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不解，扭頭朝周天天道：“你幹嘛？”
“她想上你的身。”周天天聳了聳肩：“她或許沒有惡意，但上你的身，絕對不行。”
鬼魂若上了人的身，就算鬼魂自己再出來，也會在人的身體裡留下些陰寒之氣。
最糟糕的是，有些鬼魂原本沒有奪舍之心。可一嚐到重新做人的滋味，便會生出不捨，從而再起奪舍之心。
遇到厲害些的鬼魂，直接便將本體魂魄吞噬，讓自己的魂魄和身體更回融合，到那時，張便成了李。
“芷兒，你怎麼了？跟誰說話呢？”東方穆放下了手中的筷子，一臉疑惑。
最近芷丫頭變得神神叨叨的，像是從J市回來後就成這樣了，莫不是從陰鬼堆中逃生後的後遺症？
那也不對呀，婉兒怎麼沒有這種後遺症？
白芷乾乾的笑了笑，扭頭看着沐青，咬了咬脣，還是決定說出來。
“我看見了一個人。”
沐奶奶和東方穆扭頭四望，明明什麼都沒有。
白芷又道：“是一個女孩，二十出頭的模樣，長得——很像沐奶奶你年輕時的模樣。”
沐青面上的笑容頓時僵住，手中的筷子跌落在地。
“你，你說什麼？”
白芷道：“她是跟着你過來的，剛剛就在這裡。”她指着離沐青身邊十步遠的地方。
周天天跟她說過，鬼魂和人的安全距離在十步之外，靠的太近的話，鬼魂的陰氣會對人的身體造成不適。
她留在母親的身邊，卻又不敢和母親近距離接觸，怕損了她的身體。
十七年，這十七年，她一直在這裡嗎？
不敢想象，這是一份怎樣的愛。
沐奶奶一直在等自己的女兒，而女兒一直以另外一處方式留在她身邊。
每天眼睜睜看着母親爲自己的失蹤而痛苦不堪，她卻什麼都做不了，做女兒的心裡該有多痛？
這時女孩又回來了，穿牆而入，她似乎聽見了白芷的話，朝她感激的點了點頭。
白芷指着牆角道：“她現在就在這裡，能看見你，也能聽見你說話。”
沐奶奶的手一直在抖，不停的在抖，眼裡的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般滾落。
她一直不肯相信星兒已經死了，始終覺得她還活着，總有一天會回到她的身邊。
可是現在。。。
她張了張嘴，想叫星兒的名字，可又喊不出來，彷彿有東西堵住了她的喉嚨。
東方穆見她這般模樣，也挺心疼的，趕忙拿了面巾幫她擦淚，又問白芷：“你真看見了？爲什麼我看不見？”
白芷扭頭朝身邊的周天天道：“可以讓他們也看見嗎？”
周天天很爲難，幫白芷沒事，畢竟是主人吩咐他守着白芷的，破點規矩主人也不會怪罪。
可其他人就。。。
冥界，也有冥界的規矩，不是可以隨便觸犯的。
“你是在跟星兒說話嗎？”沐奶奶又將頭扭到了白芷這邊，盯着她身邊的空位道。
星兒往前飄了兩步，可一接觸到周天天的眼神，面上立時露出懼色，隨即撤回了牆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