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月感覺這戒指有點站着說話不腰疼的感覺。
小鬼在旁邊催得緊了,她只好答應了。
在河邊坐了半天,她姑且理清了當前面臨的現狀。
——她,不是那個叫人聞風喪膽的女刺客浮生月。
而是借屍還魂,變成了一個十一二歲的女童!
“我叫白月宴,這個是我娘,白夫人她騙我娘,讓我娘自斷符脈,然後我娘被白夫人打暈,扔到一個牀上,牀上還有個男人。接着老太太來了,說娘私通男人,將孃的四肢砍去了,然後把我們扔到了河裡…嗚嗚…”
浮生月一邊挖坑,一邊聽着小鬼講發生在她們身上的事。
“人渣!”浮生月總結道。
身爲刺客,她歸隱前的前半生,也算見過不少腌臢事,都不如眼前這樁事叫人頭皮發麻。
她如今藉着這女童的身體活了,這死去的女人在某種程度上也算她的娘了。
坑挖好,浮生月將那女人抱進坑裡埋掉。
期間那小鬼一隻陰魂不散地跟在浮生月旁邊。
“你什麼時候去給我娘報仇?”
“她啊!丹田被一股力量封印着,別說報仇了,就是抱塊大石頭都難得很。”戒指在虛空中飄浮着說道。
浮生月停下,望着那塊半空中的戒指,“你跟着我們做什麼?”
那戒指沉默了許久,才道,“…你是不是傻?你都和我契約了,我現在當然要跟着你了。”
浮生月腦海有些空白,看來對這個世界還是不甚瞭解。
似是看出了她的窘迫。
戒指哈哈大笑道,“原來你竟是個不知從那片世界飄來的土包子魂兒啊!”
土包子魂兒…
浮生月:“……”
“你把我從水底帶上來的時候,手上的血液將戒指裡沉睡的我喚醒了,便相當於自動簽訂了契約。所以我現在是你的——”
“僕人?”浮生月歪頭問。
“主人!”那戒指氣急敗壞又重複了一遍,“老子是你的主人!你這個土包子魂兒!”
浮生月罷罷手,“那算了,你去找別人當你僕人吧,愛誰誰!”
“你!”那戒指蜜蜂一般飛速轉到浮生月面前,“土包子魂兒!你要是知道本尊是誰!估計得求本尊收你做僕人!”
“哦。”浮生月側眼瞧了它一眼,“那你是誰啊?”
“本尊乃——”戒指拉長了調子,最後嘎然而止,“…小土包子魂兒,竟然還想套老子話!幸虧老子機靈!”
浮生月無奈搖頭,朝着城內的方向走去。
“哎哎!你幹嘛去!”戒指飛到浮生月旁邊,和她並肩而行。
“算賬。”
……
白府,澧蘭苑。
滿園的鮮花爭相開放着。
“這裡真好看!母親,我要住在這裡!”一個俏生生的少女採了一朵野菊,放在鼻尖聞了聞。
一身粉衣,嬌俏美麗,正是白府剛從帝都雲遊回來的嫡小姐白雲瑤。
“住這裡幹嘛?這是那個賤人的屋子,她今天才和她那個孽種死了,你住進來,仔細沾染上晦氣!”白夫人拿着絲巾捂住鼻子,怪不得那賤人身上會有那種奇異的香味——原來是被這滿園的鮮花薰的!
真是個狐媚子!
怪不得能將老爺迷得七暈八素!
——老爺死得那麼早,肯定是那狐媚子下的媚術!
“怕什麼?你女兒我可是八階符師了,就算有什麼魑魅魍魎,也絕對不會是我的對手。”白雲瑤揹着手往院子的閣樓走去,“娘,待會兒找人將這些東西全部搬出去,我今晚就要住進這間屋子。”
“你着什麼急啊!”白夫人拉住她,“母親且問你個正事,你和那藍府少爺關係如何?你這次回來去見藍公子沒?”
白雲瑤聞言,卻像聽到什麼極其可笑的事一樣,嗤笑道,“母親,你的目光也太短淺了,藍府就算再有錢有勢,也不過是嵐西城一方霸主,和蒼穹國整個國家比起來,算什麼?”
尤其去帝都見識過那裡的繁華強大後,她怎麼可能可能甘心留在嵐西城這個小城?
——以前她以爲藍家公子的容顏已然是絕色,但是這次去帝都之後,尤其見到了那個男人…便覺得世間所有男人在他面前都失了顏色。
她忽地轉身,道,“母親,我要進帝都符師學院。”
白夫人自小是瞭解這個女兒,聰明有手段,又天賦異稟,她肯定不肯做個甘心待在嵐西城裡的井底之蛙。
“可是你和藍家公子還有婚約啊,人家當年爲了幫你修復符脈,可是砸了大本錢啊…你若是去了帝都,叫人家藍公子怎麼辦啊?要是得罪了藍家…咱們…”
白雲瑤不以爲意地揮手,“娘,如果我成了太子妃,區區一個藍家能把我們怎麼樣?”
“太子妃?”白夫人眼睛一亮,道,“寶貝女兒,你的意思是,你和太子?”
白雲瑤抿嘴一笑,道,“…這次去帝都,我結識了太子殿下,他說我長得很好看,邀請我遊湖,還說讓我考入帝都符師學院後去找他。”
白夫人聞言,本來一張憂愁的臉,登時心花怒放起來,“…我的寶貝女兒!你說得是真的嗎?你真是太厲害了!…太子殿下…太子殿下竟然喜歡你…我要馬上將這件事告訴家主,讓他去和藍家談談解除婚約的事…”
“娘,別急,家族比試是在七天後吧?等我打敗藍少秋之後,再解除婚約吧。”白雲瑤混不在意道,“連我都打不過,怎麼有資格娶我呢?”
“好好!”白夫人現在已經沉浸攀附上太子的喜悅之中,彷彿自己已經是太子的丈母孃了,“以往家族比試,第一名可直接獲得帝都符師學院的保送資格,這可真是太好了!一舉兩得!”
“爺爺呢?這兩天怎麼沒看到他?”
“他啊?不是去參加四大家族的會議,商定這次家族比賽的獎品麼,今天他應該會回來。”
正說着,門外僕人進來傳話,“夫人小姐,家主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