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摳門
“喂！”朗天涯按照地球人接電話的習慣喊了一聲。
“太好了！看來你也逃出軍方的包圍圈了。這一陣我一直在擔心你。怎麼樣，現在徹底安全了嗎？”
朗天涯聽到假紙上書第一句話先是關心他的安全，雖然明知道對方身份成謎、目的不明，而且很可能是個滿嘴謊言的騙子，但仍然忍不住產生了一絲對他的好感。
朗天涯用暗域明顯感覺到對方發射過來的符力信息束相當強勁，而且位置是在北方。他估計對方應該離他不是很遠，說不定也在翔龍城附近。
他覺的最好能直接和對方面談。因爲接下來他同對方談的事很可能關係到他和俞錢花的生死，他不得不慎重。他只有在面對面時纔有把握能察覺對方是否說謊。
於是他回覆道：“算是暫時安全吧。我現在翔龍城。如果你也在附近，我們是不是能面談一下。”
因爲通訊符已經在他暗域內，他不必說話，直接用暗域溝通術通過通訊符程序就能和對方交流。在這個外星世界，很少有人，很可能根本沒有人會把通訊符程序刻劃到暗域裡。因爲通訊符取用非常方便，完全沒必要用它佔用暗域中的卡位資源。
例如從事諜報工作的氣宇清，他就算在耳中植入一個微型通訊符，也不會費力的在暗域內刻劃一個通訊程序。所以小布根本沒有意識到老朗正在同他人通話。在他看來，老朗現在就是坐在那兒發呆。於是小布伸手在老朗眼前晃一晃，想把對方從愣神中喚醒。
朗天涯童心忽起，他猛地用第二暗域外化出巨大的噬靈怪的外殼，並張開血盆大口俯身向小布咬去。在這個幽靜偏僻的昏暗之地，突然憑空冒出這麼一個貨來，小布當場嚇的差點尿了。
小布本能的向後一躲。但是他後面就是那口枯井，而且井口還挺大，他在後仰的過程中張開雙臂想抓住點什麼，但可惜什麼也沒抓住。眼看他就要掉進這口不知道有多深的井裡的時候，他的一隻腳被一隻巨大的爪子抓住了。
小布的視線從倒着的角度慢慢在井中升起，他看到一隻足足比他還要高出一大截的巨大噬靈怪正站在他的面前，而他則頭上腳下的被怪物提在半空中。怪物像玩雜耍一樣把他扔在空中翻了個個兒，接着用單爪抓住他的脖子，輕輕地把他放在了地上。
但怪物並沒有真正的鬆開他，而是一直用它那巨大的爪子呼啦着他的後腦勺，就像在摸一隻寵物。小布鎮靜下來後才琢磨過來，這個怪物是老朗變出來的，而且他顯然是在報仇。他們三天前剛見面時，他也曾這樣把老朗這樣抓在空中。想到此處，他伸手把老朗的大爪子從腦後撥拉開。
朗天涯在戲弄小布的過程中一直沒斷了暗域內的交流。
“我也在翔龍城。”假紙上書傳來的信息讓他很欣慰，對方沒有對他說謊，給人的感覺相當誠懇。
“面談一下也好。”對方說道。“通訊符雖然很難被竊聽，但也不好說軍方或其他機構沒有研究出竊聽的辦法。你看咱們在什麼地方見面好？”
“你定吧！”朗天涯自信如果對方是在算計自己，那他有能力在臨近接頭地點的時候就能察覺出來。對方向他說了一個叫“喉嚨口”的地點，然後立即切斷了連線。
朗天涯身形一晃將噬靈怪外殼收回，並變化成童裝模樣覆在體表，對小布說道：“你知道‘喉嚨口’在什麼地方嗎？”
“你不先解釋一下你這身能變來變去的怪物外皮是從什麼地方搞來的嗎？”小布邊說邊上前摸起了老朗的肩部。他發現這身“童裝”僞裝的不真實，觸感和質地仍然是硬甲的感覺。
“哎呀！正事要緊。你就不要糾纏這些細枝末節了。”
“我能不糾纏嗎？萬一你是一隻有變形能力的噬靈怪變的怎麼辦？這事你必須說清楚！你剛纔在探查那所房子的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麼？”小布不依不饒。
朗天涯上前就扒小布的外衣，邊扒邊說道：“我剛纔變出外殼就是想讓你知道我有這個能力，省得以後我突然變出來的時候嚇着你。我路上會和你解釋的。你先告訴我你到底知不知道‘喉嚨口’在哪呀？”
小布不知道老朗爲什麼要扒他衣服，但這也不是老朗第一次這麼幹了，知道對方必有原因。他一邊配合着脫衣服一邊說道：“不知道。你想去那裡嗎？要不一會兒到外面去找人問問吧！”
“不知道就早說嘛。咱們不能問路。咱們倆的形象可能已經被通緝了，問路太危險了，你們這兒應該有賣地圖的吧？”小布的衣服被扒下來後，朗天涯幻化出九根靈氣針，先從衣服上拆下幾根細線，接着九根針一起在空中飛舞，自行度量裁剪，穿針引線縫合。
片刻之後，一身非常適合他身量的普通式樣的衣服就大功告成了。他甚至還用多餘的布料給自己縫了一條內褲。他提着衣服看了看，隨手給衣服施了一個淨身符。符力到處，衣服上的灰塵一掃而光，如同新買的一樣。
“藍星上的普通人才會用地圖，這裡的人都是用地形符。一會兒咱們找個商鋪買上一個地形符查看一下就行。”小布邊看老朗幹活邊說道。
“地形符要多少錢？”朗天涯一邊說一邊穿上他剛用小布外套改的衣服，此時他身上那身假童裝開始變回普通皮膚。
“大約二三十卡吧。怎麼了？一副老婆快死了的樣子，花錢就這麼痛苦嗎？”小布看老朗撇嘴，於是問道。
朗天涯從裝符器的大包裡把那身真正的童裝掏出來，這身衣服在他穿回來的時候已經被外殼撐成破布了。
他從童裝的衣兜裡找出那三十二枚符錢，拿在手裡仔細的數了一遍，然後問道：“咱們吃頓飯才二三卡，一個破地形符竟然值十頓飯錢，能不讓人心疼嗎！尤其是花我手裡的我就更痛苦了！還有，以後別說什麼我老婆快死了這種話，否則和你翻臉啊！你手裡還有錢嗎？”
小布從內衣口袋裡掏出一個錢卡，應該是買舊符器時剩下的。他隨手把錢卡扔給了老朗，並問道：“你真有老婆？她在哪兒？”
“她還不是我老婆。不過我覺的她要是能在接下來的危機中活下來，很可能會成爲我老婆。她在我來的那個世界，不在這裡。我剛纔檢查那所房子的時候穿回去了一趟，在那裡待了有……二三個月吧，怪物外殼就是在那邊得到的。
“好了！一會兒我們要去見那個假紙上書。我還要仔細和他研究這個事，現在就不和你費話了，省的一會兒我還要再說一遍。”朗天涯接過錢卡，生怕不小心誤吃，所以他小心翼翼用內力掃了一下，感應到卡里還有二百三十一符錢。
“你在這等我一下，我去買地圖……不對，是買地形符，順道也給你買身衣服。二百來錢能買一身外套嗎？”
“差不多吧。不過只能買中低檔的。”
“那就買低檔的。咱們現在要低調，不能穿太顯眼的衣服。”
“什麼低調，你其實就是不捨得花錢罷了。其實我有一個辦法，不費吹灰之力就能讓你有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錢財。”
“什麼辦法？”
“你忘了你有獨一無二的複製程序的能力了？你吃上幾個不同天府發行的錢卡，搞明白裡面的程序，按原樣複製幾個，對你來說把裡面的數字後面多加幾個零應該不是難事……”
“這特麼是信用卡詐騙！我纔不會幹這種事。小布，作爲朋友，我不得不批評你。我最近發現你這個人品質有點問題，老是出一些讓我犯錯誤的餿主意，是非很不分明！”
老朗邊說邊調整了一下臉上的肌肉，立即變化出了一張完全陌生的面孔，還衝小布笑了笑。小布懶得理會這個又摳門又教條的傢伙，心想“此人拘於小節，恐難成大事。”
朗天涯哪想到對方的心思，說了一句“等我！”，就一閃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