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素素淡笑一聲:“無非宮裡那點破事,我和太后結怨已久,瑣碎事兒累起來,漸漸的也就生了刻骨銘心的恨。”
對方信以爲真,畢竟從太后拋下自己兒媳婦不管上演一場金蟬脫殼之舉來看,太后對閆素素,也沒有半分憐愛之心。
男人看向閆素素,神色冷峻道:“那個老巫婆,普天之下希望她死的比比皆是,我和我哥出手,既爲了家仇國恨,又當時替大家出口氣。既然你我是同門心思,最好就乖乖和我們合作,事成之後,與你與我們,都有好處。”
兄弟兩,居然是!
只是還沒套出是哪兩兄弟,閆素素顧做同仇敵愾狀,道:“前塵往事既往不咎,以後那老太婆,就是我們共同的敵人了。若是我暫住此處,對你們行刺有利,我也無妨,只是這湖心小島,送菜送飯都是麻煩,一不小心還可能曝露了行蹤,畢竟我現在是閔王妃,我的失蹤非同小可,若是閔王爺全城翻找起來,恐怕不出時日,就能把我找見,到時候給你們設個圈套,我恐都來不及通知你們,不如這樣,你把我帶回你們家,既然我們是同一陣線的,你們做決策計劃,我許能出謀劃策,幫上些忙。”
那男子表情一緊,似在做考慮,想着反正閆素素也早已經知曉了自己的身份,無需隱瞞,而且閆素素的提議也確實更加的有利,故而半晌之後,他爽快的應道:“好!”
眼看着就要到對方老巢了,湖面上忽然響起了一陣悠揚的笛音,男人臉色大變,看向了窗外,沉聲道:“不好,閔王爺來了,今日之事,你我目標都是太后,已成盟約,你不可泄露,知道嗎?否則,後果自負。”
“那是自然!好了,你趕緊走吧,我給你做掩護,若是看到我毫髮無傷,王爺應當不會過分追究,即便他追究起來,我也矢口否認和你相識,你走吧,改日我去府上拜訪。”
“恩。那我走了!”男子說罷,棄船而去,自窗戶躍出,凌波於水面之上,速度之快,如點水蜻蜓,一看武功就是上乘。
男人走後不久,笛音漸近,元閔翔趕至。
閆素素很好奇他是怎麼找到自己的,只是還不及問,就被他緊張的摟在了懷中,力道之大,似要把她揉碎在心間:“是誰把你擄來的?”
“你怎麼找到我的?”閆素素不答反問。
“我恰有事回府,聽明月說你不見了蹤影,我就尋了出來,幸好你身上這股子尚未散去的丁香味引了我來,你沒事吧?”元閔翔邊說着,邊在閆素素身上“上下其手”。
閆素素輕笑一聲:“沒事!王爺——”
“恩!”
“上次去西陵路上刺殺一事,我想,我稍微有點眉目了。”
自然,閆素素和那中年男人之間的盟約,不過是爲了套出對方真正底細的虛與委蛇罷了,那般危險殘忍,差點至她於死地,又害死那麼多無辜婦孺的人,她怎麼可能當真守約,與對方同一陣線。
元閔翔眼睛猛然瞪大:“真的?”
閆素素表情嚴肅頷首道:“今日把我騙到此處的人,定然是上次刺殺的人,方纔我隱隱套了他幾句話出來,得知了一點線索。”
“什麼線索!”
“其一,他們是兄弟二人,其中的弟弟,和這個湖中竹屋的主人認得。
其二,他說了個家仇國恨,應該不是天元王朝的人。”如若不是元閔翔出現的不是時候,閆素素可能已經把對方的老巢都給揪出來了。
元閔翔深黑的眸子一緊,沉聲重複道:“兄弟二人,家仇國恨!”
“王爺無妨去查一查,是誰和太后有這個深仇大恨,爲了刺殺太后,不惜牽累那麼多無辜女子。”若是當日閆素素沒有跳河,沒有被任肖遙救起,那她是不是也成了那對兄弟的刀下亡魂了?
於公於私,閆素素對那對打着報仇的幌子,殺人不眨眼的惡魔兄弟都是心存厭惡,巴不得將他們繩之於法的。
元閔翔攬着閆素素的肩膀,道:“他告訴你他認得這竹屋的主人?”
“他說是問一個朋友借的。”
“不可能!這竹屋,是殘月的,我從未見殘月結交過什麼朋友。”
“殘月?”這名字好生熟悉!
“你忘記了,畫舫上,送你琴的那個!”
閆素素恍悟:“他啊——你認得!”
元閔翔微微勾脣,牽着閆素素的手心走到窗邊,任春日的暖風吹的兩人鬢髮凌亂:“他是京城四公子之一,你還記得嗎?”
隱隱有些印象:“好似聽大姐說起過。”
“京城四公子,都是我的人!殘月是其一。”
“那他上次,怎麼對你視若無睹。”
“他由來性子如此。”
“王爺——”
“恩!”
“你到底還有多少我不知道的秘密?”
武藝高超,翩然若仙的任肖遙。
琴技出類拔萃,人淡泊如風的殘月。
還有誰,殘月是四公子之一,是元閔翔的收下,那另外三個公子呢?
閆素素從前只覺得元閔翔不過是一個王爺,充其量就是一個可能接替皇位,被立爲皇太弟的王爺,若再要多給他加點頭銜,那就是一個驍勇善戰,屏退敵軍,爲天元王朝立下過汗馬功勞的王爺。
確實,每個權高位重的人,多少會僱養一些門客,以鞏固自己在朝中的地位。
據閆素素所指,她的父親丞相大人,收下也有不少門客,其中多數都是謀士,個別作爲武士僱養。
但是那些都是光明正大的,像元閔翔這樣“神不知鬼不察”的僱養了這些個高人,閆素素當真不明白是爲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