白芷還在睡着，殿內無人，一縷淡淡的幽香鑽入他鼻間。
不是他熟悉的那種香味，白芷並不是喜歡薰香的人。
“這是什麼香？”也不知怎的，他竟問了。
本不該問的。
可說出去的話，就像是潑出去的水，如何收回？
小宮女也一臉驚訝，沒想到眼前這個儒雅的男人，會如此失禮，畢竟這是一個前皇后娘娘的閨房。
雖然驚訝，可她依然回答了孟楠的問話：“這是寧神香，是姑娘自己調製的。”
“寧神香？她睡不好嗎？”孟楠心頭微縮，急急問道。
小宮女垂下頭，不再答話。
他自己失態，乾笑道：“你莫要多想，我與白姑娘相識已舊，是老朋友了。”
小宮女恍然，原來如此，難道對姑娘如此上心。
掀開雙層重疊的紗幔，白芷睡的寢榻便落入他的眼簾，榻前同樣垂着紗帳，隱約可見榻內躺着一道身影，一動未動。
小宮女探看了兩眼，壓低聲道：“姑娘還沒醒呢。”她又看了眼榻邊上的小几，上頭擺着一個碗，碗裡是黑色的藥汗，早已沒了熱氣。
“哎呀，藥也冷了，姑娘怎麼還沒吃藥呢。”小宮女匆忙上前端起藥碗，又朝孟楠道：“我去熱一下藥，您先出去等等吧，姑娘好不容易睡着，可別擾了她。”說完小宮女就匆忙走了。
孟楠輕輕應了聲，腳卻沒有動，眼睛直直的看着紗帳後的那道身影。
終是擡了步，一步步往牀前走去。
明知這樣不對，可他無法刻制自己，那雙腳，彷彿不由心使，不由自主的就往那邊去了。
掀開沙帳，那張熟悉的臉龐現於眼前，似乎比昨夜更蒼白的臉色，緊閉的眼簾，均勻的氣息。
到了近前，那股子熟悉的淡淡藥香味才鑽入他的鼻間。
她還是她，還是從前那個白芷，一直都沒有變過。
鬼使神差般，在牀畔坐下，看着那雙往在錦被外的手，他想幫她將手放回到被子裡，免得再着涼。
可當他的手抓住了她的手，便再也不捨得放開。
心跳仿如雷鼓，心裡有兩個聲音不斷的交戰。
一個讓他放開，一個讓他繼續。
他看見白芷原本平展的眉頭突然皺了起來，嚇得趕忙鬆開了手。
若她此時醒來，看見他這般，會如何想？
真想抽自己一耳光。
可當他放開她的手，他發覺她依然沒醒時，身體裡的兩個小人又開始交戰了。
也不知是哪個小人勝了，他終是伸出了手，撫向他的眉間，試圖將她攏起的眉頭撫平。
指腹觸及她涼滑細膩的肌膚時，便再也捨不得離開，順着她眉輕輕勾畫着她的輪廓，最終停在她略顯蒼白的脣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