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呀!”宋郎暗覺不妙,立時又坐直了身子,忍着身上的不適感,朝胡力非娜叫嚷道。
胡力非娜垂下眼眸,不敢再看他,用極細的聲音囁嚅道:“其實,其實根本就沒有解藥。”
宋郎呆呆的看着胡力非娜,胸口不斷的起伏着,胸中的憤怒滔天而起,真想,真想現在就手撕了她。
“你說真的?”宋郎問。
胡力非娜點頭:“是真的,那歡情蠱是我餵養了十年的蠱蟲,用的是我每次動情時的心頭血,只有你與我真心真意的在一起,你才能活下去,否則,歡情蠱便會反噬你的精血和肉身,直到將你蠶食乾淨。”
宋郎自然知道被那歡情蠱蠶食的痛苦,可他一直以爲,胡力非娜是有解藥的,是能將他體內的歡情蠱給弄出來的。
所以他才帶她來了京都城啊,不然他幹嘛帶她來?這一路上,她禍害了多少原本老實巴交的男人?拆散了多少原本幸福美滿的家庭?
既然她不能爲他解除這毒蠱,那她存在着還有什麼意義?爲何還要留她活命呢?
想到這,他站起了身,從書桌後走了出來,一步步走到了胡力非娜的身前。
胡力非娜從他的眼裡,看到了兇狠的殺意,心頭一涼,匆忙後退了幾步,驚聲問:“你,你要做什麼?”
宋郎冷笑:“我快要被你害死了,莫非,你以爲我會留你性命?”說着,他伸出了他骨瘦如柴的手,伸向她纖細白皙的脖頸。
胡力非娜又退了兩步,目光觸及他的手,驚得說不出話來,原來他已經造到了歡情蠱的反噬,原來他的情況,已經變得這麼嚴重。
難怪這一路上來,他始終將自己的手藏在袖中,從未在她面前伸出來過。
她先前還以爲他對她多少有些情義,所以歡情蠱並沒有發作,頂多吸了點精血,令他精氣神看起來差些。
只要他們一結合,真正的結合,那歡情蠱,自然而然就會消失。
可他,竟是寧願死,也不肯接受她的愛意。
“只要你娶我,只要我們成爲真正的夫妻,你身上的歡情蠱,自然就會消失,到那時,萬事都由得你了。”
宋郎冷哼:“我宋郎可以將就一切,卻絕不會將就自己和一個我不愛的女人成親,絕無可能。”
他可以在牢中一住就三年,他可以爲了維護家族而與千芳公主訂親,以犧牲自己的終身幸福爲代價,以保家族數百人的性命。
然而,現實是殘酷的,無論他做出怎樣的讓步,宋家依然毀了。
在他經歷了家破人王,爲了復仇,也做過一些錯事之後,若不是白芷,他根本就不想活在這世上。
可如今白芷有了楚焱,與他再不可能,他本就心灰意冷,死,或許也是一種解脫的辦法。
他又往前走了一步,迫得胡力非娜又退了兩步。
她媚術精絕,號稱沒有男人能在她面前逃脫。
然而這次,她卻栽給了宋郎。
除了摻有歡情蠱的那杯毒酒外,宋郎從沒給過她機會,一次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