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夕擺擺手,她還不至於有什麼見不得人的,稱病,人家正好說探病的。
辛夕下了觀景樓去正屋,幾個丫鬟急忙的去院門口迎接人,元辛冉一身側妃裝扮,華貴非常,走起路來環佩叮噹。
邁步進正屋,瞧見辛夕正在那裡啜茶,眼神有些怔住,不由的笑道,“還以爲三妹妹病着了沒法去送世子爺出征,原來氣色這麼好。”
元辛冉說着進屋,身後跟着四個丫鬟,手裡還有禮盒,辛夕真是詫異的不行。
元辛冉坐下,這才嘆息的看着辛夕,“沒兩日就是齊老太妃的壽辰,原還想着到時候能見到三妹妹呢,沒曾想三妹妹就被禁足了。
你不會是與世子爺鬧翻了吧?連出徵這麼大的事都不去送送。”
辛夕聽得一頭霧水,“我被禁足了?我怎麼都不知道?”
辛夕說着,瞥頭去看紫蘭,紫蘭暗瞪了一眼元辛冉,就她多事,她還想着能瞞一時是一時呢。
紫蘭撓着額頭看着辛夕,“是奴婢忘記說了,方纔少爺禁了您的足,說是他出徵回來您才能出府。”
辛夕聽得雙眸冒火,牙齒上下打架,那邊元辛冉眸底嘴角皆是笑意。
當着那麼多官員貴婦的面,世子爺就下令禁足,可見心裡真是氣得不行了,啜着茶,擺出姐姐的架勢來。
“辛夕,不是我說你,世子爺畢竟是世子爺,現如今又是東征大將軍,你可真是半點臉面也不給,文武百官都笑話他呢。
好好一個出征,全被你給攪合乾淨了,好在世子爺看在你還懷着身孕的份上只禁了你的足,不然像你這麼沒規矩的,只怕要被休棄了。”
幾個小丫鬟在一旁也是納悶呢,明明是少爺自己不願意她們喊少奶奶出來的,不然怎麼會沒法送他去。
那邊辛夕是越想越氣,不讓她去半月山莊也不讓她去找王妃也就算了,他還把她禁足在王府裡,還當着那麼多人的面下的禁足令。
只怕她走在大街上,估計都會有人指着她說,“咦,福寧王世子妃不是被世子爺禁足了嗎?怎麼大着肚子還出來晃盪,真是不安分!”
辛夕一想到這句話,都能抓狂了,她被算計了!她沒法去送行的理由能說出來嗎,難以啓齒好不好!
辛夕悶着氣,大口大口的灌茶,那邊辛冉嘴角一直掛着笑,但是沒有繼續落井下石,她還記得溫貴妃的吩咐呢,好好地拉攏辛夕。
爲了大局,她忍着,辛冉放下手裡的茶杯,勸慰辛夕道,“不過就是幾個月的時間,一晃眼也就過去了,你讓丫鬟退出去,我有幾句話想單獨與你說。”
辛夕心裡還在爲禁足的事氣呢,但展墨羽人現在不在,這筆賬遲早要算,不帶這麼欺負她的。
現在聽見辛冉這麼問,辛夕眉頭輕蹙了下,擺擺手,讓屋子裡的丫鬟都退將出去,然後看着辛冉,“有什麼話你就說吧。”
辛冉輕擺了下手裡的牡丹繡帕,然後才道,“三妹妹現在是世子妃身份尊榮,又有半月坊撐腰,地位穩固不可撼動。
不像二姐姐我,若不是因爲捨身救七皇子也不會嫁進皇家,我沒有三妹妹這麼強硬的後臺,二姐姐這日子說不出的難過。
在那樣的地方,要是沒有自己的勢力,怎麼死的都不知道,我們同是元府姐妹,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這是出嫁前祖母教我們的道理。
三妹妹素來聽話,應當不曾忘記,溫貴妃嫌棄我是庶出的身份,只許我側妃之位,我不甘心,三妹妹,你能幫幫我嗎?”
辛夕聽得嘴角劃過一抹冷意,要是能幫當初不是早就幫了,當初老太太的話她還以爲她沒聽見呢,原來都知道,只是全當成耳旁風了。
辛夕瞅着辛冉,神色說不出的爲難,“這是七皇子府上的事,我雖然是福寧王世子妃,可你知道,我不大受寵。
當着那麼多人的面他就狠心的禁我的足,要不是肚子裡還有個護身符,我只怕早就是下堂婦了,如何幫的了二姐姐你?”
辛冉聽得直望着辛夕,辛夕臉上全是委屈,這不是裝出來,真是委屈。
辛冉搖頭道,“怎麼會呢,你是世子妃,又懷有身孕,豈是說休棄就休棄的,我也沒讓你做什麼爲難的事。
前些日子我聽說半月坊借了二百萬兩銀子給朝廷,半月坊可謂富可敵國,那些事又都是三妹妹和世子爺一手操辦的。
半月公子甚少露面,世子爺又去了戰場,半月坊現在還不是三妹妹說了算。
我就是想像你借幾十萬兩的銀子,等我站穩腳跟,我就把銀子還你。”
辛夕聽得咋舌,幾十萬兩的銀子,她也不想想憑着她們的姐妹關係,她會借嗎?
她將來又拿什麼還?溫貴妃他們是勢必要絆倒的,倒時候連着七皇子也沒什麼前途,幾十萬兩的銀子借她那不是擺明了打水漂去了。
辛夕呵笑道,“二姐姐永遠那麼擡舉我,半月坊的銀子借給朝廷那是半月公子自己做的主,與我可沒什麼關係。
不過就是他不方便露面,我們幫着說上兩句話罷了,他與二姐姐非親非故,幾十萬兩銀子可不是個小數目。
就是借給朝廷兩百萬兩也是父王和右相苦苦勸說的結果,二姐姐是皇上賜的側妃,於七皇子又有捨身救命之恩。
只要無大過,這輩子享不盡的榮華富貴,何必去苦苦去追個正妃之位呢。”
辛冉聽辛夕這麼拒絕,臉色很差,“半月坊富可敵國,又豈會把幾十萬兩的銀子放在眼裡,三妹妹是記恨二姐姐以前欺負過你吧。
二姐姐在這裡給你賠不是了,我心裡一直記着三妹妹對我的恩情,若不是因着你的緣故,我也逃脫不了大夫人的逼婚。
我雖是皇上欽賜的側妃,可正妃就是正妃,怎麼也越不過去,溫貴妃現在已經在找人給七皇子求娶洛親王府的城吟郡主了。
她有洛親王府這麼個鐵帽子撐腰,溫貴妃滿意她,將來我還不知道會被欺負成什麼樣,我不能不早作打算。
別說那些貴婦人了,就是皇子府的下人,哪個不是見錢眼開,不給他們好處,他們根本不會向着你的。
憑着我的那點月例,將來也只有喝西北風的份,三妹妹,我在這裡求你了。”
辛冉說着,就跪下去求辛夕,辛夕真的被嚇到了,不過辛夕沒有失去理智。
辛冉今兒怕是抱着一定要拿到銀子的決心來的,連貼身丫鬟都趕出去了,屋子裡就只有她們兩個,現在給她跪下,外人也不知道。
依着辛冉的性子,現在跪了她,將來她勢必要給她跪回來的,這銀子,借是不成,不借也不成,借給她發展勢力將來轉道對付自己,那不是自掘墳墓嘛。
不借,辛冉只會更恨她,辛夕真是左右爲難,怎麼就看中她了呢,最討厭就是這樣的逼迫了。
辛夕原是想扶辛冉起來的,最後原樣坐了回去,“二姐姐,你就別爲難我了,半月坊的銀子哪是我說借就借的,我的面子還沒那麼大。
你這幾十萬兩想從我手裡借是想都別想,別說是你,就是爹來,我也張不開這個口。
溫貴妃的勢力還有洛親王府的勢力,你就是栽個幾百萬兩銀子也拗不過的。”
辛冉臉色愈加沉黑,但是沒爆發出來,就那麼跪在那裡對辛夕道。
“若是加上福寧王府的勢力呢,只要你願意幫我,我不但有了福寧王府做後臺,還有半月坊,那是皇上都不敢小覷的。”
辛夕撫着額頭,“你先起來成嗎?”
辛冉連着搖頭,“你要是不答應我,那我就跪死在這裡。”
辛夕臉倏然一沉,“這話可是二姐姐自己說的,我可沒有逼迫你,既然你喜歡跪着,那就跪着吧,不奉陪了。”
辛夕說完,站起身就要走,那邊辛冉一把摟住辛夕的腳,辛夕一下子就重心不穩了,啊的一聲叫了出來。
辛冉被嚇到了,忙鬆了手,辛夕扶着桌子站穩,眸底一片冰寒的看着辛冉。
辛冉也知道方纔她要是一用力,辛夕肯定會跌倒的,那樣她這條命算是賠在福寧王府了,是她性子急了,可是她實在是走投無路了。
出嫁時她的確從元老爺那裡坑了點銀子來,可早花完了,前段時間,她去找過二夫人,她知道辛夕給了她不少銀子。
二姨娘的死她沒找她們算賬,但是該得了一個都不能少。
二夫人不想她暗地裡害辛夕,給了她一萬兩銀子,早不知道花哪裡去了,誰讓她走的這條路就是個無底洞!
聽見辛夕的叫聲,墨蘭紫蘭連趕着進屋來,正好瞧見辛冉跪在地上。
辛夕臉色有些差,辛冉沒料到丫鬟這麼沒規矩,不經傳叫就進來了,忙從地上站起來,拍着膝蓋,一副什麼事也沒發生過的樣子。
墨蘭紫蘭也沒料到會是這樣子,二姑奶奶怎麼跪下來求少奶奶。
那少奶奶方纔叫了一聲是發生什麼了,紫蘭忙去問辛夕可有事,辛夕搖搖頭,“元側妃腿軟,讓丫鬟送她回府休養兩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