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笑笑不語,這樣的捷足先登他倒是喜歡,能省他不少事。
王爺瞅着賬冊,越看臉越黑,那邊右相也笑不出來了,辛夕知道兩人有事商議,福身退了出來,回絳紫軒。
果不如辛夕所料,第二天晚上,就有人潛進御書房盜取畫軸。
這一回有辛夕的設計,事情鬧得很大,沒辦法,事情不往大了鬧,沒辦法引起皇上的注意。
御書房寶貝太多,不抓活口,難聽人家說找的是什麼,凡是對鐵匣子覬覦的都是大御的敵人,覬覦炸彈的人更是心懷叵測!
有了盜取炸彈配方在前,王爺隨後把那些證據送上,皇上也有心理準備。
可是辛夕沒料到,寧王爺的罪證還沒送到皇上跟前,一隻飛鷹就傳回北瀚的消息來。
寧王爺說服了璟蕭然借兵二十萬,條件是隨後將她送上!這還是明面上的條件,暗地裡的是什麼,誰也不知道!
辛夕看着寫着這消息的紙條,氣的沒差點動了胎氣,一國使者在某種程度上就代表了一國之君。
寧王爺又是皇上親自派遣的使者,位高權重,此行的目的就是商談二十萬精兵的事。
現在寧王爺自作主張和北瀚達成協議,不管皇上認與不認!
當初皇上就要拿她換取二十萬精兵,寧王爺可以說消息閉塞,來個死不認賬,反正已經達成協議了,更改不了了!
這事把辛夕氣的不輕,墨蘭紫蘭幾個丫鬟更是義憤填膺,這還是冷魄用鷹飛回來的消息,等朝廷知道還不知道是幾天後了。
辛夕忙讓墨蘭把信交給了王爺,這事她是沒法處理的,墨蘭送信到王爺書房,王爺正在寫奏摺呢,所書之事正是寧王爺貪墨一事。
等瞧過墨蘭送上的信時,眸底寒光乍現,瞅着案桌上的賬冊還有寫了一半的奏摺,氣的一錘桌子,把奏摺給震的四分五裂。
墨蘭有些嚇住了,忙退了出來,走了沒多遠,回頭就瞧見王爺龍行虎步的往大門口走去,一路上還跟身邊的人交代什麼話。
王爺這一走,辛夕就沒他消息了,辛夕現在對冰嫺已經半點好感沒有了。
以前沒有,現在就更是沒有了,居然有個這麼討人嫌的爹,他怎麼不賣他自己的寶貝女兒,還妄想做主她的人生。
現在王爺王妃還有展墨羽都不在,王府全部由她做主,辛夕乾脆下令讓人把王府的大門緊閉,不許任何人進出!
日子就這麼一天天的過着,天氣漸冷,觀景樓上外面罩着了棉布擋風,不過屋子裡倒是清亮,辛夕在制披風。
紫蘭和北兒把火爐給辛夕挪近一些,然後把手往上面烘了好一會兒,才起身去端了各自的繡簍子來。
辛夕把狐裘披風制好,擡頭就看見兩人埋頭繡小鞋,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都有幾十雙擱那裡了,夠用的了,你們的小少爺都差不多有六個半月大了。
回頭等他出來就是你們出嫁的日子了,算算也沒多少時候了,都不用給自己準備嫁妝啊?”
墨蘭紫蘭兩個聽得齊齊擡頭,辛夕說的一本正經的。
那邊南兒北兒忍不住掩嘴,“是呢,當初說好了等小少爺出生就出嫁的,可不得就這個時候開始準備嫁妝了,不然到時候連嫁衣都沒制好可怎麼成?”
南兒和北兒還是掩嘴,那邊辛夕有話說了,“你們兩個也別打趣人家,人家都定親了,你們兩個年紀也不小了,我要是記得沒錯,要不了半年就及屛了吧,都看中誰了?”
這回換墨蘭紫蘭朝南兒北兒聳鼻子了,南兒北兒被問的臉紅紅的。
“少奶奶說她們兩個說的好好的,怎麼就說到奴婢身上了,奴婢纔沒有看中誰呢,少奶奶,您餓了沒有,奴婢去廚房給您準備糕點去。”
南兒說着,把手裡的繡帕擱下,利索的站起來往外走,北兒連忙說她也一起去,能快不少。
辛夕挑了下眉頭,繼續瞅着手裡的狐裘,嘴裡呢喃着,“男大當婚女大當嫁的,有什麼好害羞的。”
墨蘭紫蘭兩個聽得互望無言,當初羞的滿臉通紅的也不知道是誰家的少奶奶?
正回想着當初在元府幫辛夕準備嫁妝,樓下噔噔噔的一陣腳步聲傳來,南兒道,“少奶奶,冰嫺郡主找您來了,有些生氣。”
辛夕摸着手裡的狐裘,輕點了下頭,讓南兒讓她上來,然後把手裡的狐裘交給墨蘭,“一會兒讓暗衛給母妃送去。”
墨蘭聽得愣愣的,眼睛直眨,“不是給少爺的麼?”
辛夕瞅着手裡的一團雪白,一個白眼翻着,讓展墨羽系這披風,可能麼,辛夕搖搖頭,“暗衛昨兒送了些黑狐毛來,那個纔是給他的。”
墨蘭點頭抱着狐裘下去,那邊冰嫺帶着丫鬟上來,腳步邁得很沉,可見心裡的氣憤了。
辛夕接過紫蘭遞上來的茶,悠閒的啜着,擡眸看着冰嫺,“郡主今兒怎麼有空來了?”
冰嫺聽辛夕改了稱呼,眉頭蹙了一下,“你爲什麼緊閉王府的大門不許人進出?二弟他禁了你的足,可沒禁我的足,我要出府。”
辛夕放下手裡的梅花紋茶盞,嘴角劃過一抹弧度,“郡主應該清楚王府現在由誰做主,父王母妃都不在,相公人在邊關。
王府沒有客來客往,下令緊閉王府大門的是我,郡主還是安心在王府住着吧。”
辛夕說着,擡眸掃了冰嫺一眼,冰嫺現在滿臉都是怒氣,這輩子禁過她足的還只有寧王爺,那也不過三天。
現在她都被禁了七八日了,她忍無可忍了。
冰嫺郡主身側的丫鬟,臉色也不大好,“世子妃,明兒就是梅花宴了,寧王妃一人在王府照應不過來,我們郡主要回去幫襯着。”
辛夕笑看着那個丫鬟,然後纔對冰嫺郡主笑道,“郡主身邊的丫鬟就是不一樣,進門不知道行禮也就算了,連跟我說話的語氣都這麼硬。
紫蘭,一會兒把福寧王府的家訓拿一份給郡主送去,這個丫鬟,帶下去幫郡主調教調教,福寧王府可不能有這麼沒有規矩的丫鬟。”
紫蘭忙福身應下,一手拽了那丫鬟就往樓下走,辛夕對面站着的冰嫺這回臉色都泛青了,咬牙切齒的看着辛夕,“父王不在,你就這麼待我!”
“父王?”辛夕聽了忍不住笑出聲來,“郡主說的是寧王爺嗎?也是,要不是因爲他我也不至於下緊閉王府大門的令。
寧王爺好本事,輕而易舉的就說服北瀚借兵二十萬,他對大御有沒有功勞我不管,皇上尚且要試圖說服我,他倒是學着先斬後奏把我賣給了北瀚。
郡主說說,在去北瀚之前,以我的小氣量,如何對待寧王府?如何對待仇人之女?”
冰嫺氣的手都攢緊了,惡狠狠的瞪着辛夕,“皇上優柔寡斷,父王幫他有何錯,你想怎麼樣?!”
辛夕眼神頓時寒冽起來,“我想怎麼樣?我想怎麼樣,你遲早都會知道,不用心急,郡主還是回去安生呆着吧。
沒事就給自己制身陪嫁的衣裳,我若出嫁,你定會用到,一國公主給我做陪嫁丫鬟,想必青史上會有你的一筆。”
辛夕說完,不顧冰嫺郡主錯愕的眼神,揮手讓北兒送客了,北兒有些不大明白,少奶奶怎麼說一國公主呢,明明就是郡主啊?
把冰嫺郡主送走,紫蘭就回來了,直說手疼,這輩子還沒扇過人的耳光呢,原來就是這樣的感覺,就是手有些疼。
墨蘭聽得忍不住瞪了她一眼,回頭對辛夕道,“少奶奶,梅花宴冰嫺郡主不回去,寧王府肯定會派人來請的,弄不好寧王妃還會親自登門呢。”
辛夕聽得忍不住冷哼了一聲,她當福寧王府是她可以隨意撒潑的地方嗎?
冰嫺以前是世子妃,她與王爺是親家,現在呢,冰嫺可是六老爺的媳婦了,早該分出去了纔是。
“她來了告訴她,展流暄現在人不在王府,冰嫺郡主是他的娘子,既是住在王府裡,我就有責任幫他看着直到他回來爲止。
要接走冰嫺郡主也成,讓六太太來,告訴她們,下令關閉王府大門的是王爺,但是北府的事王爺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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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蘭聽得點點頭,寧王妃就該好好逼逼才成,太趾高氣昂了。
要接走冰嫺只能是六太太,反正她也是六太太的兒媳,要是住在王府裡,就該聽王爺與少***話。
冰嫺郡主要是安安分分的,少奶奶吃飽了撐的纔去搭理她,不過就是舍個院子養個閒人,無關痛癢,可偏偏有些人就是不識擡舉。
果然,一個時辰後,寧王府見約定的時間冰嫺沒有回去派人來問了,門口的護衛如實稟告了,寧王府的小廝回去稟告了寧王妃。
寧王妃放下手頭上的活,急急忙的趕來了,卻是沒能進王府,墨蘭和北兒兩個就站在外面把辛夕交代的那些話跟寧王妃說了。
寧王妃氣的沒差點暈過去,卻是沒有去找六太太,而是直接進了宮,去找太后!
臨走前,當着墨蘭和北兒的面撂下的話,兩人回去跟辛夕說了。
辛夕還在繼續縫製着狐裘,笑道,“現在就看寧王妃有沒有那個本事了,備好茶點,若是太后來了,迎接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