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方犯了個大錯誤!”張菲一進門就佯裝生氣的喊道。她剛纔看到司馬老師眼神清亮,就知道他正處於清醒狀態,於是她也就不再耽誤時間,直接說工作上的事。
李耳衝司馬正義苦笑着搖搖頭,張菲只有在司馬老師或父母面前纔會原形畢露,顯出一個十八歲女孩的本色。
“卻給了我們一個好機會!哈哈哈!”張菲接着又放聲大笑起來。一連串的表情轉換,真正體現了什麼叫喜怒行之於色。
“怎麼回事?”司馬正義問道。張菲的笑聲感染了他,使他的臉上也帶上了笑容。
見張菲笑個不停,李耳只好自己來回答問題:“王新鋼退伍了,也就是關心的心上人,她同學王芳的那個哥哥,他三天前進的京。昨天夜裡,俞錢花終於忍不住去殺了陳大中那個變態秘書,正好這個王新鋼也在現場。當時他同俞錢花交了一手,沒落下風,顯然不是個庸手。目前還不能斷定他的具體水平,但很可能是接近入微的水平。”
司馬正義吃了一驚,但他吃驚的不是王新鋼的身手,而是另一件事,他看向張菲問道:“曲之觴死了?哪美國那邊……”
張菲這時也笑的差不多了,她停止了笑聲滿不在乎地說道:“不要緊,這個人已經沒用了,殺了就殺了吧,美國那邊我自有安排。”
司馬這才把注意力轉回到王新鋼身上。我國在明面上的入微高手一共纔有五人,就算民間還藏有不出世的高手,司馬相信全國一共也不會超過十人。而全世界可知的絕頂高手中,被人所知的入微高手不過二十五人而已。加上某些不願意出名,不爲人所知的,滿打滿算全球也不會越過五十人。就算接近入微的高手,全世界也不過百餘人,而我國目前知道的,不過只有十八人。
現在,“接近入微”已經算是一個準級別被人們所使用。這個級別有個硬指標,就是能在面對入微高手全力追殺的情況下逃命。當年十七歲的俞錢花就曾出境暗殺一個逃到泰國的強姦犯,被泰國的入微高手一直追到國境邊上才脫身。因此才被公會檔案認爲她屬於接近入微級。
而王新鋼能同她打了個不相上下,說明很可能兩人水平接近。這樣的水平對求賢若渴的軍方來說,應該當成寶貝疙瘩纔對,怎麼能讓他退伍呢?司馬正義也很納悶。
張菲接着說道:“最有意思的是王新鋼這個人好象是從外星迴來的,根本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水平,謹小慎微的,到處請客吃飯打聽消息。等他明白過來自己也是個高手,發現是諸小葛他們搶了他的家產,還想要欺負他的妹妹,還不得炸了?到時候夠諸步亮去頭疼的。”
“這個人也要監視好,他是個**,說不定什麼時候真的就爆了。”司馬正義說道。
“那當然,這種人當然要注意,否則有可能壞了我的大事。”張菲此時收斂了笑容,裝起了嚴肅。
“一切還算正常嗎?我覺的你的計劃裡,其中最薄弱的環節就是關心這個人。”司馬正義問道。
“一切正常!關心是目前我能找到的最好的人選。她同三方都有牽扯,軍方的推薦、諸氏叔侄被害人的朋友,由我們選拔任用。而且我有預感,她的討喜性格專克齊雲升這種人。”張菲回答道。
“不進行實時監視真的不要緊嗎?會不會失控出現意外?”李耳說出自己的擔心。
“沒問題。可以這麼說,關心所有可能作出的反應,所有的抉擇都在我意料之中。不管她怎麼處理她和齊雲升的關係,怎麼引導齊雲升去選擇,齊雲升都逃不出我的手掌心!齊雲升太敏感,我怕直接監視反倒會壞事。這不如放手讓關心施爲。”張菲說的風淡雲輕。李耳不知道她這次是真的這麼有把握,還是在安慰司馬主席。
“王芳情況怎麼樣?不要出什麼意外,最後要是真讓王新鋼這個大**爆了,有可能會傷及無辜!”司馬正義提醒自己的徒弟。
“王芳的情況很穩定,應該已經出了頭三個月的危險期。再說伊衛東作爲東北王,在自己的地盤上連個孕婦都保護不了?”
“小菲,有一點也要注意,如果陳大中去找王新鋼瞭解他秘書被殺的情況,兩人一搭手交流,王新鋼立刻就能衡量出自己的水平,那……”
“陳大中傲氣沖天的,他一個入微高手不一定會和王新鋼這種沒名氣的小人物搭手。再說王新鋼炸了就炸了唄,反正倒黴的又不是我們,我們只要注意不要被濺一身血就行了!”張菲又換上了一臉賤笑。
“小菲啊,你也是10歲的大姑娘了,怎麼還是這麼不穩重,嘴裡的話沒輕沒重的,今天的作業做好了嗎?”
“嗯?”張菲和李耳交換了一個眼神,同時嘆了口氣。看來老師的清醒期又過去了,又重新進入斷片階段。二人只得叫來護士對司馬正義進行護理,然後離開了病房。
張菲等人出了司馬正義所在的休養所,驅車又回到了公會。張菲沒有回她的辦公室,而是直接下到大廈最底層,中心科研基地。她來到上次的那間會見室,叫人通知董學成來見面。
董學成推開保密會見室的門,見張菲悠哉悠哉的晃着腿正在玩手機,禁不住暗歎一聲:唉!怎麼看都不像一個武林帝國的負責人,這分明還是個不懂事的小姑娘嘛!
“張總這回又是什麼事?”
“卡位的研究有什麼進展嗎?”張菲放下手機,擡頭問道。
卡位是董學成的科研小組在張菲改革科研方向後,發現並命名的一個內力單位。這也是公會科研部門到目前爲止發現的最重要的科研成果。
董學成的科研小組中的生物學家在實驗中發現,武人行使內力時DNA的某些垃圾基因片段會產生微弱的能量溢出。通過對這些溢出能量的監測,他們發現內力越強的武人,溢出的能量越多,被他使用的DNA空白地段也越多。研究人員根據多次實驗,成功的用單位量化了這種變化。就此定義一個能量溢出點爲一“卡位”,“卡位”越多的人資質越好,越有可能成爲武人。
但這種定義並不精準,也只是一種權宜之計。因爲後來他們發現,這種能量溢出現象是可控的。郭松山進入入微境界後,爲配合研究,曾盡力擴大或縮小這種能量溢出,而且他成功了。這說明卡位說並不能很好的體現內力的真實性質。就此以能量溢出方式衡量內力程度又進入死衚衕。現在利用卡位這個單位計量的只是入微前的武人的內力程度。
聽到張菲的問話,董學成嘆了口氣說:“我們又發現了一個卡位制的弱點。卡位很不穩定,且因人而異。比如同樣一卡位,郭松山當年溢出的能量就大,而一個初級內力者就小的微不可查。而且如果你是將內力用於力量,則這個卡位沒有能量溢出,但如果你是用於耐力,則這個卡位又有能量溢出。看來用卡位定義內力的大小是不科學的。”
“慢慢來吧。”張菲也嘆了一口氣。這種事急也沒用,科學就是科學,來不得半點虛假。
張菲又問道:“對美國的那個新型集憶器的研究進展如何?”
“還是老樣子。只知道這種集憶器中有一普通卡位的貯藏內力的能力,但完全不知道他們是怎麼做到的。以前的老集憶器其實就是一個微小的內力器械,其原理就是安裝到武人身上利用武人自身的卡位輸送內力來收集他體內內力變化的情報。但這個新型集憶器卻第一次自身帶有卡位,貯藏內力。打個比方,原先的集憶器就好比是一段電線,向裡面輸送電流才能使用,而這種新型的集憶器如同被安上了一個電池,不用外力,自己也能運行。”
“這就對了。我要的就是它的這個功能。”張菲興奮地說道。
“你爲什麼會覺的這次對齊雲升的實驗能成功?”董學成好奇的提了一個自己感興趣的問題。
“我懷疑齊雲升體內可能一個卡位也沒有!”
“什麼?這怎麼可能?我作過實驗,基本上每個人都多多少少的帶點卡位,怎麼會有人一卡位也沒有?”
“你給多少普通人做過實驗?”
“喔?幾十人是有的……”
“這也就是說,如果從統計學上講,你其實根本不瞭解普通人中有多少人是根本沒有卡位的,對不對?”
“是!這一點是我錯了,我這個結論下的有點武斷。但是……”
“我是從過去的舊集憶器一直在他身上不起作用想到這一點的。”張菲站起來走了幾步,又停下來理了理思路,才接着說道:“齊雲升具有一切武人的特徵,唯一於衆不同的就是他身上的集憶器不工作。這有兩種可能,一個是他身上的五彩珠在起作用。雖然無論我們把他解剖到什麼程度,也沒有發現珠子在他身上,但我們經過大量調查,證明除他之外,沒有任何可能被其他人得到珠子。而且他身上發生的奇怪的事太多,不得不讓人相信珠子就在他身上。在此基礎上,我們才一直認爲舊集憶器無法工作是五彩珠搞的鬼。可是,我發現還有另一種可能,已經這事跟五彩珠無關,而是他身體內根本就沒有一絲一毫的內力可供集憶器使用,才使集憶器無法提取他身上的內力能量進行工作。”
董學成恍然說道:“所以你要用新型集憶器作這個實驗,強行給齊雲升移植一卡位的貯藏內力的能力,看看集憶器是否能開始工作!”
“對!”
“可如果他體內沒有內力,他又是如何達到現在這種接近入微的戰力水平的?”
“當然是五彩珠的特殊作用產生的結果。”
“五彩珠到底是什麼東西?這麼神秘?”
“誰知道呀,我們不正是爲了弄明白這事而在努力嗎!”
“唉!”兩人不約而同的嘆了口氣,都覺的任重而道遠,前路即暗且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