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歡委屈道,她偷偷的看了老夫人一眼,後者剛剛愁着的眉目更深了,所以她想應該是在考慮自己說的話:“爹爹說話何必如此之重?我不過是讓祖母替我置辦嫁妝,又有何不妥?再說明日提親是王爺說的算了,若我能隨意改變這日子,定當不會在妹妹出事的時候過的這樣紅紅火火,不然閒人看了對比起來的確有些讓人難堪!”
“好!就照你說的辦!”老夫人爲難的答應:“可是若瑾樂明日還醒不來,我也會昭告天下,定國候二小姐病逝!那麼希望轉告武華王爺,不要嫌了我們定國候不吉利!”老夫人手上抓着佛珠,一顆顆的撥動着,嘴脣還有些顫抖。
“當然,我自會說清!”顧清歡站了身子起來,看了一眼陶瑞詳,他從頭到尾只是坐在木雕的椅子上,一句話都沒有說,完全是局外人一般。
顧清歡討厭那樣的嘴臉,和父親的眉目裡有幾分相似,所以,每次都像是看到父親一樣,然而,每次都會有一個聲音在一旁提醒,就是這個人,殺了你父親。
顧清歡走出了房間,看了看天色,如果再不出意外,明日,一定會有一大出好看的戲,到時候,誰生誰死,都要看她的心情了。
不由得嘴角勾上了一個極其變態得笑容,顧清歡冷直的往房間裡走去,似乎院落裡,總有個人影在背後跟着,她輕笑,沒有回頭。
第三日,不到午時,裴寒的聘禮還沒有到,所有的人都到了定國候的冰窖裡,顧清歡看着躺在冰棺上的睡美人,露出了極其憐惜的表情。
“她沒醒來啊,顧清歡!”陶玉然的聲音有些尖銳,但是明顯了她已經做好一切手撕顧清歡的準備,現在連裝都懶得裝了,口口聲聲的不再是女兒女兒,但這讓顧清歡聽了更舒服些。
“祖母!”顧清歡沒有搭理陶玉然,看着老夫人凝重的神情,想到現在只有她和父親還算是自己立場的人,那麼她也只能藉助這兩個人的力量了:“當日你說過,顧瑾樂醒來了,不會再追究過去的事情,甚至是下毒兇手?”
“是!”老夫人答道,試問誰還會比瑾樂的性命重要呢?
“可是,如果她醒來,就說明清歡沒有下毒,那麼我爲什麼要白白的承擔那無須有的罪名呢?這幾日裡我也受盡了府上各種流言蜚語的栽贓謾罵,爲什麼這些本不屬於我的東西我要去承受呢?您只考慮了顧瑾樂,難道就沒有考略考慮過我的感受?”顧清歡狠狠的問道,讓老夫人一時間答不出話來。
“你覺得兇手會是誰?”顧擎生突然開口,看着顧清歡這樣對老夫人咄咄逼人的樣子,他也不想讓局面這麼僵硬。
“當然是陶瑞詳陶醫仙!”顧清歡清亮的聲音飄蕩在整個冰窖裡,讓所有的人都震驚不已,包括陶瑞詳,他終於也露出了仇視的眼神。
陶瑞詳沒有想到自己會被拆穿,而且從他剛來府上顧清歡給自己的那杯茶時,就發覺了此人並非善類。
那種茶熟悉的彷彿那個死去的人又活了過來,讓他心裡不禁毛骨悚然,只是,爲何這樣一個和自己不相干的女人,會這麼耿耿於懷的用那麼恨意的眼神看着自己?還一語道破所有機關?
“這怎麼可能!真是胡鬧!”老夫人怒斥道,如果說剛纔她因爲等待顧瑾樂復甦的神情有些凝重和心急,那麼現在她的臉色已經變得鐵青與憤怒:“你不可以這樣栽贓陶醫仙,他的威望,他的大氣,豈是你一個小小女流之輩在這裡胡亂猜測了的?”
“本就沒有猜測,何來栽贓一說?”顧清歡正氣道:“顧瑾樂身中奇毒,這是非常罕見的一種毒,只有陶門醫仙才能培養得了的。此毒無色無味,如果用千年冰蠶來製作的話,也要五年才能煉製一顆,所以江湖上的人,幾乎沒有見過這種毒的奇異之處,當然就不瞭解它的代價爲何如此之高!”
顧清歡看着顧瑾樂的身子,那日在她腳底上的黑氣已經漸漸消散,她在心底一笑,該是醒來了。
“那麼這種毒,奇異在哪裡呢?”老夫人不解的問道,似乎有點想要相信顧清歡的話。
“一二三!”顧清歡在嘴裡念着數字,到三的時候,冰棺裡的人兒,就慢慢的緩回了氣息,睫毛一動一動,顧瑾樂慢慢睜開了眼睛。
“這就是那毒的奇異之處!”顧清歡一語道破,看着眼前的睡美人,露出了一個很是調戲的表情:“妹妹,活的久了真是什麼都能見着了不是?我還以爲你死了,可是我多活了三天,就看到你這麼不聲不吭的醒了。”
顧清歡的眼底盡是諷刺與嘲笑,顧瑾樂還沒有回過神,但看到顧清歡不僅完好無缺的站在自己跟前,還那麼得逞的望着自己的時候,就明白自己和母親的計劃又一次失敗了。
“娘!”顧瑾樂叫道,她看着顧清歡對着自己的眸子越發的害怕起來。
陶玉然還沒應聲,顧清歡就用手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怎麼,怕了,你怕的時候能找你娘,那我怕的時候要找誰?你們一個個口口聲聲的污衊我,手法卑鄙不盡人意,不就是想要我死嗎?我倒要看看咱們誰活得更久!”
“不要!”陶玉然尖叫道,那畢竟是自己的骨肉:“你這個妖女,這就是你的手段嗎?你把手放下!”
“怎麼?現在還在要挾我,是真的不知道誰在上風?”說着顧清歡從自己的頭髮上取了一個簪子,拿到手上,對準了顧瑾樂的胸口。
“不要,求求你!”顧瑾樂痛哭的哀求道,她不想死,她真的不想死:“都是我娘,不關我的事,都是我娘和陶瑞詳!”
顧瑾樂這話一出,在場所有的人都震驚了起來。
老夫人睜大了眼睛,震怒的看着陶玉然和陶瑞詳,顧擎生更是覺得有些荒謬,然而陶玉然,卻變了一百八十度的嘴臉。
“瑾樂現在剛醒來,被這個妖女要挾了,當然什麼話都被逼着說了出來,陶醫仙爲人寬厚,我又是瑾樂的孃親,怎麼可能做出傷害她的事情呢?妖女,你還不放了手中的釵子。”
顧清歡並沒有理會她,看着被自己捏的吃痛的顧瑾樂,心底的快意洶涌而出:“你和陶瑞詳勾結,給自己的女兒下藥,然後栽贓給我,在三日之內除掉我,等時間到了,顧瑾樂醒來,陶瑞詳再落個起死回生的醫仙之名,難道不是這樣的嗎?”
顧擎生看着顧清歡一口道破的真相,越發覺得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