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顧慮
國防部長辛普森和總統溝通的最終結果是，總統決定抽出半小時的時間和瑞特見面，當面談一下保羅的問題。
因爲武人的內力能力越來越強大，並呈現越來越龐雜的趨勢，按照通常的原則，國家的領導人是不會隨便接見武人的，除非這個武人受到了充分的信任。
瑞特之所以得到總統說見就見的待遇，一是因爲他在武人界、學術界和商業界的地位，以及他所擁有的資源，如果他要對美國不利，絕對沒必要用刺殺總統這種辦法。二是因爲他不是戰鬥型武人，而是學術型武人，他的內力能力基本上都是科研工作上的，基本上沒有殺傷力。
即使這樣，在他從辦公室坐直升機趕到白宮覲見總統先生的時候，還是被特勤局的特工裡裡外外的仔細檢查了一個遍。
現在瑞特正坐在橢圓型辦公室內，獨自面對着美利堅合衆國的總統。
“瑞特，我時間很緊，半小時後我還有一個重要會議。請你直接告訴我，你不敢把陣列系統的指揮密匙交給保羅的真正原因是什麼？”總統問道。
瑞特想了一下，還是決定實話實說：“總統先生，你知道前些日子在中國發生的武俠公會主席之爭嗎？”
瑞特看到總統先生點了點頭，於是接着說道：“中情局和原力聯盟對這件事都有詳細的情況分析報告，想必總統先生已經看過簡報了。”
他看到總統再次點頭確認，這才接着說道：“張菲當時在聽證會上面臨多項指控，其中有兩項其實都和保羅有關！”
瑞特看到總統眼睛一下睜大了。
“一項指控懷疑她有控制他人思想的御腦術，另一項是那個竊聽部下思想的集憶器。這兩件事都涉及到了保羅。”
“我記得中國人自己在聽證會上也沒有對第一項指控下結論吧！”總統插話道。
瑞特點點頭，說道：“不錯！他們自己最後也沒有弄清楚張菲到底有沒有這個特殊能力。但我比那些中國人知道的更多，我可以向你保證，她的的確確有這個能力。而且她的這項能力比那些開聽證會的人料想的還要強大的多。”
總統看了一下表，然後對瑞特說道：“時間應該足夠，你不妨儘量說詳細一點。”
“好的，總統先生。事情是這樣的。您大概知道，大約十年前，我曾把二十個集憶器賣給了司馬正義和張菲，當時我認爲這不過是一種只開發了一半、並沒有什麼實際用途的半成品，所以就毫不猶豫地賣給了他們。
“但事實證明我錯了。因爲我沒有料到這個世界上真會有張菲這種具有腦部特殊內力能力的人。現在大家都知道了，她後來用這些集憶器幹了些什麼。
“當時這二十個集憶器是分兩次交給他們的。第一批的十個他們是上門提貨的。他們來的時候還帶來了一個年輕人，說是要用這個人先實驗一下，看看集憶器的效果。而這個被他們帶來做實驗的年輕人就是保羅。我當時並沒有多想，就按他們的要求在保羅身上安裝了集憶器……”
“你說什麼？保羅的身上有集憶器，那我們的陣列系統豈不是……”總統聽到這裡已經坐不住了，一下站了起來。
在場的兩人都知道，保羅現在對這個國家的重要性是不言而預的。如果他身上一直帶着中國人安裝的竊聽裝置，那還得了！
瑞特把雙手向下按了按。“總統先生，你先別急，先聽我慢慢把話說完。我後來和保羅交流過此事，保羅說當時他並不是被強迫的，他完全是自願的。雖然當時他的合作態度很可疑，但我並沒有深究，而且我當時認爲這種集憶器對身體沒有任何害處，它發出的信息也沒人能夠解讀，所以就沒當回事。
“此事過了大約有五年多，有一天保羅突然找到我，問我有沒有辦法把那個集憶器取出來。我以爲是集憶器產生了什麼不好的副作用，就問他怎麼回事。他說並不是集憶器的問題。而是他隨着內力的增強，漸漸想明白了當年的一些事情。
“他說當年那個名叫張菲的小姑娘同他進行過一番長談。從那之後他就對她言聽計從，按她的要求行事。在安裝了集憶器之後，他仍然時不常的和遠在中國的張菲通話，聽從她的指導。他說張菲一直給他一種感覺，讓他一直以爲他這麼做是在爲人類的生存儘自己的一份力。
“然而自從他正式晉升入微境界後，他突然醒悟了過來，對方這是爲了達到自己的目的，一直在對他進行思想控制。他懷疑這個集憶器就是對方瞭解自己思想，從而研究出控制他思想的策略的手段。他覺的要想徹底擺脫張菲的控制，必須把集憶器取出來，所以他就來找我了。”
“你當時給他取出來了嗎？”
“我給他取出來了。”
“不會有什麼殘留吧？你懂我意思，就是那種還能被人利用的殘留……”
“不會的。我是完完整整的把那個小部件取了出來。然後我當時還給他重新進行了掃描，並做了系統的檢查，他完全沒有問題了。也就是在這次檢查中，我發現了他的天賦，才決定利用他的內力傾向，開發這套陣列武裝系統的。”
“你的意思是說，他是不可替代的，我們並沒有B計劃，是嗎？”總統想最後確認一下。
“他完全不可替代，總統先生。而且是雙重的不可替代。一是天賦原因。這套陣列系統完全是根據他的暗域特點專門製作的，除了他沒人能夠使用。第二個原因，只有入幽境界的暗域纔能有這麼大的載量，驅動這麼多數量的內力武器。而目前，我們國家只有保羅達到了這個境界。所以，總統先生，沒有B計劃，他是獨一無二的，無人可以替代他。”
總統把右手捂在額頭上，揉起了兩邊的太陽穴。
“也就是說，你現在擔心的並不是集憶器問題，而是怕出現什麼不好的變化。比如那個張菲某一天突然一個電話打到保羅的手機上，立即重新控制了他的思想，是這個意思吧？”
“實話說，這個可能性不大。我覺的即使她控制過保羅的思想，瞭解他的思維方式，但她要想重新控制一個入幽境的武人，可不是那麼容易的。除非她原先曾在保羅的腦海裡牢固的刻印下什麼念頭。但當年她只是個八九歲的孩子，不可能有這麼大的能力。
“對這一點的擔心其實只是我擔心的一個方面。我更擔心的是保羅可能就此產生的報復心理。當年保羅被張菲玩弄於股掌之間，可現在他已經成長爲一個世界上頂尖的武人了。
“就目前來看，除了郭松山和那個外星人張三丰，就只有他是入幽境。我只要把陣列的密匙交給他，郭松山和張三丰聯手都不一定是他的對手，他立即就有可能會變成一個舉世無敵的人。可想而知，他在這種心理極度膨脹的情況下，可能會產生怎麼的想法。他會不會用殺戮來清洗當年所受到的侮辱？
“司馬正義已經死了，張菲一直下落不明。而郭松山作爲司馬一系的大將，一直是力挺張菲的。保羅對此知道的一清二楚。他肯定一直在偷偷關注着中國武人們的情況，以及各派別之間的形勢變化。如果保羅一旦手握重器，直接承受保羅的怒火的，很可能就是郭松山。而在這種情況下，張三丰有很大的可能會站到郭松山一邊。
“可想而知，世界三大入幽境武人的對決，不管誰勝誰負，誰死誰活，都是直接破壞世界武力平衡的大事。我們一旦決定放權給保羅，就要做好承受這種局面的準備！”
“你的顧慮很有道理。”總統點了點頭。
“我覺的最好的辦法是我們先把那個張菲找出來，或者直接進行斬首行動把她搞掉。這樣上面說的兩方面的顧慮就都解決了，保羅失控的風險就會很低了。”瑞特說道。
“那個張菲藏的很好。不光是中國人自己在找她，中情局和原力聯盟的人也曾試圖找到她。反正我是一直沒有收到關於她下落的確切情報。中情局有專家分析說，她可能是在一艘靜音效果很好的小型潛艇上，在大洋裡滿世界逛蕩。那真成了大海撈針了，上哪裡去找她。”總統說着搖了搖頭。
“唉！要不先擱置吧，等找到了這個張菲再說。”總統也挺無奈。
“恐怕也不能擱置太久。首先，郭松山在阿拉斯加的期限已到，隨時可能抽身，如果他真的離開，我們除了依靠陣列系統，恐怕抵擋不住怪物的侵襲。其次，我們的技術領先是有侷限性和時效性的。
“總統先生，我聽說張道長已經測出郭松山身上有一種類似保護罩的能力，能夠防禦包括實物和靈氣等多種進攻。而且他女兒俞錢花身上也曾佩戴了可以抵擋靈氣彈的防禦裝置。隨着時間的推移，防禦裝置會越來多，越來越先進，我相信很快會出現能夠防禦住陣列系統的防禦裝置。因此，我們的勝算會隨着時間的流逝越來越低。等待對我們來說絕非好事。”
“我看這樣吧，把保羅從北邊叫回來。咱們再加上布蘭登參議員一起開一個會，討論一下這件事。把可能出現的各種情況分析一下，順便也聽聽保羅的看法。”總統最後下了結論。
總統的話音剛落，瑞特的電話就響了。瑞特說了聲抱歉，站起來走到窗邊接起電話。
在電話裡，家裡的安保人員告訴他，小姐擅自放進來三個人，並一一把三個人的名字告訴了他。當他聽到李蔓的名字的時候，嚇的差點把電話掉到地上。
他沒想到張菲的貼身保鏢已經到了他的家裡，現在正和他女兒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