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素素一氣呵成,半分都沒有停頓。
太后也不曾想皇后居然會不由分說就打了季末一巴掌,要知道季末的爺爺可是鐵騎將軍,三朝元老,在朝中的功高望重,這一巴掌,若是鐵騎將軍追究,事情恐怕就有些惹人尷尬了。
而且閆素素這般的說,太后本身對皇后並無好感,如今,不由的順着閆素素的話懷疑過去:“皇后,你和季妃私下是否真的結怨了?”
皇后自然忙說不是,季末雖然單純可愛,卻也是有些小狡詐,當下裝了委屈模樣,道:“太后有所不知,前幾日臣妾和皇后是有些小衝突,當日是臣妾衝撞了皇后,今日這一巴掌,算是臣妾應得的,閔王妃,你無須再爲臣妾鳴不平了。”
太后秀美緊蹙,緊緊的盯着皇后,認定了皇后今日是在公報私仇。
“果然是私下結怨,藉此發揮,皇后,你身爲一國之母,氣量盡然如此狹隘,你真是太讓哀家失望了。”
從太后被誇獎的飛上天的表情來看,閆素素就知道太后是個很容易被別人的話左右的個性,也因爲明白太后和皇后的關係,所以她才故意出言挑撥,如她預料,太后對皇后,果然起了芥蒂,不再給皇后好臉色看。
太后薄怒,皇后微慌,心裡憋屈的很,一雙鳳眸死死的盯着季末,道:“母后你休聽她胡說,根本沒有的事情,你不要聽她片面之詞,她這是存心污我。”
“確實,片面之詞聽不得,但是大家都是有目共睹,剛纔季妃只是和母后說了一句話,雖然語氣了有些許的無禮,但是要如何處置季妃,全憑母后定奪,你卻不由分手就是一巴掌,速度之快,很難讓人不懷疑,這一巴掌,你是早準備好了,蓄勢待發。母后……”閆素素隨後轉向了太后,繼續她的挑撥離間大任,“您不覺得皇后這是濫用私羣,假公濟私嗎?”
太后看閆素素也是看不順眼,看皇后也是看不順眼,本來是聯合皇后想給閆素素難看,但是現在聽閆素素這麼說,太后也自然而然的朝着閆素素話語的方向去,認爲在於此事上,皇后確實是有公報私仇嫌疑。
“皇后,念在今日是個高興的日子,哀家就不和你追究此事,但是哀家要警告你,以後有哀家在,你這巴掌,除了朝你自己的臉上,不要讓哀家看到你向第二個人揮出去,哀家還沒有發話呢,你算那根蔥?”太后藉機也算是對皇后的一番羞辱,說皇后假公濟私,太后又何嘗不是。
皇后臉上顯出各種神態:尷尬,難看,羞窘,憤怒,憋屈。一股腦兒,讓她整張臉看上去有些滑稽的扭曲。
因爲季末捱打一事,太后也寬恕了季末,讓她回去落座,至於閆素素,也算沾了季末的光,回了座位。
宴席進行到了一半,有個貴妃突然站起,給太后敬酒,這無非也是酒席上的老規矩,那個貴妃後,大家都紛紛起立給太后敬酒,閆素素自然也只能隨列,這一大輪酒敬下來,這宴席也吃到了下午去。
吃完宴席,大家意思意思的陪太后賞了一會兒的花,便各自回宮了。
這所謂的賞花,讓人哭笑不得。
上午賞了什麼?賞了太后這個不老妖精。
中午賞了什麼?賞了一場你給我難堪,我不讓你好過的鬧劇。
下午賞了什麼?賞了幾罈老酒,一桌子阿諛奉承的假笑。
閆素素回到閔王妃時候,已經入夜了,明月進來說元閔翔今日又不能回來,叫那個拓跋王子纏的緊。
對此,閆素素本是並無所謂,覺得官場上的事情自己不便多參與,但是這拓拔巖接二連三的留着元閔翔不放,閆素素就覺得事有蹊蹺了。
“明月?王爺有沒有說拓跋王子爲何天天留他?”
明月也不解的搖搖頭:“不曉得,只是奴婢知道王爺駐守邊關的時候,和拓跋王子關係甚好,許是兩人久別重逢,敘舊把歡吧!”
“那三個蒙得兒的美女呢?也會陪着他們徹夜把歡?”
閆素素不是信不過元閔翔,只是她也不認爲元閔翔會是柳下惠,坐懷不亂。
閆素素大學裡認識過一個學長,長的十分的陽光帥氣,追求他的女孩子層出不窮,但是他卻只對自己的女朋友鍾情,甚至傳聞有女孩子爲了打動他的心,甚至不惜爲他隆胸,爲他整容,爲他墊臀,但是他卻始終無動於衷。
這樣的男人,當時是全校公認的三好男友,模範情人,只是最後呢?
畢業後他就結婚了,結婚後三個月不到,卻傳來了他離婚的消息。
當大家得知他們家庭破碎是因爲學長出軌後,據說是爲了進人事部管理層,天天請人事部的同事吃飯,久而久之和人事部新來的小妹勾搭上了。
聽到這個消息後,誰都震驚了,不敢置信。
從那以後,閆素素便明白了一個道理,再堅固的愛情,都經不住“狐狸精”的考驗,況她並不認爲自己和元閔翔的愛情,有多麼的堅固。
很沒出息的說,她雖然面上裝着並無所謂,放任元閔翔自由,但是心理,卻是隱隱有種危機感,那是一種很不吉的感覺,
元閔翔不是蝶谷仙,閆素素不敢保證元閔翔能像蝶谷仙一樣,認定了自己愛的人,便是對於閆玲玲這樣窈窕淑女的追求。
況閆素素始終無法忘記,拓拔巖身邊的那個蒙面少女,對自己如同對待情敵的態度。
這次,那個女孩也來了嗎?
看着窗外漸漸西沉的太陽,閆素素忽然做了一個決定:“明月,我們去驛館。”
“啊!王妃,可是都到晚膳時間了,而且拓跋王子也沒有邀請我們!”
“我不餓,走吧,他沒有邀請我們,但是我們帶着禮物上門,他怎麼也要賣王爺幾分面子,賣我爹爹幾分面子,不可能給我們吃閉門羹的。”
明月莫名的興奮起來:“誒,那奴婢這就去命人備車。”
走到門口,明月忽然不放心的轉回了頭:“王妃,這次,您可不能再丟下奴婢一人顧自己跑——走了。”
“知道了!”閆素素微微一笑,做到梳妝鏡前,歇下一頭繁冗複雜的飾物。
待明月進來彙報一切都準備妥當後,閆素素也已經重新盤了個簡單的髮髻,只用兩枚銀髮簪左右固住發展,清雅秀麗。
身上那套華麗的長裙也被一襲淡綠色的緞子百褶裙所替代,不同早上出門時候的貴氣,如今的柳芸菲給人一種淡雅秀美的感覺。當真是淡妝濃抹總相宜。
“王妃,車子準備好了!”
“恩,我知道了!明月,打開我的衣櫃,左下方有一個匣子,將裡頭的一雙嵌夜明珠金如意拿出來,找個盒子包好,我們當去拜訪拓跋王子!”閆素素想的周到,送禮上門,即便拓拔巖再怎麼不想接見她,也斷不可能轟走她。
明月依言準備好一切,閆素素忽然想到了那天那個拉馬頭琴的女子,便對明月道:“再去那邊匣子裡取一對金鳳凰,裝個紅布包,找個小飾物盒放起來。”
“王妃是要送給誰?”
“到時候看,許用得上。”
“恩,奴婢這就去準備。”
一切準備得當,閆素素便和明月出了府上了馬車,往驛館去。
到了驛館,守門的告訴閆素素,拓跋王子和閔王爺並不在府裡,而是去了京城著名的不夜街——花明街。
花明街算是京城一大特色,和別處的街道不同,花明街的日夜是顛倒過來的,白日裡整條街巷悄然安靜,到了夜間,街鋪則紛紛開張,燈籠齊上,人聲鼎沸,亮如白晝,好不熱鬧。
知兩人去了花明街,閆素素和明月隨後也轉了花明街。
花明街並不長,但是人頭攢動,人流不息,給這條夜街平添了一分繁華勝景。
閆素素和明月一家一家店挨着尋找,終於在一家茶水閣,找見了正在聽小曲兒的元閔翔和拓拔巖。
兩人並非獨身而坐,而是由佳人相伴,左右兩邊,各坐着幾個花容月貌的少女,嬌羞美麗,眼神顧盼,胸前的隆起,如同蜜桃般飽滿,身段又如水蛇般柔細。
兩人要的是一個雅間,閆素素是從小二推門而入送茶水的那當回,透過門縫看到這兩人的,那匆匆一瞥,只瞧見元閔翔身邊坐着的少女,長的並非本土樣貌,想必是拓拔巖帶來的蒙得兒美人。
美人當時正在剝花生,小二出來帶上門的一瞬間,閆素素看到了讓她氣血賁張淡定不了的一幕。
元閔翔盡然張開了嘴,任由拿少女送了一粒花生米進他在嘴。
閆素素只覺得諷刺,怪不得他這麼推不掉拓拔巖的邀請,只要拓拔巖邀他,他就夜不歸宿,原來是佳人有約。
這個男人的定力,到底是有多脆弱。
閆素素本以爲拓拔巖帶來的美女就算是狐狸精轉世,要勾引到她的丈夫也至少需要個把月甚至更久,卻不想,短短不過十日,元閔翔就已經和那女人親密到了如此地步
餵食?
呵呵,倒還真是又情調。
明月是站在閆素素身後的,只看到元閔翔和拓拔巖在屋內,並沒有瞧見元閔翔和一個少女親暱如斯的一幕,是以看到閆素素怔怔的站在門口,她心急的催促了一聲:“王妃,王爺就在裡頭,你怎麼不進去?”
“明月——”閆素素轉過身,笑容有些慘淡。
“王妃,你怎麼不進去?”明月沒心沒肺,全然沒有察覺到閆素素的異樣。
“一會進去,明月,我有東西落子家裡了,你去幫我取來,一直想送給拓跋王子的東西,就在我衣櫃裡的那個箱子裡,有一把銅鎖,你去拿來。”閆素素無非是想支走明月。
明月聞言,納悶道:“銅鎖,王妃你送拓跋王子一把不值錢的銅鎖做什麼?我們不是拿了金如意和金鳳凰了?”
“去吧!”
“那……好吧,那王妃你要在這裡等奴婢哦!”明月不疑有他。
“恩,自然的!好了,你快去,把如意和鳳凰給我留下。”
明月以爲閆素素是要進去送禮,便笑呵呵的把就夜明珠金如意和彩絲金鳳凰交給了她,然後轉身出了茶樓,回去取“銅鎖”。
閆素素看着手裡的東西,沒有進茶樓,而是轉身去了一樓的櫃檯。
“咚!”把兩件東西往掌櫃的面前一扔,閆素素冷聲道,“老闆,我有事要你幫忙!”
一刻鐘後,二樓雅間內,掌櫃的一臉諂笑的進來問候:“二位爺,這曲兒可聽的喜歡?”
拓拔巖點點頭,元閔翔沒發表意見,邊上一個蒙得兒少女,則是不滿的嘟着嘴道:“這依依呀呀的,都不知道在唱些什麼,掌櫃的,你這就沒更好的唱曲姑娘了?”
掌櫃的倒是沒有想到有人會說不好聽,不過這不妨礙計劃的進行,反倒讓計劃進行的更加的順利:“有有,自然有。小人這上來,正是想告訴各位,我們這茶樓啊,近日來了一批姑娘,能歌善舞——兩位爺放心,都是清白人家的姑娘,不是煙花柳巷裡找來的,不會降了你們的身份,我這尋思着兩位爺看着也是富貴人家,你們這一來,頓然讓我這小店蓬蓽生輝了,我就想着讓她們給你們獻舞一曲,助助興,也算是,算是……嘿嘿!”
“討好我們,拍馬屁,想讓我們以後多來來是嗎?”那個蒙得兒姑娘牙尖嘴利的嘲笑道。
邊上的兩個男人,都沒有開口制止她,顯得對她十分的縱容。
掌櫃的老臉一紅,嘿嘿的笑:“是,呵呵,我就是想拍拍馬屁,請兩位爺以後多帶些公子哥老爺少爺們來光顧。”
“那得看這跳舞的跳的好不好,上來吧,聽這依依呀呀的曲子,正悶的慌呢!”
下令的,依然是那位姑娘。
掌櫃的自然忙是說好,讓他們稍候,下去安排。
很快,幾個穿着七彩霓裳舞衣的女子進了來,每個人臉上,都蒙着一塊同衣服色彩的綢子,直蓋到眼下,有連個樂師,一個抱着箜篌,一個握着玉笛進來。
這些舞女樂師入內後,恭順的給拓拔巖還有元閔翔請了安,然後,爲首的舞女對樂師吩咐一聲:“起樂吧!”
樂師得令,撥動琴絃,爲首的舞女水袖流轉,水眸顧盼,明睞如春。
身後一衆女子紛紛甩袖,合着樂音,翩躚起舞。
這些舞女,大多是凝停善睞、揚眉轉袖、轉盼流眄、曾波照人以及腰肢柔軟、體態纖麗、舞姿婀娜、舞藝超絕;羅衫脫肩、流津滿面或者衣着的豔麗;舞蹈起來跳珠撼玉、環佩鏗鏘,甚至舞罷珠翠滿地
其中爲首之人,舞鳳髻蟠空,嫋娜腰肢溫更柔。輕移蓮步三圈,忽將水袖甩甩開來,衣袖裡,好似盛開着一個錦繡花園,隨着她這一下甩袖,無數花瓣飄飄蕩蕩的凌空而下,飄搖曳曳,一瓣瓣,牽着一縷縷的沉香……
笛聲漸急,箜篌鏗鏘,她手中的袖子甩的又急有快,如同兩隻翩飛的巨大蝴蝶,又好似添上垂落的七彩雲霞,如玉的素手婉轉流連,裙裾飄飛,一雙如煙的水眸欲語還休,流光飛舞,整個人猶如隔霧之花,朦朧飄渺,閃動着美麗的色彩,卻又是如此的遙不可及。
看不清她的表情,只從她露在紗巾外的眼眸裡,看到有股淡若輕塵的幽然,只這一抹,便足夠觸動人的心絃,惹的拓拔巖和元閔翔盡然同時產生了某種心動的熟悉感。
笛音回落,箜篌婉轉,那女子的舞步也隨之轉了柔緩和,及至漸漸的平息。
久久,元閔翔和拓拔巖才還過神來,由着拓拔巖率先給這支舞蹈鼓了掌。
“跳的好,當真是美極。你叫什麼名字?”
他看向爲首的女子,問道。
那女子眼角微微一晚,溫順道:“叫我紫苑便可。”
“不過就是個舞女,哥哥你還問她名字,不是自降身份嗎!翔哥哥,你說是不是?”
爲首女子一震,拓拔巖看出了她的異樣,還以爲是自己妹子的話傷到她了,忙給她賠不是:“你不必介懷,我這妹子就是這個個性。”
元閔翔也鬼使神差的輕斥了那蒙得兒女子一句:“小雅,不得無禮。”
爲首的女子,眼神更是一僵,眼神直勾勾的看向了那個被喚作小雅的女子,半晌,不做任何反應。
及至小雅衝了她一句,她才還神。
“你看什麼看,我就說你一個低賤舞女,降了我哥哥的身份了,你想怎麼樣?”
爲首的女子低垂了腦袋,紗巾下的嘴角,勾了一個苦澀的笑容:原來,盡然是小雅。
這爲首女子,其實正是閆素素,用金如意和金鳳凰買通了掌櫃,上樓獻舞一曲,無非是想近距離的看看,在沒有“閔王妃”在場的情況下,元閔翔是可以做到多出格。
整場舞蹈,她的眼神總是有意無意的飄忽到元閔翔身邊的女子身上,期間女子總共給元閔翔餵了四次花生米,親暱的挽過元閔翔三次手臂,元閔翔寵溺的揉了女子一次頭髮,女子撒嬌的把下巴墊在元閔翔肩頭八次,元閔翔對女子笑了十三次。
這所有的,閆素素都數的一次不差,記的清清楚楚。
本來以爲那女人是拓拔巖送給元閔翔的那個美女,不想盡然是小雅。
閆素素自嘲的勾脣,她該想到的不是嗎?老早就知道小雅鍾情元閔翔,她卻沒想到,元閔翔居然對小雅也是疼“愛”有佳。
這是多久前的事情?在她之前?還是在她之後?
小雅是元閔翔的前度,還是他的新歡?
閆素素垂着腦袋,心口有些微微發冷,眉心不由稍稍蹙了起來。
這一蹙眉,當真惹人心疼,拓拔巖還以爲是小雅的口不擇言,傷到了對方,忙低斥了小雅一句:“小雅,不得放肆——”又轉身對面前扮作舞女的閆素素道,“姑娘莫要介懷,她不過是個小孩而已,童言無忌。”
“誰說我是小孩子了,巖,以後你都不許叫我小孩子,我已經長大了,翔哥哥前幾日還說要娶我呢!”
閆素素的心,劇烈抽疼了一下,腳步一個不穩,踉踉蹌蹌的往後倒了一步。
身後的舞女離的都遠,且反應沒有這麼靈光,盡然沒有一個上來攙扶她,幸虧拓拔巖眼疾手快,上前一步拉住了閆素素的手,一帶,將她納入了自己的胸膛,緊緊的攬住。
感受着懷中女人玲瓏有致的身段,拓拔巖身體某處,忽的燃燒了起來,隔着衣衫,頂在了閆素素的身上。
閆素素面色一紅,忙推開他:“公子,謝謝!”
懷中稍縱即逝的軟香玉骨,讓拓拔巖既是欣喜,又是失望。
某處的賁張,並未因爲她的離開而漸消,反倒因爲手心裡殘餘的她的溫度,而越發的滾燙,甚至腫痛起來。
【很晚還會有二更,大家最好不要等,乖乖睡覺哦,明天還要上學上班呢,注意休息,我去上瑜伽課了,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