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佳佳本就覺得事情有點不對勁。
因爲任何一個女人在發現自己懷上了自己心愛男人的孩子時,一定會開心得笑容忍都忍不住。
可是蘇末離卻完全相反。
她的臉上不僅沒有一點點開心的痕跡,反而全都是憂傷、痛苦,甚至還有絕望。
這不是一個正常女人該有的反應。
一定發生什麼事情了!
她昨天晚上一定沒有在醫院過夜!
突然,吳佳佳的腦海裡閃過一個男人的影子,讓她像狐狸聞到雞的味道一般,立即又興奮又激動。
吳佳佳輕輕地拍着蘇末離的背,轉了轉眼珠,最後開口問道:“末離,你昨天是不是和許諾呆在一起了?許諾回來了?你們在醫院偶爾相遇?”
蘇末離沒想到吳佳佳一下子就猜到了,更一口一個許諾,這讓她的理智瞬間就崩潰了,她緊緊抱着吳佳佳,哽咽着說:“他回來了,聽聞到我要結婚的消息便回來了!”
“啊?!這話怎麼說的?他的身邊不一直有個蘇末離二號嗎?而且,像那種新聞,許老爺子一定不會讓他輕易看見的,他怎麼會知道?難道他眼睛復明了?所以許老爺子的詭計失敗了?”吳佳佳不可思議地問。
“不。他的眼睛根本從來就沒有失明過。他知道所有事實的真相。他只不過是在和許老爺子鬥智。”蘇末離說到這裡的時候,再度難過得泣不成聲。
吳佳佳越發地感興趣了,急忙拉着蘇末離在牀上坐下,讓她舒服地躺好,給她蓋上被子,這才問道:“到底怎麼回事?”
蘇末離滿心的鬱悶,只覺得自己如果再不把所經歷的事情說出來的話,自己的心就要因爲無法承受而爆炸了。
她需要好好地傾訴一番,而對像除了吳佳佳,便沒有其它的人選了。
她流着淚慢慢地將昨天發生的事情一一地跟吳佳佳說了,最後絕望地流着眼淚說:“許諾放棄了他自己,你說,這樣的他,以後還會好好的嗎?”
吳佳佳嘆了口氣,“別再爲他操心了!許諾從來就不是個傻瓜,我相信他每走一步,都有他的計劃呢!你以爲他回去接許家的班,就以爲他放棄了你自己,可我卻不這麼認爲,我覺得他正是勇敢地面對現實,正式開始想辦法擺脫許老爺子的魔掌呢!”
“你真的這樣想?可是他向來不喜歡爾虞我詐,那樣的生活,他能夠適應得了嗎?他能夠應付那些總是對他虎視眈眈的叔伯兄弟嗎?那是個狼窩啊!許諾能夠安全地在那裡活下來嗎?”蘇末離擔心不已,無法釋懷。
“哎!你啊!總喜歡把別人想得過於單純過於善良了!末離,我拜託你,不要老是拿你來衡量別人好不好?這個世界複雜得很,不是所有的人都和你一樣。而且,有一點你真的大錯特錯了!”
“哪裡錯了?”蘇末離愣愣地問。
“其實吧,許諾從來就不簡單。他若是簡單,你覺得他當初能夠那麼輕而易舉地擺脫許家來到這裡麼?他若簡單,又豈能赤手空拳地打拼出這麼大的事業?他若簡單,又怎麼會裝死裝瞎騙了你騙了他爺爺?”吳佳佳的話咄咄逼人。
蘇末離聽得一愣一愣的,好半天,她才苦笑着說:“但願他真的如你所說,不是個簡單的人。我現在什麼都不求,只求他好好地活着。”
“哎!放心吧!別把他想得太深情了!其實愛情這種東西,當倆個人在熱戀的時候,當然是愛得要死要活,彷彿離開了對方便活不了。可實際上,愛情根本經不起歲月的磨礪。隨着歲月的消逝,再美麗的愛情也有褪色、遺忘的時候。他吧,不是個傻瓜。理應知道當他連活着的消息都不透露給你知道的時候,他就已經放棄了你們的愛情。是他背叛在先,你沒有理由自責,他也沒有理由委屈。相信我,說不定,他現在就開始在遺忘了呢!”吳佳佳說得很殘忍很現實,給人一種血淋淋的感覺,但是蘇末離不得不承認,吳佳佳所說的全都是事實。
實際上,她自己也正是這樣想的。
雖然心裡仍然難過,但是經吳佳佳這樣一針見血地批出問題所在,她原本鬱結的心卻緩緩地通透了。
是的。許諾先放棄了她。許諾並不像她以爲的那樣愛着她。許諾不是傻瓜,他會好好地規劃他的人生。
她,真的是亂擔心了!
吳佳佳扯了紙巾遞給蘇末離,“別再哭了。爲一個先放棄了你的男人,根本就不值得!趕緊擦乾淨眼淚吧,起來洗個澡,吃點東西,然後好好地睡一覺。你會發現,一覺過後,這個世界仍然明媚燦爛,生機勃勃。”
“謝謝你。”蘇末離真心覺得舒服多了,接過紙巾擦乾淨了淚水,下了牀,拿了衣服進了浴室。
吳佳佳看着蘇末離的背影,若有所思。
此時此刻的連哲予正在中國的l市的連氏集團辦公室,眉頭緊皺地埋頭看着一份文件。
看了一會,他擡起頭來,將整個身子靠在椅背上,閉上眼睛想了一會,突然睜開了眼睛,伸手摁下了對講機,“舒方,進來一下!”
不過一分鐘,傳來敲門聲。
“進來!”連哲予沉聲應道。
門應聲而開,一身筆挺灰色西裝的舒方走了進來,“少爺。”
“那件事情進行得怎麼樣了?”
“已經成了。他現在就坐在咱們私人會所的地下賭莊裡呢!”舒方笑着說,“現在已經輸紅了眼,相信過不了多久,他就欠債累累了!”
“嗯。很好。呆會帶人來見我!”連哲予聽了,滿意地點了點頭。
這件事情,他早在半個月前就開始令人放長線釣大魚,現在終於是到了該收線的時候了。
舒方點頭,“您耐心地再等待兩個小時吧。到時候,就有好戲看了!”
“嗯。去吧!緊盯點,不能失手!”
兩個小時後,一個長相清秀,身材消瘦的年輕男子被幾個保鏢粗魯地推進了連哲予的辦公室。
“跪下!”保鏢一聲斷喝,一腳朝年輕男子的膝蓋窩踹了過去。
男子悶哼一聲,無力地跪倒在了地上,膝蓋處一陣劇烈的疼痛傳來,男子的臉色蒼白如紙,額頭汗珠滾滾而落。
連哲予坐在轉椅上,冷冷地看着他,“能進來我私人會所的人,家境都殷實得很。你輸了就輸了吧,回家拿錢來還是上就是了,何必打傷我的人,準備開溜呢?難道你不知道我這種地方,如果我不想讓你走的話,你根本就是插翅難飛嗎?”
“我……我沒有錢了,我家裡也沒有錢了,所有的錢都被我拿來這裡輸光了……”年輕男子哭喪着臉說。
“呵呵。你沒錢你家裡沒錢,那就讓你總有親戚朋友吧?找他們暫時藉藉,又有什麼難的呢?”連哲予雲淡風輕地說。
“整個家族的錢都在我身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