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蘭纔出去了一趟,正準備跟辛夕說這稀罕事呢。
沒想到辛夕就知道了,忙回道,“京都菜市口現在人滿爲患,都沒法做生意了。
只怕京都的乞丐都聚集在那裡了,上到七八十歲的老乞丐,下到七八歲的小乞丐都在呢。
就想着能被朝廷選中做和親的駙馬,臨近幾個鎮子上的乞丐也不知道從哪兒得來的消息,也都來了呢。
聽說還有一部分乞丐守在行館外面,畢竟乞丐太多了些。
還得和親公主自己挑個滿意的才能顯得大御的寬仁,這些乞丐都是比較有遠見的了。”
辛夕聽了嗔瞪了紫蘭一眼,倒是真想去瞅一瞅這百年難得一見人人爭做乞丐的盛世場景。
那些平頭百姓,聽到這個消息,只怕也會把衣服剪破劈頭散發做乞丐去。
只要被選中,那就是一輩子不用勞作了,辛夕猜的不錯,那些家有糟糠之妻的男子,還真的如辛夕說的這般換上乞丐裝去菜市場了。
有些潑一點的潑婦就會拿着掃把去菜市口接人了,逮到就是一陣亂打,菜市口已經是亂作一團了,那條街家家閉戶,叫苦不已啊!
而上官凌就在行館裡砸東西,只要能砸的動東西都給她砸的差不多了。
她堂堂一國公主,被父皇母后捧在手心裡疼着,沒想到來這裡和親會遭受這麼大的屈辱,簡直是生不如死。
上官凌咬牙切齒的看着上官奕,“皇兄,你就由着他們這麼欺負你皇妹嗎?
要來和親的又不是我,爲什麼受到這般屈辱的卻是我!我要回宮了!”
上官凌說着,轉身就讓貼身丫鬟收拾包袱,這和親誰愛和誰和去,她不管了。
上官奕卻是拽着她,“先別急,不是還有皇叔在嗎?是他提議和親的,他不會坐視不理的,我們再在大御多待幾日,要查的事已經有眉目了。”
上官凌還是氣的直咬牙,“三天,只有三天,這樣的日子我只能承受三天了。
要是三天還沒有音訊,我不管,我要回東冽了,一回去,我就會把阿苑給大御送來的。
憑什麼我就要受這麼多的苦楚,我恨不得把那羣乞丐給活颳了!”
上官奕點點頭,邁步往肅王養傷的屋子走去。
那被上官凌剪的亂七八糟的聖旨也到了肅王牀上,那日被王爺打傷後,上官奕不許太醫來治他的傷,死活一定要給個交代先。
可肅王是習武之人,一點小傷還能不會自己醫治了不成,不然當真就會中了上官奕的計。
那些殺手沒能殺了上官肅,逃出去的時候正好被展墨羽埋伏的人逮了個正着。
皇上現在對東冽越來越不滿意了,今兒二皇子是撞上皇上心情不好,也活該上官凌倒黴。
真當皇上是好欺負的了,皇上是不出手,如何打擊一個人滅她的威風,那還不是手到擒來?!
那些刺殺肅王的殺手被皇上帶到肅王跟前讓肅王處置,肅王親手殺了他們。
一句話也沒說,他知道是上官奕的人,可和親之事還是不要雪上添霜了。
他和王爺的事更是私事,與兩國相交無關,比武切磋,互有傷疼再所難免,他代上官奕給皇上賠禮道歉。
肅王親自道歉,皇上也不會不給面子,狂妄的是東冽太子,他也是被人暗害。
真是迂腐,要是他,不借着大御的手滅了這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太子公主纔怪,皇上略微坐了一會兒,也就回宮了。
上官凌現在就沒緩過氣來,“皇叔,和親是你提出來的,我也跟着你來了。
我說過我只嫁給福寧王世子,現在大御這麼侮辱我,你就這麼坐視不理。
我在大御受到的侮辱,我會十倍百倍的加諸在阿苑身上,皇叔最好還是別當我是開玩笑的。
您別忘記了,她還在母后手裡!阿苑雖是我從小到大的玩伴,但是我不會代她犧牲的,我沒有那麼偉大!”
上官肅眉頭蹙緊,眸底閃過一抹寒芒,“大御侯爺世子那麼多,你爲何就偏偏看中了福寧王世子,你是和親公主,大御不是東冽,不是容你隨意撒野的地方。”
上官凌沉着臉,“我爲何看中福寧王世子,這事不用皇叔你管,我只會嫁給他。
不做他的王妃,他就是我的駙馬,皇叔還是早日幫我完成心願。
我一會兒就寫信回去告訴父皇母后,你是如何縱容他們欺負我的,別等皇叔回去,阿苑都找到駙馬了!”
上官凌說完,扭頭就回去,肅王的臉色這下真的沉的跟在寒冬臘月在外吹了三五個時辰一般的冷冽。
苑兒是他的心頭肉,要是敢動苑兒分毫,他不會善罷甘休的,“來人,替本王更衣。”
王妃屋子裡,辛夕正逗着璃兒,一個布娃娃上竄下跳的逗的璃兒咯咯的笑着。
小胳膊伸的老高的要娃娃,可無良的大嫂就是不給。
璃兒的小嘴微撅着,淚珠在眼眶裡打轉,欲落不落像是受了極大的委屈,然後堅強的忍着,就看你心有多硬能忍着不給了。
辛夕瞅的眉頭那個扭,這表情像極了某人要什麼她不給時露出來的表情,“母妃,你看璃兒這樣子跟相公簡直是一模一樣,也不知道像誰。”
王妃嗔了辛夕一眼,儘管王妃也覺得像,可不敢比較,羽兒會瞪眼睛,好在現在是不在,不然看不瞪她纔怪,“反正不像母妃。”
辛夕聽得嘴角咧起,眸底那個笑啊,那邊王爺邁步進來,隨口來了一句,“不像你,不就像我了。”
王爺走過來,瞅着璃兒那表情,嘴角抽了一下,理直氣壯的來了一句否決他之前的話,“還是像先王爺多一些。”
辛夕沒差一點就破功了,王爺這是有多記恨先王爺啊,不好的就全推先王爺身上去。
先王爺那麼暴躁的性子能有這麼隱忍的表情,除非太陽打西邊出來。
她還是覺得像王爺多一些,你想想,先王爺多霸道的一個人,王爺被欺負的有苦說不出時可不就該擺出來這樣的表情麼。
那邊王妃也忍不住嘴角弧起了,王爺接過辛夕手裡的娃娃直接就給了璃兒,“還是父王最疼你,可不像你母妃,看着人家逗你也不幫你。”
璃兒抱着娃娃,然後伸手要王爺抱,王爺抱在懷裡,璃兒很殷勤的親一口。
然後玩娃娃,把王爺樂的不知道跟個什麼似地,“璃兒,你可比你母妃懂事多了。”
說完,瞥頭掃了王妃一眼,“多跟璃兒學學。”
屋子裡丫鬟都掩嘴笑,王妃臉上有抹尷尬,那邊辛夕兩眼望天,端茶喝着。
王爺抱着璃兒準備抱着璃兒遛馬去,自從有了璃兒后王爺最喜歡做的事就是抱璃兒遛馬,偶爾王妃也去。
辛夕那個羨慕,一家三口都在馬背上,一個抱着一個。
辛夕跟展墨羽提了一下,展墨羽很鄙夷的來了一句,咱是兩個兒子,不能偏頗,你能一胳膊抱一個麼?
你猜辛夕是怎麼回答的,她抱不成,不還有他麼。
她坐後面,結果被人扛着進屋教訓去了,那馬要是發起狂來,沒人勒住繮繩,一家四口都墜馬了!
王爺在牀上趟了好幾天,沒抱璃兒溜馬去了,打算今兒帶她出去。
王爺看着王妃,“你也一起,外面辛夕和羽兒八字不合的流言沒了,可咱夫妻不和的流言還在,出去溜一圈給他們瞧瞧。”
王妃聽得眉頭緊鎖,以往都是在王府那邊空地上溜達一圈,還沒去過外面。
王妃搖頭,“外面太亂了,你就帶着璃兒在王府裡轉轉就是了。”
王爺瞅着王妃,王妃不改口,王爺就抱着璃兒往外走,邊走邊道,“醉扶歸的酒很好,父王帶你喝去。”
王妃一聽,立馬站起了身子,辛夕眉頭一挑,嘴角弧起。
想着悠兒然兒差不多該睡醒了,她該回絳紫軒了,那邊王爺走了兩步,一個小廝便進來稟告道,“王爺,肅王找您有事。”
王爺頭也未擡,但是眉頭蹙了一下,“去告訴他,本王今兒心情好,不想打他。”小廝抽了下嘴角,“肅王說是商議和親一事,不是私事。”
王妃走到王爺身邊,把璃兒抱過來,“你去商議事情吧,我抱璃兒去瞧瞧悠兒然兒。”
王爺蹙眉,“我還病着,國家大事有皇上處理,我要帶璃兒去逛街,你去不去?”
辛夕在一旁溜過去,王爺這邏輯好奇怪,病了不能上朝,卻能帶璃兒去上街。
要是被皇上知道了,不跳腳纔怪呢,那邊王妃領教過王爺的執拗了,“你先去處理和親的事,明天再去逛街成麼?”
“只有我和璃兒去?”王爺蹙眉,語氣裡帶着不滿。
“我也去。”王妃投降。
“這可是你說的,我可沒逼迫你。”王爺話音落定,轉身逗了下璃兒。
等到璃兒把湊到王妃臉上去的時候,王爺卻是俯身去親。
辛夕站在屏風處,眼睛那個圓溜,眼睜睜的看着王妃的臉染過一抹絢麗,抱着璃兒扭頭就走了。
辛夕撓着額頭,王爺可真會一箭雙鵰,藉着親璃兒之際揩王妃的豆腐吃,璃兒不會是故意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