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憐，是長恭哥哥不好！”高肅有些手足無措，他雙手扶住她纖細的雙臂，有些尷尬：“長恭哥哥再也不開你的玩笑了好不好？你別哭啊，這……”
這時，身後禪房的門打開了。
馮子琮走出來的時候表情有些不好，但看到外面站着的三個人時卻覺得氣氛更加的微妙。高肅沒有發現他，還在一個勁的哄着小憐，而高儼站在一旁，雖然身形未動，臉色也有些尷尬。
“怎麼了？”
李祖娥卻像沒有看見其他人的臉色一樣，輕聲問了一句。小憐擡頭看向她，她點了點頭，小憐便朝她小步跑了過去。高肅見馮小憐跑開了，也站起身子轉了過來，在看到李祖娥爲小憐擦拭眼淚的時候，一臉悔青。
“你這是在跟長恭置氣？”李祖娥微蹙起眉頭，聲音平淡：“你長恭哥哥就要領兵出征了，你這會兒跟他置氣，他回來是不會給你帶小禮物的。”
“出征？”
小憐頓時止住了哽咽的情緒。她也皺着眉頭側目看向了站在平地上的高肅，高肅卻對她有些抱歉的一笑，並沒有說些什麼。
“不行！”
聲音一變、臉色一變，小憐立馬止住了哭泣的思緒，一溜煙又跑回到高肅的身邊，矮小嬌弱的身子黏在他的身旁，雙手緊緊地抱着他的大腿，拼命的搖着頭，這一次哽咽的聲音變得更深切：“長恭哥哥去哪都不行！長恭哥哥要陪着我！”
小憐從李祖娥的臉上收回目光，仰起頭看了看高肅的表情，忽然間哀嚎大哭起來。高肅、馮子琮和李祖娥都被嚇了一跳，不明白她爲什麼忽然間會哭得這麼厲害。
李祖娥的表情變了變，她側過頭，看到站在一旁的高儼眸光有些深沉的凝視着馮小憐，她厲聲朝馮小憐低喝道：“沒有規矩！”
以往若是小憐做了令她不開心的事情，只要她這麼低喝她，小憐一定會認錯安分下來。但這一次，小憐一聽到她厲聲低喝的聲音，卻霎時間更用勁的大哭出聲。
大家都愣住了。
小憐抱住高肅大腿的小手越收越緊，高肅看她哭得滿臉都是淚痕，哽咽的樣子似乎讓她的呼吸都變得不順起來。他有些心疼的彎下身子，扯了扯小憐抱着他大腿的手，卻發現這雙小手如今力氣還有些大，一副死活都不願意放開的樣子。
“小憐。”
高肅用點勁將小憐抱着自己大腿的手鬆開，蹲下身子替她擦拭掉臉上的淚水。然而她的淚水還在不停的流着，朦朧中見到蹲在自己面前的人是高肅，她一頭扎進他的懷中，小小的手依舊用着那有些令人心驚的力氣揪緊高肅的衣袍。
“長恭哥哥……”馮小憐的聲音還在不住地哽咽着，絲毫不似往日那樣注重她引以爲傲的美貌：“你要是走了，就沒有人陪我了……我不要……”
馮子琮和李祖娥臉色都一瞬間有些難過。
高湛早已知道李祖娥到妙勝寺後便收養了一個女嬰，但馮子琮府上時常鬧出的一些矛盾也許也讓高湛知道這個孩子是馮子琮的。或多或少，或明或暗，他們都對小憐從昔日千方百計的隱瞞到今日的許她同妙勝寺其他比丘尼一塊出去，但兩人對她卻是不完全盡責的。
也許他們已經沒有這麼小心翼翼的隱瞞小憐的身份，但是這兩年來對她的淡漠卻似乎已經有些難改。馮子琮雖然知道她是自己的心頭肉，但心中那道深刻的傷口卻還未淡去，而李祖娥平日裡大部分時間都窩在禪房內，雖然教過她一些爲人處世之道，卻極少以一位相互依偎的親人的身份去陪伴她。
除了高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