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問這位公子可是要到至尊賭室裡去?”那走過來的男子對卓知遠來了這麼一句,同時又再度打量了卓知遠兩眼,大概是因爲卓知遠在這裡出手每次也就是幾百兩,實在不像是特別有錢的樣子,畢竟在一樓出手幾百兩是豪綽,在二樓也算是大方,在三樓也就是普普通通了。
卓知遠微微一笑,心說原來後頭那地方叫至尊賭室?到是個俗氣到令人吃驚的名字。
眼見對方這般打量自己,卓知遠自然也明白他是什麼意思,而且,這人才是真正有資格將其領到後頭去的人,於是乾脆從懷裡將那一大沓子銀票都拿了出來,接近十萬兩白銀的銀票,雖然都是一百兩一張的,但是卻更加顯得有厚度了。
看到卓知遠手裡那宛如蒲扇一般的銀票,男子的臉上頓時‘露’出了討好的笑容,常年在這裡伺候人的,哪裡還能看不出這沓子銀票的大概多少?雖然說至尊賭室裡也不乏一出手十萬兩的,但是能夠拿出這麼多銀子來,去後頭的資格卻是足夠了。
“公子爺,我這就領您過去。您是要帶着小紅一塊兒麼?”男子嘴角朝着那個叫做小紅的‘女’子撇了撇,從他的表情就可以看得出來,他是想告訴卓知遠,這小紅不過是庸脂俗粉。後頭有的是國‘色’天香的‘女’子。
卓知遠意不在此,當然只是微笑着點點頭:“就帶着她吧”。小紅聽到了,趕忙湊上來,臉上笑得能膩死人。身子又不自覺的往卓知遠身上靠。不過這次她大概是想起來了。卓知遠不好這口,靠到一半,倒是自己又止住了。
跟着那個男子,卓知遠師徒二人連同小紅,一併朝着三樓賭場的深處走去。
這倒不是‘門’了,而是直接有一個小小的長廊,大概只有三四人寬的樣子,倒是不會顯得擁擠。但是卻也別想有什麼大動作。
“公子爺是第一次上咱們這兒來?”那男子斜着眼睛小聲的詢問。
卓知遠也不隱瞞,點點頭道:“途經此處,便上來看看。”
“哦,那或許公子還不清楚我們這至尊賭室裡的規矩,要不要小的介紹一番?”
“才才小紅略微提了一點兒,說是隻要客人能提出來的賭法,你們這裡都可以接受的。只是不同的賭法大概最低要下的注是不一樣的吧
男子一拱手:“公子爺聖明。我們這裡就是如此,無論客人提出任何賭法,我們都會有專人負責評定,究竟最低下注要達到多少。這主要跟使用的賭具有關,如果是普通賭具,那是不限金額的,若是要用到特殊的賭具,就至少要有個衡量了,總不能讓我們贏了之後還得貼錢買賭具。不過這些都不需要特殊的衡量,畢竟賭具是有價格的。但是如果需要用到活人,那就需要評定一番了。傷了是什麼價格,死了又是什麼價格,男的什麼價,‘女’的什麼價,這都是有一定之數的。另外小的要跟公子爺提一下的是,除了那些不‘花’錢的道具。其餘的,都是贏家付道具的錢,所以。公子爺在考慮下注的時候,是需要將道具的費用考慮進去的。”
卓知遠心說這倒是也頗有幾分新鮮,於是笑着說:“好了,我大概知曉了
正說着話間,四人已經來到了走廊的盡頭,這走廊兩邊都沒有‘門’窗,就是兩排長長的木牆,盡頭也不是連接着什麼大廳,而是一扇小小小的‘門’。
男子殷勤的打開了‘門’,躬身說道:“公子爺請!”
卓知遠邁步而入,卻發現這裡是個極爲狹小的屋子,前後不過一丈見方,站定之後,其餘三人也都跟了進來。隨後男子關好了房‘門’,伸手拉了一下旁邊的一根繩子,只聽得頭頂傳來叮鈴鈴的銅鈴‘亂’響,隨即衆人都感覺到了腳下微微一震。
“公子爺小心站穩,我們需要向上行一段男子小聲的叮囑一句,這時候,衆人已經感覺到身處的這間小屋子在緩緩的向上攀升了,速度還居然不慢,大約過去了半柱香的時間小屋子徒然一震,停了下來
稍稍過了片刻,等到小就是一間大約數十丈見方的屋子了,金碧輝煌,甚至比起大胤皇朝的皇宮也不遑多讓。屋中擺放着一些屏風,將屋子簡單的隔成了幾個區域,又有一些‘花’卓,古玩,牆上還掛着名家手筆的書畫,屋中四根大柱虎踞龍盤,倒還真是有幾分皇家至尊的味道。
仔細看了一眼那盤龍‘玉’柱,柱上之龍自然是隻有三爪的,這一點倒是絕川川二遼矩,要‘弄’個五爪金龍,那就只能說是當今大胤皇朝訓江親自開設的賭場了。
“便是這裡麼?”打量完畢。卓知遠倒是覺得奇怪,這裡居然一個。人影都沒有。
“還需向前一些,公子爺請隨我來!”男子恭敬的說着,隨即又在前方帶路。
幾十丈的長度,不過幾步路便已經到了盡頭,前方是一道布簾,撩起之後,又是一道珠簾,盡皆用上等圓潤的珍珠穿搭而成,顆顆都有小小指大這一卷珠簾,怕是造價就不下一萬兩白銀了,足見這裡的主人何其的奢華,也足見這裡替賭場的主人賺了多少錢了。
撩開了珠簾走了出去之後,眼前卻是豁然開朗,此地赫然已是高止 之巔,眼前一片開闊,腳下有白雲緩緩經過,極目眺望,到是隱約能見到那雲層之間,能看到勉州城,只是那街道之上的行人,已如螻蟻一般,這裡少說也有千丈之高了。
不過卓知遠到是並不太驚奇,畢竟剛纔沿着那小屋子上來,以他的神通,早已知道此地比平地上少說高了上千丈,定然是在一處極高的樓上了。當時也想到了,建造如此之高的高樓是不可能的,這便一定是在高山之橫了。
倒是小紅,驚訝的張大了嘴巴,她哪裡能想得到,這裡居然已經是如此之高,而且,他們此刻卻是在一間涼亭之中。
涼亭兩側,皆有狹窄的迴廊,憑山而建,連接着幾間不同的涼亭,盡皆是雕樑畫棟,鐵畫銀鉤的,頗有幾分會當凌絕頂的氣勢。
光是這份心思,也算是匠心獨具了,也難怪之前那男子會打量卓知遠,的確,這份排場,這份巧心,若是掏不出個幾萬兩白銀,還真是沒井麼必要帶那人上來。
“果然別有一番風景。”卓知遠摺扇合着在掌心之間輕輕敲打了幾下,讚歎而言。
那男子顯然‘露’出幾分得意之‘色’,笑道:“公子爺,我們的賭場本就是憑山而建,那三層樓便是依山逐上,我家主人在這山腹之中掏空一條井道,又建了那搖梯。我們上來之時看似輕鬆,其實卻有三十餘名壯漢在山腹裡搖動繩索,這才能將客人帶到此處。我們這裡也接待過不少王孫貴胄了,凡到此處,莫不是驚歎不已。此地風景絕佳,只是不知公子想去哪間涼亭坐下。
”
“隨意吧,任意一處都耳。”由於周圍都是雲山霧障小紅自然是看不見其他涼亭裡的景象的,唯獨能看見飛檐亭角‘露’出,但是卓知遠和劍僕自然知道,旁邊那幾間亭子裡,居然已經有了兩個亭子當中有人,只是似乎還並未開賭,只是在等着有人將賭具送來。
那男子似乎也被卓知遠這種安之若素的從容‘弄’得微微一愣,就如他所言,這裡連親王都是接待過的小也便是虞江的叔伯或者兄弟之類的人,但是哪怕是他們,來到這裡,即便裝的再如何鎮定,多少也會有幾分驚歎,那心裡的微微興奮是少不了的。但是卓知遠,卻彷彿依舊在樓下的賭場一般,一點兒都看不出他的心中有何‘波’動,光是這份定力,男子也自然衡量出,卓知遠的身份恐怕相當之高。只是,他還真是想錯了,畢竟,他所見到的,也不過都是些凡人,而卓知遠,已然是半仙之體。
劍僕心中卻是微微鄙視了一下,心道故‘弄’玄虛,這也沒什麼本事。不過,在卓知遠早先的暗示之下,他也不至於說出來。
男子領着卓知遠向左而行,那走廊雖然狹窄,但是卻異常的穩固,這方面是‘花’了大心思的,幾人穩穩當當的便經過了一間涼亭,跟剛出來的時候看見的涼亭不同,這間涼亭已經稍稍支出去了一些,並不完全串在這走廊上,而是略微的拉開了點兒距離。
“不知公子打算賭些什麼?”男子隨口問到,眼角也瞥向了正從側前方一道鋼索上飛馳而來的數人。
卓知遠和劍僕當然也看到了那幾人,其中兩人都是在鋼索上健步如飛,渾如走在平地上一般,沒有絲毫覺得自己正走在半空之中的意思。其中一人手中還拎着個大包裹,包裹微微蠕動,卓知遠微微一皺眉,便看出那裡邊是個中年男子小此刻已經是抖如篩糠,幾乎就要屎‘尿’齊崩了。而另一名男子則是託着個碩大的托盤,托盤上擺着匕首、短鞭等物。身後還有兩人,走的就要從容許多,背起雙手,緩緩踱步而來,自然也是猶如閒庭信步,身下那空曠的山谷,對他們而言彷彿就是實地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