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夕聽得出來那是躍王世子的聲音,撇了頭對展墨羽道,“好像是躍王世子和右丞相的大公子。”
展墨羽皺了皺眉,對辛夕聽了兩聲聲音就能辨出外面的人是誰,心裡有些悶悶的,嘴也嘟了起來。
那邊門卻是吱呀一聲響了,阮文浩已經把門口的護衛扔遠了,跨着步子就進來了。
展墨羽隨手抄過桌子上的筷子,一揮,辛夕只覺得一陣風吹過,刮的臉頰生疼,那邊人已經哇哇大叫了。
“小羽,不帶這樣的,幾年不見你就拿筷子招呼我,好歹請我吃一頓吧,我可還記得你欠我一頓飯呢,今兒說什麼也得還了我。”
“咦,幾年不見,你武功見長了不少啊,”又躲過兩根筷子,阮文浩箍嘴道,那邊端鈺也好不到哪去,每進一步都艱難着呢。
辛夕瞧着正興奮着呢,這可是暗器啊,難怪府裡那些人都怕他了,這一手可不是白練的,要是捱到了,可不得躺牀上養個十天八天的,要是弱一點的可不得一命嗚呼了。
辛夕正想拍手叫好,突然就沒了筷子從耳邊呼嘯而過,辛夕回頭看他,只見桌子上只餘下一個裝筷子的竹筒在那兒,筷子用完了,全插在了牆壁上呢。
辛夕不由得眨眼,這廝功力有多高啊,這可是牆壁啊,用的又是筷子啊,辛夕一時間對他欽佩不已。
那邊阮文浩和端鈺上前,就聽辛夕一臉崇拜的對展墨羽道,“相公,你好厲害哦,還繼續不,我讓人給你拿筷子去,你正好可以用筷子在那牆壁寫一個字出來……”
兩人沒差點腿軟,就見展墨羽笑的見牙不見眼,兩人又被煞到了,當真是美豔不可方物呢。
儘管小時候就知道了,可長大了一見,還是忍不住嘖嘖讚歎啊,果然美貌絕倫,比天下最美的女子還要嬌上三分,今可惜身是男兒身啊。
不然,還不知道要迷倒天下多少癡情男子呢!
記得頭一回見面還誤以爲他是女扮男裝,爲防止被人捷足先登還巴巴的跟福寧王求親想以後娶他做媳婦來着,結果被他拖走一頓暴打,手都打折了鼻青臉腫的。
真狠心,都說打人不打臉,他專挑臉打,那時候以爲他是女孩,好男不跟女鬥,讓着他,打不還手,後來知道是男的,那個氣啊。
那是他這輩子第一次被人打臉呢,傷好了後,頭一件事就是找他報仇,結果又是遭他一頓暴打。
這還不算,後來是見他一次打他一次,打不過他以後見了他就要繞道走,直到他發誓收回那話才罷休,被打的傷疤到現在都還留着呢。
恥辱,每每輾轉發側睡不安穩想一雪前恥來着,只可惜那日好好的怎麼就墜馬了呢?這小子武功不差啊!
以後都沒見着人了,雪恥的機會就沒了,貌似現在又有了?
阮文浩耷拉了眼皮瞥過臉去,一邊搖手道,“快別笑了,我的小心肝都快被你給笑出來了。”說着,做出捂心肝狀,成了心的噁心人,辛夕只覺得雞皮疙瘩掉了一地,有點冷。
展墨羽一記冷眼橫過去,阮文浩傷心的抽了兩下鼻子,挨着展墨羽坐了下來,端鈺也坐了下來,辛夕忙給兩位見禮,然後立在展墨羽身後。
儘管早在這之前見過辛夕一面,阮文浩再次對辛夕好奇起來。
這女子雖眉目清秀,但和小羽站在一塊,卻是天差地別,原以爲站在小羽身邊該是個貌如天仙,人間少有的女子呢,這個有些差強人意了。
算了,湊合着看吧,只是她一個閨閣女子,又是福寧王府的少奶奶,怎麼到這吵鬧污濁的酒肆之地來了,真是大膽,小羽也有這她胡鬧?
太不懂事了!不會是怕媳婦吧?阮文浩拿眼睛睃展墨羽,恩,越看越像呢,小時候是誰說長大怕媳婦是小狗來着?
展墨羽眼睛一橫,他就轉了臉看辛夕,這個女子見了兩個算是陌生的男子神情仍是落落大方,淡定自若。
沒半點扭捏含羞作態,竟還當着陌生人的面一臉崇拜的誇讚自己的相公,雖然很小聲,但是他們耳目聰明,聽的清楚着呢。
小羽對他們揮筷子,她做妻子的不該攔着點麼?不攔着也就算了,你還慫恿着,還讓他繼續,還拿筷子寫字,虧她想的出來,真是……賢妻啊。
展墨羽見他注視着辛夕,不由的微蹙了眉頭,尤其是他眼裡也閃着欣賞有趣之色。
一個大男人對他娘子表現出感興趣的神色,把他當擺設擱在一旁呢,再看,我挖了你雙眼去!反正這雙眼睛長了跟沒長似地,有眼無珠。
除了這個,他旁邊的男子更是讓他惱火,溫文爾雅,淡笑如風,態度恭謹有禮,話語親和,眼神卻清冷而疏遠,武功也不錯。
尤其一進門後,雖然也驚豔於自己的相貌,但更多的時候還是瞅着他娘子,還目不轉睛的瞅,眼神灼灼帶了驚豔之色的瞅。
他不該驚豔自己麼,驚豔他娘子做什麼,雖然他掩藏的很好,可他還是捕捉到進門時,那一剎那的欽慕和欣喜。
他是男子,自然知道那是什麼,要不是後來辛夕對他來了那麼一句,他早轟他們走了。
就算是此刻,他這個想法也沒熄滅,誰願意留兩個明顯對自己娘子感興趣的人來給自己添堵,早知道就不來了,坐在馬車裡不一樣麼,以後都不讓她拋頭露面了。
端鈺感覺到一股憤怒的視線,擡眸望去就見他眼裡蹦出火花的樣子出來,有些詫異又有些不解。
不過聽說他自腿疾後,就喜怒無常,當初磕着腦袋還昏迷了兩個多月呢,醒來時還有些傻乎乎的,不大記得人。
肯定是不記得他了,這麼一想,端鈺也就釋然了,“世兄,可是對鈺有所不滿?”說是世兄,其實比他還大不了一個月呢。
不滿,很是不滿,只是人家對他娘子有好感,他這個做相公的也不好擺明了吃醋小心眼,只得黑着臉酷酷的撇過頭去,看着窗外,“現在是什麼時辰了?”
端鈺莞爾一笑,他怎麼感覺到他的敵意來的莫名其妙,還有股酸酸的感覺呢,就聽辛夕很乾脆的回道,“已經巳時了,相公。”
巳時了呢,早知道就把時間定在巳時了,正巴不得時間快些過去,就聽門口傳來三老爺的聲音,“羽兒啊,快讓這兩個守衛一邊呆着去,三叔找你有事呢。”
辛夕嘟嘟嘴,今兒這日子當真有些不好呢,不過才一兩刻鐘的時間,人是一批接一批的來啊。
三老爺找他能有什麼事,還不是入半月坊的股的事,只是畢竟三老爺是長輩,又在門口喊的,不讓他進來回去還不定怎麼寒暄他們兩個不懂禮貌呢。
展墨羽一揮手,嵐冰就去開門了,三老爺捲起他那富態的身子進屋,見屋子裡還有比別人在,先是一怔,隨即笑道,“原來躍王世子和阮大公子也在呢。”
兩人站起來回禮,三老爺客氣了兩句後就把目光投向展墨羽,見辛夕也在又是一怔,“羽兒媳婦,你怎麼也來了?”
辛夕福身道,“今兒是半月坊開門的日子,侄媳和相公也來湊湊熱鬧,待會就和相公一起回門去。”
三老爺笑着點點頭,確實聽說他們是今兒回門,倒是和半月坊開張的日子湊到一塊兒了。
如此正好呢,他等半月坊老闆也有段時間了,連個人影都沒見着,正好問問他們。
他們是熟人,沒準兒辦起事來更容易些呢,便笑道,“羽兒啊,門口那守衛是半月坊的吧。
你既是入了半月坊的股,今兒又是半月坊開張的日子,你給三叔引見引見吧,免的三叔像個無頭蒼蠅似的瞎轉悠。”
阮文浩和端鈺一聽,眼睛就睜大了,今兒還是頭一回聽說有人入了半月坊的股呢,還是足不出戶的福寧王二公子,着實讓他們詫異啊。
就見展墨羽兩眼從天花板上挪下來,掃了三老爺一眼,睜着眼睛說瞎話道,“這不是在等着他麼,三叔一塊吧。”
三老爺一聽,眼睛立時就賊亮了起來,那高懸的心也放了下來,還好羽兒搭理他了,不然在躍王世子和阮大公子面前真是沒臉啊。
羽兒也是在等他呢,如此正好,這絕味齋早滿了,他在樓下不過弄了個小位置坐着。
方纔正打着盹呢,見旁邊人議論紛紛的,一問之下才知道是他來了,還直接就上了二樓最好的位置,這不,直接就尋他來了,還是羽兒的面子大啊。
辛夕忍不住撇過頭去,肩膀直抖,坐在這裡等半月坊老闆,真是被他嗆到了,老闆正坐在這兒呢,再等也沒用。
不過三老爺原就閒,有的是時間,又有這麼多人陪着,絕對不悶。
隨着時間的流逝,辛夕倒是想起來一件事來,待會兒這廝還有事要做呢,這麼些人等在這裡,會不會瞧出端倪出來啊?
差不多巳時一刻,辛夕還未想出法子出來,展墨羽卻是朝她伸手了,“娘子,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