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自殺
“剛纔我審問他們時，葉徑源和布縱橫並沒有顯露出他們之間有聯繫的跡象。我無從判斷他們是同夥。”星光輝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聲音，努力不讓對方發現他在說謊。
“但你的到來肯定打草驚蛇了。至少是把布縱橫嚇跑了。”光頭的話裡帶着斥責的意思。星光輝沒有再解釋，只要對方不懷疑是他故意放跑了布縱橫就行。再說對方說的也沒錯，的確是他的到來把布縱橫嚇跑了。
平頭扯過老葉的雙腳，脫下鞋子，他用左臂箍住老葉的雙腿，讓雙腳的腳掌向上，他再用右手把硬布塊在老葉的腳掌心使勁的摩擦了幾下，擦出血跡後，他把布塊用力的拍在了已血肉模糊的腳上。接着平頭把軟化劑小心地撒在了布上，等了一會兒，看到軟化劑已經滲入，才把小瓶中的定形劑輕輕地倒在了布塊上。這時仰躺在地上的老葉又發出了一陣撕心裂肺的嘶啞嚎叫，並伴有輕微的身體抽搐。
光頭低頭看了一眼老葉，對星、氣二人解釋道：“這老傢伙參加過下界的第一次抗怪大戰，而且是一個在一線戰鬥過的高階戰士，自以爲是從腥風血雨中闖過來的，就自不量力地認爲自己什麼世面沒見過，什麼苦沒吃過。再加上年紀也大了，也活夠了，就產生了一種只要自己骨頭夠硬，你又能奈我如何的幼稚想法。”
說着他蹲身對着老葉說了起來：“老傢伙，實話告訴你，有些苦你根本沒吃過，你沒見過的世面也多了去了。我近百年來親手拷問過上千人，有些人地位比你高，有些人戰功比你還大，有些人比你還老，但最後他們一個個地都開口了，他們連半夜上幾趟廁所都說出來了。”
星光輝看着這個秀氣的光頭輕聲細語的用他的薄嘴脣說着這些冷酷的話，後背禁不住冒出一層細汗。而氣宇清則一直在輕微的抖動。
接着光頭站起身又對着平頭說道：“別磨蹭了，時間拖的越長布縱橫跑的越遠，直接脫他褲子，上最後的手段。”
平頭聞言放開老葉的雙腳，改去脫老葉的褲子，老葉嚇的嘴裡唔唔地叫着，一手提着褲腰，一手努力伸向紙筆，看樣子這回是真要招供了。
平頭笑了起來，轉頭和光頭說道：“這老傢伙真是欠收拾，早交代不就用不着受這些苦了嘛……”
這時光頭閃電般地縱身上前，用左手一把把平頭拉到一邊，俯身伸出右手去攔老葉手中的筆，但還是慢了一步，只見老葉已經用筆從自己的左眼插了進去，從這杆木質筆的長短來看，筆尖已經入腦有一指長了。
光頭轉身從平頭手裡奪過定形劑噴撒在老葉頭上。而平頭立即轉身向屋外跑去。星光輝覺的他可能是去拿什麼東西了。不一會兒，平頭從屋外拿着一件球型的符器進來，進門後他就把那個符器扣在了老葉的頭上，並從符器一側的合金凸點中挑了一個按了一下，啓動了符器。
光頭撒完定形劑，就把視線轉向了星、氣二人。星光輝禁不住緊張了起來，而氣宇清抖的更厲害了。
光頭盯着兩人看了一會兒，纔開口說道：“星調查員也算是地頭蛇了，你分析一下，這附近有什麼地方最方便藏人，布縱橫最可能會藏到什麼地方去？”
星光輝本可以解釋一下自己也是才上任，對本地並不是太瞭解。但他覺的對方肯定不想聽這些推托之詞，所以他乾脆直接提供點自己知道的乾貨：“我已經給城裡的符力客運輸送站打過招呼，他們只要在站內發現布縱橫就會通知我。我想他也不敢去城裡坐長途運輸符器。我們背後的這座天青山是本地區唯一的高山，雖然整個山脈幅員遼闊，但它的四周都是平原和農田。想必二位已經使用探測符器測過四周靈氣波動了，應該是沒有發現布縱橫使用急行符或飛行符。那麼他只能是徒步而行了。既然是徒步，我覺的他不可能繞山而逃，也不會直接向兩邊的農田裡逃，因爲這樣，他即跑不了多遠，而且在粉紅稻田裡還會很顯眼。所以我認爲他很可能是徒步進山了。”
光頭兩眼放空，盯着虛空中的某個點，分析着星光輝的話。這時平頭摘下老葉頭上的球形符器，擡頭對光頭說道：“隊長，這老傢伙的暗域中的卡位大多早就陳舊性損壞了，符器無法從中提取出完整的信息，都是些毫無意義的破碎片段。”
光頭聽後沒說什麼，而是突然轉頭盯上了氣宇清。氣宇清臉都白了，哆哆嗦嗦地說道：“我……我知道個地方。”
“哦，說來聽聽。”
“我有一次曾經跟蹤過布縱橫進山，看到他在一個山頭上藏過一些東西。我偷偷打開看過，都是一些錢財和容易變現的術符、符器。我怕打草驚蛇，所以沒有動任何東西。如果布縱橫逃走，我覺的他不會丟棄這些東西不要，肯定會先去取了東西再逃。”
“你當時爲什麼要跟蹤他？”光頭問道。
“我……我想抓住這個雄山帝國的皇室餘孽。”
光頭盯着氣宇清看了一會兒，直到對方抖的冷汗直冒，纔不再理會對方。他從袖中捻出一枚術符並啓動，符上散發出一片柔和的靈氣波動，片刻之間，在齊腰高的半空中浮現出一片大陸的雛形，星光輝認出正是他們所處的豐收大陸。原來光頭使用的是一枚高級地形符，星光輝平常見的都是級別效低的地形符，能擬出整個大陸這麼高級的地形符他也有一陣子沒見過了。
光頭細心操作着地形符，不一會兒，豐收大陸就變成了茴欄地區的地形，接着又變爲茴欄城的樣子，最後呈現的是一座虛擬的高山，正是他們所在的這座天青山脈。
光頭向氣宇清招了招手，意思是讓他靠前。但氣宇清仍在被禁梏之中，沒有星光輝驅動，他無法動彈，星光輝見狀連忙上前給他揭下頸後的術符，解除了禁梏。
等氣宇清已走到虛擬的高山前，光頭說道：“把他藏東西的地方指出來。”
氣宇清仔細看着這座縮小版的天青山，尋找着熟悉的細節。
從山裡走到某地和從天空俯視尋找某地是兩個概念，氣宇清也是辨認了好一會兒才循着當時上山的路徑找到了那個小山頭。然後他指給光頭看。光頭用手點了那個地點一下，這時一個亮點被標註在了虛擬高山上。接着光頭撤去符力，高山消失了。
光頭收起地形符之後，看了一圈面前的三人，吩咐道：“我上山去查一下，星調查員和你抓的這個傢伙等在這裡不要走，等我回來還有事要問你們。小豆向局裡彙報一下這裡的情況，讓局裡組織一支搜查隊待命，你再搜一下這間屋子和布縱橫的屋子，看能不能有所發現。如果我十個指頭的時間沒有回來，那就是我找到了布縱橫的蹤跡追上去了，到時有什麼情況，我會再通知你的。”
平頭，也就是小豆一手前曲一手後背行了個軍禮，喊了聲“是！”，星光輝和氣宇清也是連聲答應。
光頭囑咐完，出屋來到院子裡，從腰間的符器匣中取出一個半個手掌大小光滑細膩的橢圓形符器，接着他又從袖中取出一枚長條形術符，只見這枚術符表面上星星點點的佈滿了合金凸點，看樣子這是一枚操作符。
光頭將操作符握在掌心，符上的合金凸點接觸到手掌後，符內的操作程序被觸發，操作符的符力進而啓動了那個橢圓形符器，只見橢圓形符器從光頭手中升起，並施放出一團濃郁的符力將光頭籠罩在內，符力如一團活物，不停的擠壓着光頭的身體，顯然他的身上的衣物也是特製的，最後光頭連同衣物被壓縮成一個小點收入橢圓形符器之中，接着符器自身也向內坍塌，最終變成一個小黑點向山中方向一劃而去，倏乎不見。
星光輝很驚訝，光頭使用的竟然是暗域遁。暗域遁分術符遁和符器遁兩種，兩種方式都將靈力者的身體儘量壓縮進入暗域之中，然後化爲一個小點高速飛行。術符遁是用術符方式進行，但只能用於中短距離之間，過程也簡單粗暴，雖然對使用者的要求不高，但準確性很差，危險性也很高，而且速度有限制，每個術符只能用一二次，用完之後術符也就廢了。而符器遁則不然，符器可反覆使用，而且速度快，沒有距離限制，只要外界補充進來的靈氣足夠，符器就能帶着你不斷的飛行，而且可精準抵達目的地，一般符器還有自動避險機制，非常安全。但遁符器也有缺點，一是對使用者的境界有要求，必須是入幽五階以上。二是遁符器很難製作，它所使用的符骨很特殊，而且編程也很複雜，聽說製作時廢品率很高。一般來說，只有真正豪門的核心成員纔會配備遁符器。而在軍方，只有級別很高的將領和有特殊任務的專門人員纔有資格隨身配備。
他沒想到光頭身上竟然有遁符器，不知小布這些人偷了軍方什麼高度機密的技術，惹得軍方竟然派出如此高手來調查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