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陽回到候審所.尹樂問道：“那女人來給你施加壓力.”
路陽含笑道：“不難猜啊.只是我不明白的是.這個劉燕香.怎地會成了她的奴婢.好歹也是劉家的姑奶奶.享盡榮華富貴.再說以她的性子.怎麼甘心做奴才呢.”
尹樂冷冷地道：“她要翻身.但是卻投錯了主子.這樑青豈是這麼好糊弄的.”
路陽道：“那倒是.這樑青也是個能耐人啊.一般人.壓根不能接近咱們壽頭哥.他見了陌生人.都會躲起來的.這位劉燕香是他的姑姑.他自然不會躲.”
尹樂恨得牙癢癢.“當初.我就不該答應老頭子放過她.這人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留着也是個禍害.也怪自己心軟.”
“可你答應了.現在就算她站在你面前.你還是不會殺她.你這個人.什麼都好.就是魯莽重承諾厚臉皮貪錢......”
“夠了.我自己損自己.你不用幫忙的.”尹樂瞪了她一眼.
路陽笑笑.轉眸看着壽頭.“壽頭哥.你還記得在酒館發生什麼事嗎.”
壽頭身子往後一縮.戒備地看着路陽.
尹樂護着他道：“先別問他.他被下藥了.大概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他被人撩撥得很生氣.否則.就算下藥也不會動刀子.”
“劉燕香的傷勢不輕.但是也不致命.還真希望壽頭哥一刀了結了她.”路陽見壽頭這樣.心裡也是生氣的.只是面上淡淡.沒有表現出來而已.
尹樂問道：“這個勞什子朝代.有沒有一條律例精神有問題的人不需要負刑事責任.有的話我就帶他走.沒有的話我陪着他住在這裡.”
路陽含笑.“有沒有.那不是一句話的事情嗎.不過.我記得貌似是有的.不過.雖然不用負刑事責任.卻要被送去瘋人島.”
“不送.要送去瘋人島.我還不如讓他待在順天府大牢.”
路陽站起來.道：“行了.交給我去打點吧.你帶他回府.真相是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壽頭沒有犯法.他也是受害者.高捕頭等人已經問過在場的人.沒有人看到事情是怎麼發生的.只知道劉燕香倒地的時候.壽頭手裡持着一把刀.既然沒有人看到案發經過.那真相就由我們來說了.”
“你這個順天府尹倒是做得挺舒服的.”尹樂雖然這個說.卻是鬆了一口氣的.
“沒辦法啊.俸祿不高.只能是混混日子.樑青要攪局.我管不着.只是也別把我當槍使.她不知道我是雙響炮.打不着你.卻分分鐘會打到她自己.”路陽說這些模棱兩可的話.
“那我帶他走了.事情交給你去打點.我不出面.免得楚坤難做.你幫我好好教訓她一頓.”
“喲.什麼時候竟然開始爲你那廢材老公着想了.”路陽有些意外.
尹樂拉着壽頭的手站起來.“多事.”
路陽意態閒閒地道：“你要走可以.但是請用轉移術.不然你走出順天府大門.就會看見一大堆“屁民”在門口候着.他們如今可是叫囂着要懲治兇手.”
尹樂冷笑.“不用說.肯定是樑青安排的人.”
路陽道：“她兩手準備呢.開始來給我施壓套交情.我拒絕.她就來個偏激的.把本官一同拖下水.”
尹樂沒心肝地道：“既然人家現在是要連你也一起對付.那就是你的事情了.和我們無關.我們先走了.”
路陽在尹樂走後.神情忽然變得冷凝起來.她揹着手來到府門口.門口聚集着一羣鬧事的百姓.他們在跟衙役推搡.衙役一直處於捱打狀態.不敢還手.怕再惹出點什麼事來.
那些人見身穿官服的路陽出來.一窩蜂地涌上來.在前頭一個身穿灰色衣裳的瘦小男子舉着手大喊：“要求懲治國舅爺.要求懲治兇手.不允許官官相護.......”
他一說.身後的人便全部跟着他衝路陽喊了起來.情況一度失控.
路陽高聲道：“官府辦案.自有律例監督.你們都散了吧.”
那瘦小男子衝破防衛.竄到路陽面前.傲聲道：“我們不信.這個案子必須公開公明.否則.怕有徇私的事情發生.大人既然說有律例監督.那自然不怕咱們小老百姓一同監督吧.要求公開審理此案.”
路陽問道：“公開審理.可有律例支持.再說.此案還在審理階段.兇手是誰.還不明朗.”
瘦小男子一愣.隨即高聲叫囂.“大人此言.是不是要徇私.大人怕了.匕首在國舅爺手上.大人卻說他不是兇手.這不是睜眼說瞎話嗎.是不是因爲兇手是當今皇后娘娘的孃家人.是當今國舅爺.所以大人要討好皇后娘娘.強烈要求務必要公開審理.證明沒有偏私枉法.”
身後的人全部都叫囂了起來.情況開始失控.
路陽看見瘦小男子臉上露出得意的奸笑.他擡起下巴.傲然看着路陽.
路陽眸光一閃.忽地一陣風沙突起.遮蔽了衆人的眼.那瘦小男子連忙蒙臉.遮擋住這忽如其來的風沙.
風沙過後.衆人駭然地看着瘦小男子和倒在血泊中的路陽.
瘦小男子手上多了一把匕首.他震駭地看着地上的路陽.猛地拋掉匕首.慌張地喊道：“不是我.不是我.”他轉身.想要逃走.只是哪裡能逃.剛跑了一步.便被高捕頭抓住.高捕頭一拳打在他眼睛上.方纔拉扯的時候.高捕頭的衣衫都被那些暴民扯爛.捕頭威嚴.豈容他們挑釁?高捕頭恨極了這個瘦小男子.這一拳用盡了全力.那瘦小男子整個地飛了出去.
早有人擡着路陽進去了.那些暴民見府尹出事.哪裡還敢鬧.都做鳥獸散.
高捕頭一把揪起那瘦小男子.怒道：“你敢刺殺當朝大員.十條命都不夠你死的.”
瘦小男子嚇得臉色發白.哪裡還有剛纔的囂張跋扈.連連哀求道：“我沒有啊.不是我殺的.他們都看見不是我殺的.”
“行兇的匕首在你手裡.不是你殺的是誰殺的.剛纔你不是這樣說的嗎.說.是誰指使你來刺殺大人的.不說的話進了大牢.有你好受的.”高捕頭怒道.
瘦小男子聞言.嚇得心魂俱裂.兩眼一翻.竟當場就昏了過去.
高捕頭丟開他.呸了一口道：“竟是個沒膽的主.還以爲多大能耐呢.”他回頭對衙役道：“把他收監.好好地招呼他.”
方纔拉扯中.衙役們吃盡了苦頭.此刻瘦小男子落在他們手上.哪裡還有好日子.他們當下宏亮地應了一聲：“捕頭放心.定當好好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