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和小白一齊做出警戒的姿勢,我們幾個知道情況有變,剛一站起身來就聽見身後的樹木草叢中傳出了窸窸窣窣的聲響。
宮二護着蘇婉兒站在後面,我和老朱舉起手中的土槍就向後轉去。
就見到在我們身後的樹林裡,竄出了一隻山中的野獸。那野獸身子跟奇怪差不多大小,只不過稍顯瘦弱一些,兩隻吊梢眼盯着我們,咧開大嘴,流露出貪婪的神色。
我的第一反應以爲這東西是狼,但又發現毛色不對,這東西身上的毛髮呈現出棕褐色而不是灰色。
蘇婉兒在我們的身後大驚失色道:“是豺狗!”
豺狗這種東西,在東北地區也有,我們家那邊喜歡把這東西叫做土狼,它們的體型比狼小了一些,但是論及狡猾和兇殘程度卻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只不過,這種生物隨着東北地區的不斷開發,已經很難再遇見了。
老朱端着土槍在手裡,天塌下來他都不怕,當即就道:“小妹妹你放心,什麼豺狗不豺狗的,不就是一個小小的畜生麼,我跟你小川哥哥手裡都有槍,怕它幹什麼?今兒我宰了它,咱晚飯就有着落了。”
老朱是天津人,雖然膽子大,但並不瞭解豺狗這種動物的習性,我卻心裡明白,端着槍口警惕地看向四周。
蘇婉兒在後面衝老朱喊道:“傻瓜!豺狗都是成羣出現的,出現了這一隻,其他的也就快來了。”
老朱剛“啊”了一聲,我們四周的樹林裡都發出了一陣陣聲響,我們環顧四周,眨眼之間,竟然已經被不下七八隻土狼給包圍了。
老朱的底氣一下子煙消雲散,端着土槍就開始一點點往後退,但土狼已經把我們幾個人團團圍住了。老朱開口問我道:“小川,怎麼辦?開槍不?”
我道:“我們手裡的是土槍,打一槍就要換一發子彈,你這樣貿然進攻,其他的土狼衝上來我們根本沒有招架的能力。”
老朱轉頭看向奇怪,道:“那不還有一條笨狗呢麼,婉兒小妹,你倒是讓她上啊!”
蘇婉兒面露緊張的神色,道:“你才笨呢,現在上去就是送死,你怎麼不上?”
宮二又來主持大局,道:“別吵了,我們等待時機,一齊往一個方向走,能打開突破口。”
我點點頭,“眼下也只有這樣了。”
那羣土狼圍着我們,越逼越近,口水掛在嘴邊,似乎已經等不及我們這一頓送上門的美餐了。
我們一點一點,小心地向後退去,我們的身後是山中密林,要跑只能往那個方向去,否則,在開闊地帶,兩條腿倒騰得再快也是早晚被土狼給抓住生吞活剝。
正在猶疑間,突然就聽見爲首的一隻土狼“嗷”的一聲狂叫,衝我和老朱撲了過來。
我的反應比老朱快,擡起手瞬間瞄準衝上來那土狼的眉心,扣動扳機,就聽見“砰”得一聲,一團腥臭的血霧在我的眼前炸開了花,我只覺得臉上一陣溫熱,估摸着整張臉都已經被染成了鮮紅的顏色。
我本以爲,這一槍多少能產生一點震懾性的效果,起碼能讓那些土狼不再這麼囂張。但我似乎把這種久居山林、窮兇極惡的土狼想的太過簡單了。
面對自己的同伴腦袋被炸爛,它們只是微微怔了一下,緊接着,第二隻土狼就衝了上來。
我剛放完一槍,正在往槍膛裡填彈丸和火藥,根本沒有辦法招架,老朱擡起槍“砰”的一聲,卻只把那土狼的後腿給打斷了。
蘇婉兒情急之下仍然不忘損老朱道:“哎呀,你真是笨!”
“小丫頭,你有完沒完啊?”老朱不滿地回頭說道。
就在這個時候,周圍其他的土狼突然之間毫無徵兆,一齊向我們幾個撲咬過來。
其中一隻土狼瞅準了剛纔說話的蘇婉兒,張開血盆大口就衝她撲去。奇怪看見自己的主人有被傷害的危險,也不含糊,當即後腿一蹬衝上前去,跟那土狼撕咬在一起。
我回頭去看,只見宮二也遭遇了土狼的襲擊,情急之下也顧不上去填什麼彈藥,拿起槍桿子,用槍托對着那土狼的腦袋就砸去。
剛想喘一口氣,就覺得肩膀一沉,另一隻土狼已經撲到了我的身上,大嘴一張,眼看着就要咬斷我的脖子。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我眼前白影一閃,小白一下子衝了上來,它體型嬌小,對付土狼肯定出於下風,但它身手矯健,撲到土狼的臉上就是一頓亂抓,抓瞎了土狼的一隻眼睛。
這兩隻畜生的重量都在我的身上,我吃不住力,腳下一軟,整個人就順勢跌倒在地。
場面一時之間變得異常混亂,我看見老朱乾脆把槍一扔,握着開路用的柴刀左右劈砍,嘴裡罵道:“什麼破槍,要是衝鋒槍,一梭子下去,什麼事兒都沒了。”
我趁勢趕忙站起身,對他們道:“不能跟他們纏鬥下去,快跑!”
說着,我一步衝到了蘇婉兒的身前,她年雖小,體重也輕,我一把摟住她的腰,把她整個人抗在肩膀上就忘身後的那一片密林跑去。
宮二撿起老朱丟在地上的土槍,招呼他快走,老朱衝我們喊道:“你們先撤,我給你們殿後!”
宮二頓了一下,還是跟着我一起跑開了。
我肩膀上那個蘇婉兒雖然平時總是拿老朱開涮,可是眼看着我和宮二留下老朱一個人在後面殿後,也擔心起來。她本心善良,衝着跟過來的奇怪就喊道:“奇怪!去幫他!”
本來跑在我前面的奇怪一聽主人發令,想都不想,掉頭就往回衝,當真是忠心義犬!
我們身後的老朱得了奇怪的幫助,明顯輕鬆了許多,沒一會兒的功夫就跟着跑在了我們後面。
我跑在前面,頭也不敢回,生怕一分神就撞到樹上,對老朱道:“那些土狼收拾乾淨沒有?”
老朱沒好氣地大吼道:“收拾你妹啊,又來了一波,趕緊跑,別他孃的廢話!”
雖然藉着密林的掩映,那羣土狼沒有立刻抓到我們,卻也眼睜睜地一點點朝我們逼近過來。
我正有一種窮途末路的感覺,突然之間,腳下一滑,整個人摔個人仰馬翻。原來前面這一段路程變成了一個向下的斜坡,別說我沒有注意到,就算是注意到了,當時的情況也根本剎不住腳,摔倒之後,我跟蘇婉兒兩個人順着斜坡就是一路向下滑。
我兩隻手拼命地胡亂抓,期望能夠抓住個樹根之類的東西,好讓自己停下來,但速度太快,根本什麼都抓不住,反而臉上火燒火燎的,被一路下來的樹枝颳得生疼。我怕樹枝劃破蘇婉兒的臉蛋,就緊緊地把她抱在懷裡。
折騰了一會兒,終於着了地,我撲通一聲倒在地上,渾身疼痛,低頭一看,卻發現自己身下盡是一些鵝卵石,怪不得咯得我生疼。
我再往前看,前面是一條細微的小河。我低頭去看蘇婉兒,她正緊閉着雙眼,死死地抓着我的衣服。雖然這一路她能說會道,但畢竟她還只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孩子,這一次她嚇得不輕。
我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腦袋,告訴她,沒事了,她才張開眼睛鬆了手。
不一會兒,宮二和老朱兩個人也都滾落了下來,小白和奇怪緊隨其後,但卻是跑下來的。
老朱的腦袋上磕出一個大包,疼得哇哇直叫。宮二和我不敢掉以輕心,藉着這個功夫,剛忙把土槍填上子彈,但是卻沒有再見到土狼的影子。
蘇婉兒隨身帶着藥包,見老朱腦袋上面磕出了一個大包,就過去給他上藥,說:“你一個大男人,能不能別這麼鬼哭狼嚎的了?我給你上的這藥是消炎止痛的,很管用。”
老朱被蘇婉兒這麼一說,臉上有點臊得慌,就說:“我、我不是閒疼,我叫是爲了把那些土狼給嚇跑,婉兒妹妹,你一給我上藥我立馬就不疼了。”
蘇婉兒朝他做了一個鬼臉,不理會他。
我和宮二兩個人收起槍,左右環視,發現這裡是一個狹長的山谷,要想原路返回去是不可能了,一來路太陡,二來還有可能遇上剛纔那羣土狼。
我們問蘇婉兒認不認識這附近的路,蘇婉兒搖了搖頭。
我走到小河邊上,捧起水洗去臉上的血污,順着河流的走勢往那邊一看,卻發現遠處有一個形狀扁平的山洞,細微的河流蜿蜒而去,最後竟然流進了那處山洞裡面。
更讓我吃驚的是,在河水入洞的洞口處,竟赫然擺着兩口木製棺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