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 打草
“這個丹尼爾先生也是研究內力武器的？”豪斯問道。
“不，丹尼爾只是個普通投資人。他並不是武人，即不懂科研，也不懂科研項目管理。他接手銳摩托後也要另找項目負責人組建科研團隊，然後再進行內力武器開發。”
“那你知道銳摩托實驗室的項目負責人是誰嗎？或者說，你沒有通過丹尼爾先生了解一下那個科研團隊嗎？”豪斯盯着瑞特問道。
瑞特回看着他，慢慢的一絲冷笑掛上了他的嘴角。“你是在問我嗎？”
“怎麼了？”豪斯被盯的有點不解。
“俞小姐出事後，你們**部門和軍方第一時間就封鎖了銳摩托禁區內外的所有場所，連人帶資料，還有若干實驗樣品，都被你們一起運走了。你現在倒反過來問我知道不知道銳摩托的研究情況，我怎麼覺的應該是我問你纔對吧？”
豪斯尷尬的笑了笑，解釋道：“這些事可能是中情局和國防部那些人乾的，我們聯邦調查局沒有參與，也並不知情。我剛纔問題的意思是，你在俞錢花出事前是否知道銳摩托的情況。”
瑞特嘆了口氣，說道：“你還真是遲鈍。你就沒有發現你的問題本身就很蠢嗎？前兩天，我和其他幾個內力武器研究專家在開一個研討會時還私下裡談起此事。當時我就說，沒有事先發現銳摩托這個大黑馬是近兩年來最讓我懊悔的事了。
“我不否認我們科研機構之間也常常互相刺探科技情報，有時甚至互派間諜。我真是後悔沒有早點找個人打聽一下銳摩托的科研進展。我們這些所謂的業界翹楚，竟然沒有一個人注意到這個規模很小，地處偏遠，經費又少，聽說已經窮到向**申請資金補助的程度，可以說是最不起眼的一個小實驗室，卻爆出這麼個大個奇蹟出來。當時我們幾個都說，如果我們中任何一個事先知道的話，早就用錢把丹尼爾砸暈，把銳摩托收購了。”
三個聽衆聽完一想，就明白了其中的道理。的確是這樣，如果瑞特這樣的大佬真的早知道銳摩托的研究情況，肯定早就向它下手了。不得不說豪斯的問題的確顯的有點蠢。
“你就是俞錢花派來的代表？”瑞特好像認爲自己已經把豪斯擊敗了，於是把視線轉向了沙普通。
“我是俞小姐派來的。”
“那個銳摩托研發的靈氣槍現在在俞小姐手裡吧？”
“我不清楚。我只負責向她彙報情況，不負責替她發佈消息。”
“呵呵，我猜現在那把槍早就已經到了中國軍工研究機構的實驗臺上了吧。但也可能它還在俞小姐手裡。請你回頭轉告她，如果槍還在她手裡，我可以開放我的內力武器樣品庫，讓她來隨便挑上個三五件都不成問題，唯一的條件就是，她要把那把槍交給我研究一段時間。”
沙普通顯然對這個要求有點不理解，他忍不住問道：“你何必多此一舉呢？你們美國人搜刮了銳摩托的所有辦公和實驗場所，手裡肯定有那把槍的所有的資料。我相信以你在內力武器研究領域的地位，美國**早晚會拿着那些資料來請教你的。那樣豈不是比拿到這把槍的實物還要簡單明瞭的多？”
瑞特微笑着搖了搖頭。“一聽你就是外行。遙控靈氣槍這樣的東西可不是那種用資料和圖紙就能複製出來的，它們每一件都是獨一無二的，完全不可能批量生產。唉，說了你也不會懂的。”
“瑞特先生，我能向你提幾個問題嗎？”沙普通問道。
“你好像沒有在美國的偵查權吧？”
“我是沒有。但我也可以通過豪斯探員向你提問，對不對，我看還是讓我們省掉這些複雜步驟，直接對話如何？”
瑞特看向豪斯，豪斯向他點了點頭，示意他同意沙普通的說法，如果沙普通需要的話，他會配合的。
瑞特收回視線看向沙普通，說道：“那好，你問吧。”
沙普通走到東牆上的大照片下面，指着照片上的人羣裡的三個亞裔問道：“這三個亞裔是在你旗下工作嗎？”
瑞特也走到照片面前，看了看照片說道：“曾經是，但現在都不在我這兒了。有一個聽說去了歐洲，另外兩個我就不清楚了。”
“這裡面有沒有日裔美國人？”
瑞特想了想，說道：“不清楚。有一個是新加坡來的，英語說的很好，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日裔，其他兩個我很確定都是華裔。”
“你知道這兩個人的中文名字嗎？”沙普通問的很隨意，但他在問的同時也在偷偷觀察着瑞特的神色。他發現瑞特似乎皺了一下眉頭，然後纔回答道：“這個叫桑尼，這個叫什麼來着，好像是大衛還是什麼的，時間太長，我也記不太清楚了。”
“中文名字是……？”
“我不知道他們的中文名字。在實驗室裡大家都是使用英文名。”
“不介意我把這張照片照下來吧？”
瑞特聳了聳肩，說道：“請便。”
沙普通和豪斯的手機昨天出來時留在賓館了，他只好借了李蔓的手機把照片照了下來。他一邊照一邊又問道：“在你們這個領域，日裔的科研人員多不多？”
瑞特想了想，說道：“我只知道在禁區內有兩個日本**設立的研究所，畢竟日美之間是同盟關係，所以我國**給了他們一些便利。但據我瞭解，他們的研究成果是要和我們共享的。”
“我的意思是說在你們美方的尖端研究機構裡，有沒有這種日裔的研究人員？”
“我明白你的意思。你其實想問，在銳摩托的團隊裡有沒有可能有日裔人員，並且設計了這個暗殺俞小姐的計劃，對不對？我覺的可能性不大。你想，如果真有日本人有這個科研能力，不如直接回國幫助日本**建立自己的靈氣武器體系，然後用實力去碾壓中方的武人，又何必冒險搞出這麼一場暗殺未遂的拙劣演出。”
“也可能他只是個輔助人員，借實驗之機……”
“不可能。這麼尖端，這麼重要的東西，誰會交給一個輔助人員去操作？反正如果這是我的項目，在現場操作的一定是研發的核心人員。而且他的政治素養必須是非常可靠的。”
瑞特的一席話，似乎打消了沙普通對日本人的懷疑。他思索了一下，又說道：“培波先生，不瞞你說，我總覺的你應該大致能猜出這把槍是誰研發的。你是這個領域的頂級專家，各大研究機構的頂尖人才肯定都在你的視野之內。能研發這把槍的人肯定寥寥無幾，你心裡肯定有一個人員名單，而且人數不會超過一隻手的手指頭……”
“沙先生！”瑞特先阻止了沙普通繼續說下去。“你說的不錯，我心裡是有這麼一個懷疑名單，但我爲什麼要把這個名單告訴你？這算是我們國家的重要機密信息。我相信國防部現在就有銳摩托的研究小組的核心人員名單，你爲什麼不直接去問他們索要？”
沙普通沒再說話。他也是有棗沒棗打上三杆子，試試能不能從瑞特嘴裡掏出點情報來。既然對方很警覺，他也就不再嘗試。
這時李蔓突然開口了。
“瑞特先生，我能說幾句嗎？”
“李小姐是在代表誰說話？”瑞特在皮下硬擠出一絲笑容問道。
“我代表你的老客戶問你個問題。”
“哦，哪一位老客戶？”
“不用明說了吧，你我心照不宣就可以了。”
瑞特盯着她看了一會兒，然後輕輕點了點頭。
“你爲什麼擅自損壞我方物品，要知道，它已經被你售出了，所有權屬於我方所有。”
“因爲它被非法使用了，所以它變成了一個違法裝置。我不得不把它拆除。”
“違法裝置？它可是由你親手製造、出售並安裝的。怎麼會是違法裝置。”
“它只是個工具，它本身並不違法！是使用它的人在違法。是你們用它在幹違反法律，違反公德的事。正因爲它是我製造的，我纔不會允許它被人用來幹不道德的事，所以我把它提取出來毀掉了。”
“但是你破壞了我們的實驗，導致現在我們的實驗品已經失控了。我們覺的你的這種行爲完全是一種違約行爲。我們希望你說出實驗品的下落，以挽回我們的損失。”
“他不是什麼實驗品，他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好了，你的提問時間已經結束了。我不想再回答你的任何問題。如果你覺的我違反了雙方的約定，可以去告我。法院也好，**部門也好，隨便你們。我隨時恭候。好了，今天就到這裡吧。我一會兒還有其他工作要做，多謝諸位的來訪。”瑞特說着，走過去拉開辦公室的門，板着臉站在門邊等着。
豪斯和沙普通看到李蔓的問題惹惱了瑞特，兩人也不好再說什麼，三人魚貫着走了出來。在豪斯經過的時候，瑞特對他說道：“豪斯探員，下次請準備好所有的法律程序性文件，再登門訊問，不要再用這種騙小姑娘給大灰狼開門的方法了。”豪斯明白，他再也不可能第二次進入這棟豪宅了。
門外已經有一位安保人員有等他們。此人引領着他們走出別墅，來到了院子裡坐上車，開出培波家的豪宅。
“你真的在懷疑日本人？”李蔓一邊開車，一邊用中文問道。
沙普通笑了。“怎麼可能。我只是用日本人當幌子，以掩飾我真正的懷疑對象。”
“你真正懷疑的是誰？”李蔓又問。
“只是一些設想，現在還言之過早。”沙普通含糊地說道。
三人沉默了一會兒，沙普通用中文問李蔓：“剛纔你問瑞特的最後幾句話纔是你來到培波家的真正目的吧？”
“我不知道。我只是奉命行事。”李蔓面無表情地說道。
“呵！”沙普通從鼻子裡哼笑了一聲，轉頭去看後座的豪斯。他看到豪斯這時正看着窗外的景色，一幅若有所思的樣子。
“你爲什麼這麼關注亞裔科研人員？”豪斯突然開口問道。他問的時候沒有回頭，仍然在看着窗外。
“我有我自己的考量。”沙普通說道。
“哦！看來你這一趟應該收穫不小。不想說說嗎？”豪斯轉回視線看着沙普通說道。
“只是一些概率很小的假設，還不成熟。等發現了更多的線索再告訴你吧。”沙普通對豪斯笑了笑，用了回答李蔓同一個問題時相似的答案。
車內的三人都不再說話，重新陷入了一片沉默。三人都感到另兩人在此行中應該是有所收穫，但都採取了敝帚自珍的策略。
豪斯重新把視線投向了車窗外。
沙普通側身回頭看了看豪斯的側臉，心中禁不住產生疑問：這一趟長島之旅，爲什麼李蔓一定要想方設法帶着豪斯一起來？只是利用他聯邦探員的身份嗎？似乎沒有這個必要。他相信張菲可以給李蔓想出多種見到瑞特的方法。如果張菲只是想傳最後這幾句話給瑞特，那她讓李蔓自己來就行了，爲什麼非要搞的這麼複雜？豪斯在這趟行動中到底起了什麼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