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本以爲,地蠹蟲的蟲繭應該就是想毛蟲或者是桑蠶那樣大小,可萬萬沒有想到,這裡的地蠹蟲蟲繭的數量個頭都如此龐大。
蘇婉兒對眼前的情景也十分差異,對我們說,正常的地蠹蟲蟲繭絕對不是這個樣子。
我們幾個人走上前去,眼前的這幅畫面,哪裡是昆蟲的蟲繭,簡直就是一個活生生的盤絲洞!整個洞壁的四周全部都是白色的蟲繭,這些蟲繭邢臺不一,有些個頭很小,有些呈現長條的形狀,還有一些看上去跟一個成年人一般大小。這些蟲繭都被粘在了洞壁上。
老朱看着這些蟲繭,對蘇婉兒道:“婉兒妹子,你、你剛纔說,地蠹蟲的蟲繭不是裝自己,而是爲了貯藏食物,對吧?”
蘇婉兒點了點頭,我們幾個冷汗就跟着下來了,這麼多的蟲繭,而且個頭都這麼大,真的很難猜測蟲繭裡面究竟是些什麼東西。
我心裡也沒有底,但是我們來之前,陳藥師曾明確告訴過我們,要取地蠹蟲的蟲繭來做藥材,我們就準備取一些下來。
我伸出手去撫摸那些蟲繭,質地很粗糙,而且很堅硬,摸上去跟粗樹皮是一樣的感覺。
正在我撫摸的時候,突然間,那蟲繭竟然鼓動了一下。我吃了一驚,趕忙抽回手,情急之中手指卻被那蟲繭粗糙的邊緣磨破了,兩滴鮮血濺在了蟲繭上面。
宮二他們趕忙過來問我怎麼了,我驚叫道:“蟲繭裡面的東西在動!”
“會不會是這個獵物剛死不久啊?”老朱問道,旋即又自言自語道:“我的老天爺,這麼大個的蟲繭,裡面究竟是什麼東西呀?”
我盯着那蟲繭去看,驚訝地發現,剛纔自己滴上蟲繭上的兩滴血竟然發出“嘶嘶”的聲音,迅速被吸進了蟲繭裡面。
那血液被吸進蟲繭裡面以後,蟲繭裡面的動靜更大了,左右凹凸,像是裡面的東西在掙扎着要出來,但卻還差一點火候。
我們幾個一看情況不對,雖然還不知道蟲繭裡面到底是什麼東西,但如果讓裡面的東西鑽出來肯定不是什麼好事,與其在這裡坐以待斃,還不如來一個先發制人。
想罷,我就抽出開路的柴刀,衝到那蟲繭前面,用力往蟲繭裡面一戳,在裡面攪了一攪,然後拔出柴刀,卻沒有想到,這一下竟然帶出了一大堆看似如同大米粒一般的幼蟲!
我看着噁心,急忙往後退了兩步,在一擡頭去看,就發現剛纔我捅上去的口子那裡,竟然鑽出一隻大蟒蛇的蛇頭!
那大蟒蛇目露兇光,衝我們幾個仰首吐信,看上去十分痛苦,要衝我們幾個人衝過來。
正說話間,那大蟒蛇已經鑽出了一大半,老朱沒有多想,端起土槍,對着那大蟒蛇的蛇頭,扣動扳機,就聽見“砰”的一聲巨響,蛇頭的確是炸爛了,但與此同時,數之不盡的白米粒一般的幼蟲天女散花一般噴了我們一身。
我破口大罵老朱做事不動腦子,退後了兩步,急忙撲打掉身上的幼蟲。
等我們重新安穩下來,就發現,那蛇頭被炸爛的地方正在不停地向外涌出蟲子,在血管中,骨骼中,肌肉中,那條大蟒已經徹底被幼蟲當做了老家。
“奶奶的,這他媽噁心,快把這些蟲繭都燒了吧!”老朱喊道。
我從地上撿起一塊蟲繭,確認上面沒有幼蟲以後,放在口袋裡,點了點頭,但我們手上現在找不到能夠引燃的大型火源。
正在這時,宮二朝我們擺了擺手,道:“看那邊!”
我們順着他的方向一看,只見那條大蟒旁邊的一隻蟲繭因爲受到了老朱土槍的攻擊,也受到了波及,被打破了一半,只不過這一次,那蟲繭裡面的不是蛇,或者其他生物——而是一個人!
那人頭戴藏藍色的頭巾,整個人看上去就像是泄了氣的皮球,空剩下一副皮囊,他的半邊腦袋被土槍崩開,也是從裡面開始不停地涌出白米粒大小的幼蟲!
“活體寄生!”宮二大叫道:“這是很多昆蟲都會選擇的繁衍後代的方式。”
的確,他這麼一說我也反應了過來,小時候在家裡面看《動物世界》就曾經看到過這樣的場面,一隻昆蟲抓到了獵物以後,並不直接把它吃掉,而是在它的身體裡產卵,這樣的話,當卵蟲生長出來以後,就直接蠶食宿主的身體內臟,等到長大以後,就可以破繭而出。
蘇婉兒臉色鐵青,道:“太、太嚇人了,地蠹蟲應該不會有這麼強的毒性,怎麼可能連人都殺死呢?”
“一隻地蠹蟲辦不到,可是成千上萬的地蠹蟲一起上,就保不準了。”老朱道。
蘇婉兒還是搖頭,道:“地蠹蟲又不是螞蟻,不會那麼有紀律性的。”
“婉兒妹子,你還是太年輕,世界上哪有那麼多一成不變的東西?”老朱叫道,“反正我是忍不了了,今兒哥哥我必須燒了這些蟲繭,也算爲民除害!”
說完,他就拿着打火機衝到蟲繭的旁邊,要去點燃,可就在這個時候,他“哇呀”一聲叫喚,我們幾個趕忙過去一探究竟,卻發現原來剛纔被我們打破的蟲繭上面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爬滿了個頭很大的成年地蠹蟲。
“壞了,準是我們幾個人剛纔破壞了它們的蟲繭,它們現在來找我們算賬了!”我道。
時間趕得也巧,就在我話音剛落的時候,突然間,整個山洞裡都回響出巨大的“嘩啦嘩啦”的聲響,我們急忙用手電去照,只見整條山洞的通道,密密麻麻的金色地蠹蟲潮水一般衝我們撲過來,那架勢大有吃人不吐骨頭的行軍蟻的味道。
那羣地蠹蟲一個賽過一個,跟瘋了一般,後面的踩着前面的身體,爭先恐後,像是餓虎撲食一般,別說我們現在身上沒有對付這些蟲子的武器,就算是有,第一反應也是掉頭就跑。
羣蟲撲過來帶來一股惡風,直接將老朱手上打火機的火苗吹滅,老朱轉頭,大叫:“快跑!!”
他這一回頭,才發現我們幾個人早就已經跑出十米遠的距離了。
老朱一邊往我們這邊趕,一邊罵道:“出了情況你們第一個跑,也不叫上我一聲!”
說完,就快步跟了上來。
但我們幾個人跑得再快也趕不上那羣地蠹蟲,跑着跑着,就已經有幾隻地蠹蟲爬上了我們的身上。
我感覺後脖頸子一陣癢酥酥的,便急忙用手去撲打,再一看手掌,上面盡是蟲子的體液,十分噁心。
眼看着我們身上已經爬滿了蟲子,到處都被叮咬,無力還擊的時候,突然,一股涼氣出現在了我們的前方,手電的光線一照——是一汪水潭!
太好了,有救了!
我們幾個想都沒想,直接跳進了水潭裡面,地蠹蟲怕水,果然沒有跟過來,但依舊圍着水潭的周圍不肯離開。
這裡的水潭深度可以說剛剛好,到我的脖子上的位置,對於蘇婉兒來講,高了一些,我在水下擎着它。
小白這傢伙好像非常怕水(大概是在狐仙墓裡面留下的心理陰影),所以它盤踞在我的腦袋上面,緊緊地抓住我的頭髮,生怕掉進水裡。
我們弄掉了身上的蟲子以後,互相詢問有沒有受傷。大傷倒是都沒有,就是被地蠹蟲叮了不少下,被咬的地方有一種酸脹感,但目前來看,還沒有什麼大礙。
我們回頭打量周圍的情況,發現這個水潭有二十平米大小,深處有幾條流水匯入,到這裡應該就是盡頭了。讓我們有點駭然的是,在那幾條流水匯入的地方的淺灘,停泊着十幾口棺材,樣式與我們在山洞前看到的一樣,之不管,棺蓋都被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