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聽牆角
小角程序不斷地分解着朗天涯所經過的每一塊船體的內部程序，然後在他經過後再把它們在他身後重新組合回原狀。
最奇妙的是，這個過程並不影響這些程序正常的運轉。因爲在他經過時，他暗域內的卡位會自動的補上被分解部分的漏洞，使原程序仍能正常工作，發出符力。因此，無論是正在操作飛船的船長樟玉書，還是那些船上的乘客，都沒有發現飛船有任何異常。
朗天涯一路上品味分析着他所經過的這些程序，同時把它們同他記憶中的大骨架程序進行對比。這艘太空飛船裡的程序給朗天涯的感覺就像它是一個小一號省略版的大骨架，但兩者也有很多不同點。
首先，從整體上說，太空船的程序比大骨架程序要簡單許多，完整性也更高。他猜測這是因爲太空船的前身，也就是噬靈怪的運兵艙“蟲蛹”，它本來就是一種以骨質結構爲主的物體（他至今沒搞明白“蟲蛹”是否也是一種生命體）。
從外表看，它沒有肌肉筋膜等附着物參與其中，所以它的程序幾乎全部都藏在了骨骼之中，留存下來的程序的完整性就更高。這也讓他在遊動中更容易弄懂其構造。
其次，人類肯定曾對這艘船進行了大量的改裝，增加了許多附加程序。比如朗天涯認識的就有製氧符程序、溼度調節程序（降雨符程序的部分功能）、內力環流程序（對船內的靈氣濃度進行控制）、加熱符程序（調節溫度）、壓力程序（使船內的人有重力感）等等。
噬靈怪的耐受力比人類要高的多，所以這些程序對怪物運兵艙來說完全沒有必要，人類只能另行安裝。他在經過這些程序的時候，會盡可能繞行，如果繞不開，在通過時就需要更加小心。因爲它們是外來的人工程序，和船體本身的程序略有不同，他在分解組合的時候會更費事一些，如果不慎就有可能搞壞它們。
朗天涯隨着不斷的前進、體會、感悟，忍不住再一次驚歎於符力的神奇。他禁不住想，如果這時有一個地球的航天專家坐上了這艘太空飛船，看到這裡的人們用符力解決了這麼多令他徹夜難眠也解決不了的問題，他很可能會嫉妒的瘋掉。
因爲這裡的人解決這些難題的方式簡單的令人髮指。需要氧氣？好解決，加個製氧符！需要重力感？好辦，加個壓力符！水分的循環利用？加個降雨符！太空電磁輻射？那是什麼東西？管它是什麼東西，反正用符力肯定就可以輕鬆解決。再說，即使不解決，它也根本不會對我們靈力者構成傷害。所有問題都是這麼簡單！
但這些問題如果搬到地球的太空飛船上，讓地球人用電子科技來解決，那可就費了老勁了。任何有此捷徑可走的社會，都不會走費事的那條彎路。符力如此神奇，如此方便，這裡的人類自然會把精力放到發展符力研究上……
就在朗天涯想入非非的時候，他突然感受到就在他現在棲身的地板上面，有兩個他有點熟悉的暗域。於是他慢慢的靠了過去，並釋放開部分身體，讓一手一腳儘量伸展，貼近那兩人的腳底。
這時一個讓他略感熟悉的信息傳入了他的意識，他略微調整了一下暗域中的卡位，就破譯了這段暗域溝通術信息。
“隊長，如果我們當時什麼也不說，直接上前幹掉那個老虔婆，我真不信那個姓月的老傢伙敢把我們怎麼樣！”
朗天涯感覺出這是小豆發出的信息，他應該正在和他的光頭隊長用暗域溝通術進行交流。朗天涯通過地板同小豆足底的接觸，利用了自己的意識和暗域感覺合一的特殊性，成功的截取了這段信息。
暗域溝通術所傳達的信息並不只是乾巴巴的語言信息，它所承載的內容還包括許多發出信息者的個人信息及特徵。朗天涯雖然沒有直接看到小豆，但通過這段信息，對方的形象和行爲舉止全都呈現在腦海裡，比當面聽他說話還要真切。
“你看到老傢伙手裡把玩的那塊符骨了？”另一個他熟悉的聲音和形象出現在他的腦海中，這是那個光頭隊長。
“那塊光滑透明的符骨？當然看到了，怎麼了？”
“從光澤、色度和形態上分析，那很像是一塊具有完整程序的頂級防禦陣符骨。它能隨時釋放出一個強大的符力保護層，將月總管、老虔婆、再加上那個姓柳的小姑娘，三個人嚴嚴實實的保護起來。
“而且更可怕的是，它產生的保護符力還有強大的反射功能。如果我貿然出手，搞不好它會將無量劍的能量反彈回來，反而有可能反過來破壞無量劍，甚至會傷到我自己。”
“可是隊長，那只是塊符骨，並不是符器呀！一塊符骨怎麼可以讓人直接使用呢？上面又沒有輸入內力的合金通道。”
“你這個不學無術的笨蛋！這些具有獨立程序的頂級符骨，實際上就是一個沒有操作符的符器。早年間的達官顯貴們常常把這種符骨當成心愛之物，在手頭把玩，一是爲了彰顯身份，二是爲了炫富。
“但日積月累的接觸之下，他們中有些人在偶然的情況下就會同這塊符骨產生一絲微妙的感應，進而在暗域內產生出能釋放它部分功能的操作程序。這個過程常常需要上百年甚至幾百年的時間磨合。
“出現這種情況的概率雖然非常低，但仍然偶爾會有人成功。而且這些成功的人大多年紀都很大了，已經把玩這塊符骨幾百年。我不知道姓月的老傢伙是不是能夠操作他手裡的這塊符骨，但我不想冒險。
“小豆你要記住，以後一定要小心那些手裡把玩着頂級符骨的老傢伙們。誰也不知道他手裡把玩的東西有什麼驚人的功能。還有，你小子平時訓練學習的時候就喜歡偷懶，現在知道多學點知識的好處了吧？
“你以後可要多長點兒心眼，平時少坐在那兒發呆，多看看武器符譜、符骨大全之類的有用的資料，這對你以後的成長有很大的幫助……”
朗天涯沒想到光頭平時看上去一副冷酷到底的拽樣，但私下面對自己的手下兄弟時，卻變成了一個苦口婆心的話嘮，完全是一副憨厚老大哥的樣子。
但他此時對光頭後面的諄諄教導一點都沒聽進去，他滿腦子想的都是“頂級的防禦陣符骨”這個詞。它的吸引力是如此的巨大，以致於讓他決定放棄繼續偷聽這兩人的談話，立即去找兩人嘴裡說的那個姓月的老傢伙。
剛纔他聽小豆說，這個老傢伙正同柳斜陽和她的女僕在一起。這就讓他知道了如何才能找到此人。他對姓柳的小姑娘的暗域特徵有點記憶，只要他足夠仔細，應該能找到這位小布的老同學，那他就有很大機率在她身邊找到那個擁有那塊可愛符骨的老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