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景一頭霧水:“什麼事?”
“陛下,您將黎民百姓們送您的瓜果蔬菜,吩咐御膳房的人煮皇宮裡每個人的份啊。”曼曼理所當然地說道。
夜景伸手拍了拍額頭,對於這句話恍然大悟。
是哦,在進暗閣之前,有一個侍衛找她,還提着大包小包的,據說是黎民百姓們關心她要送給她補身體的蔬菜瓜果。
而她也興致勃勃地吩咐侍衛將這些東西都煮一份,宮裡的每一個人都有份。
果然,這時間久了,腦子就不好使了!
“陛下,您真的得了失憶症了?”曼曼那清秀的小臉上浮現了一絲疑惑:“這才前一秒鐘剛剛發生的事情,您下一秒鐘就給忘記了。”
好像她最近是如此,越來越怪異了。夜景擺擺手,笑容一派明媚燦爛:“無事。”
曼曼看着女皇陛下臉上的笑容,不僅撇撇嘴,暗自嘀咕:“這笑容這表情,看起來一點兒也不像無事人的樣子啊?!”
“走了!再不走朕就要被餓成肉餅了!”夜景突然從寬大袖口中掏出了一把鴛鴦交頸摺扇,隨即從曼曼身旁揚長而去。走之前還不忘敲打一下她的後腦勺。
曼曼哦了一聲,隨即轉過身,跟上夜景的身影。
兩人一路走到了廂房,夜景所在的寢殿。
“參見女皇陛下。”還未踏入門檻,便見到守在門口的侍衛。
夜景嗯了一聲,徑直踏入寢殿內。
人剛身處在殿內,便聞到滿室的香味,香飄四溢,讓整個殿內都充斥了這香味。
夜景迫不及待地三步當作兩步進了殿內,朝那滿桌子的菜走去。
夜景傾下身子輕輕嗅了嗅,伸手,便捻起了一塊肉吃。
那肉還未到嘴裡,便被曼曼及時出聲阻止:“女皇陛下,爲了潔淨,爲了您的身體安康您還是先淨手吧。”
夜景手硬生生頓在了嘴邊,忍着那股嘴饞流口水的勁兒,夜景還是乖乖地將肉放在了桌上,隨即挽起袖子在曼曼手裡端着的銅盆上將手洗了乾淨。
洗乾淨手後,夜景便一屁股坐在了凳几上,抓起筷子和碗,大口扒着飯,自然也不忘桌上那各種肉。
頓時,整個靜靜的室內都是夜景那扒飯的聲音,還有大口咀嚼飯菜的聲音。
庭院門口的侍衛看見那吃着飯菜的女皇陛下,不由擡手擦了擦汗跡。女皇陛下這吃相,跟大街上那三個月沒吃飯的乞丐有什麼兩樣?!
“女皇陛下,您還是注重一下您的儀態,免得傳了出去,有響您的名聲。”看着那吃相不雅的人,夜景終於忍不住開口。
夜景不動聲色,自顧自扒着飯,她只覺得肚子空蕩蕩,渾身軟綿綿無力,需要吃飯補充正能量。
曼曼看着執拗不改的夜景,終是無奈地搖搖頭,隨即走上前,拿起碗替她盛了一碗湯。
“女皇陛下,您先喝口湯暖暖胃。攝政王殿下方纔吩咐奴婢,要是您回來了先給您盛湯喝。”
曼曼說罷,手裡那碗湯已然端到了夜景的跟前。
聽到那熟爛於心的名字一一攝政王殿下,夜景不自覺地眨眨眸子。
嘴裡香噴噴的飯菜頓時變得無滋無味,她咀嚼也懶得咀嚼的一大口往肚子裡咽了下去。
隨即垂下眸子,擡手,看了看那隆起的寬大袖口,透過黃綠色薄紗裙,她還能隱隱地看見那顆用某人專屬衣料包裹着的雞蛋大的夜明珠。
原來他早就回來了嗎?果然,既然在她之前就到了,又怎麼可能站在她身後跟隨他。
不過是她庸人自擾,想太多了罷了。
夜景放下筷子嘴角浮起一抹苦澀笑意。她淡淡地看了一眼眼前的湯,隨即掩飾下了眸底的異樣,看着曼曼笑着問道:“你可用過午膳了?”
曼曼似乎不明白夜景爲何要這麼問,愣了愣,隨即開口答:“奴婢一直在等着陛下您,還未曾用過午膳。”
“坐下。”夜景從桌底下搬出了一張凳幾,隨即拍了拍,示意她坐下。
“陛下?”曼曼站正了身子,看着夜景的小臉上滿是不解。
“一起用膳。”夜景簡單明瞭的一句話,隨即又拿起了筷子扒着飯菜。
曼曼到了嘴邊的不,嚥下。看了看那明顯心情不好的女皇陛下,曼曼還是硬着頭皮,乖乖地坐在了凳几上。
兩人一言不發,靜靜地吃着桌上的東西。而此時此刻,室內卻沒有了原先那吃飯的聲音,有的只是沉悶。
“輕輕呢?”突然,夜景擡起頭,看着靜悄悄的寢殿,忍不住開口。
曼曼咀嚼着飯菜,頭也不敢擡起,小聲地搖搖頭答:“輕輕妹妹很早就出去了,並未回來過。奴婢也不知道她去哪兒了。”
夜景吃了兩口排骨,想起什麼,又道:“她在宮裡可有玩得好的人?”
曼曼搖搖頭:“輕輕妹妹素來沉默寡言,只和奴婢一人玩,並沒有玩得好的朋友。”
“那她母親可是真的病了?”夜景擡起頭,又問那眸色陰沉。
曼曼擡起頭,看着夜景那若有所思的臉色,有些不解地問:“女皇陛下,您可是懷疑…”
夜景一記凌厲的眼色投去,隨即挑挑眉反問:“懷疑什麼?嗯?”
觸及到夜景那凌厲神色,曼曼忙不迭地搖搖頭,“輕輕妹妹的孃親確實身體不好,也確實整日臥病在牀。奴婢過年去她家,看見她母親時也是病殃殃的樣子,行動也無法自如。”
夜景眯了眯眸子,眸底閃爍着精光:“她家境怎麼樣?家裡還有幾口人?”
“輕輕妹妹與奴婢一樣命苦,不過奴婢可比她好多了。奴婢一個人了無牽掛,輕輕妹妹卻還得照顧她病殃殃的孃親。”曼曼輕聲嘆氣,清秀的小臉上浮現滿滿的同情之色。
她又道:“輕輕妹妹的爹也是個眉清目秀的書生,卻去世得早。爲了金榜題名考上秀才,耗費了二十幾年光陰,親戚們也都是吝嗇之人,瞧見她爹這般年年落選,都隔離她一家三口。自打輕輕爹離世厚,便剩下輕輕與她身子骨不好的孃親相依爲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