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 試探
朗天涯對郭松山是有心理陰影的。
在他過去做過的那些噩夢裡，郭松山大多數時候都充當了反派男一號，多次被對方抓住送去實驗室，被解剖研究。後來在證實對方的確這麼幹過之後，郭松山在他心裡的形象已經如同惡魔。
在異界聽了紙上書等人對定界珠、穿越奴等情況的分析，朗天涯知道了張菲折磨他的目的，是爲了讓定界珠帶着他穿越。
所以這一段時間以來，他試着把個人恩怨放到一邊，站在一個更客觀的角度上，從對抗噬靈怪的角度上，重新審視張菲等人的所作所爲。
他自認爲是這個世界上涉足張菲秘密最多的人了，但他不知道是自己的智力有限還是世事太複雜，他至今還是搞不明白她的真正目的。他能猜測出來的可能性有兩個，一種可能性是，她是爲了全人類的利益。另一個是，她是爲了個人的利益。
爲全人類的利益考慮，所以張菲想利用他身負定界珠的穿越能力，從異界竊取外星高科技，比如靈氣研究理論、編程技術等等，以增強地球武人們的能力。
這是他從小布爲藍星竊取保密程序的行爲中受到的啓發。他猜測如果張菲也是像小布那樣心懷世人，具有高風亮節，她會犧牲他這個個人，成就全人類這個集體。
如果爲了個人利益，那張菲也有可能是想利用他實現她成仙成聖的夢想。
從張菲拋棄了武俠公會的領導地位之後，朗天涯越發的認爲她的目的更接近後者。
如果她是爲了全人類的利益，她應該保住公會主席的位置，因爲這個位置對推廣他從異界得到的新知識新技術更加有利。但就目前形勢的發展來看，她並沒有利用集憶器的便利，把他腦中的靈氣理論、術符體系整理出來，向全世界進行推廣，供廣大武人進行研究。
似乎她只是單純的覺的公會主席的位置太牽扯她的精力，或者是這個人類團體的領導地位已經滿足不了她的慾望，她想要放下這個包袱，專心修行。
她真的有成仙之類的妄念嗎？朗天涯還不確定。
而現在，他會把郭松山當時對他的抓捕行爲和張菲的一系列行爲放在一起來思考。他覺的郭松山肯定是在張菲授意之下這麼幹的。
而從郭松山的所作所爲來看，他顯然是張菲的一個盲信者，對張菲是言聽計從。張菲讓他抓人來活體解剖，他就抓人。張菲讓他到美國打怪，他就拋妻棄子，不辭辛勞地來打怪。
這傢伙是有多信任張菲啊！現在既然找不到張菲，那此人就是他進一步瞭解張菲的一面窗口。
如果把郭松山的行爲單獨摘出來看，在明知道他抓的人要被活體解剖研究的情況下，他仍然這麼幹，這至少說明了一點：在郭松山看似忠厚的外表下，絕對隱藏着一顆異常冷酷的心。
昨天在雙方第一次見面前，朗天涯很忐忑。他不知道張菲是否向郭松山透露過他的身份，以及他從外星迴歸的事。
等到兩人真的面對面後，他沒有發現郭松山有認出他來的跡象。這說明張菲並沒有把這事告訴郭松山，顯然郭松山也沒有從其他地方看出他就是那個他抓了無數次的“齊雲升”。
所以他也儘量保持心態平穩，以免露出破綻。雖然他的外表已經和原先大有不同，但人的眼神卻很難掩飾，一旦是相熟的人的眼神相遇，總會給人熟悉的感覺。
所以在見面時，他把主要精力都放在了改變眼神上。幸好過去郭松山抓他時也沒大正眼看過他。在江湖上他惡名遠播，但在對方眼裡，他不過是個手到擒來的小蟊賊。
但當郭松山朝他擠眉弄眼的時候，他還是嚇了一大跳。後來才弄明白對方是想和他單獨談談。等兩人分別找藉口出了門，在一個僻靜處會合，郭松山直接說出了找他出來談的目的。
他才知道郭松山只是在擔心以後如何和這個新冒出來的女兒友好相處，所以想提前瞭解一下女兒的情況。這也進一步說明郭松山的確是沒認出他來。直到這時朗天涯才放下心來，開始正式地重新審視這個世界第一武人。
但郭松山接下來的行爲讓他見識了這個人狡詐的一面。對方突然打開了自己的暗域。朗天涯當場被嚇了一大跳。這是目前這止他見過的最龐大深邃的暗域。卡位的密集程度如銀河中心的繁星，朗天涯粗略估計，裡面有近百萬卡。
朗天涯自己的暗域太特殊，不好拿來同別人類比，但他通過對俞錢花暗域的梳理，對正常武人的暗域已經相當熟悉。
他看着郭松山暗域中由卡位組成的大大小小的程序模塊，分析着它們的功能。在搞不明白的時候，他差一點啓動自己摸索出來的那個探測程序，向對方的暗域施放探測符力。幸好他及時地忍住了這個不禮貌的行爲。對方給你看是一回事，但如果你主動探測就是另一回事了。
郭松山顯然從他的眼光中看出了什麼，他的接下來的一句話就是問朗天涯：“你也是入幽境界吧？”
朗天涯點了點頭。
“你有多少卡？”老郭現在對入幽境的認識也很膚淺，沒有什麼其他的衡量水平高低的辦法，只能從卡位數上比較了。
“十五六萬吧。”朗天涯小聲說道。
朗天涯雖然現在並不懼怕卡位比他多的人，但兩人相差六七倍，仍然帶給他很大壓力。他來之前原本還有同郭松山較量一下的心思，如果可能，他還想過借切磋的機會讓對方償償他經歷過的那些痛苦滋味。但現在看過對方的暗域，他決定最好還是等等再說。
“你要多吃怪物肉。卡位就會很快和我一樣的。”郭松山熱心的說道。
因爲郭松山急着去上班打怪，時間緊迫，所以接下來兩人的談話開始圍繞着俞錢花展開，主要是朗天涯介紹，而郭松山傾聽。
有時郭松山會就某些重點詳細問問。朗天涯爲了他們父女二人能更好的相處，也儘量把知道的告訴對方。尤其是俞錢花的精神症狀，他也隱約的提了提。最後兩人的談話以郭松山的匆忙離開而告終。
現在是二人再次面對面，朗天涯猜測這次談話應該還是和俞錢花有關。
“小朗你是外星人？”郭松山問的很隨意。
朗天涯一直討厭別人問他這種關於身世的問題。因爲在這個問題上，他既不想撒謊，也不想說實話。他覺的這個問題可能只是郭松山開場扯的閒篇兒。他不願在這個問題上過多糾結，於是回答道：“我是從外星來的。”
“你會的似乎比張三丰道長還要多些，比如你可以不借助任何工具就能飛行。”
朗天涯覺的既然張菲能竊聽自己的一切，那他也沒必要對她的這個死黨隱藏什麼。省的以後郭松山從張菲那裡知道後，會認爲他不誠實。
他直接伸右手在面前凝出一塊空間坪，然後他用左手在空間坪上指了指，對郭松山說道：“郭老師來試一試。”他聽王新鋼等武俠公會的人都叫他“郭老師”，所以他也跟着這麼叫。
郭松山伸手按向朗天涯右手旁的虛空，接着他按在了一面無形的平面上，就再也按不下去了。他加了一點力，但仍沒有按動。他擡頭看了一眼朗天涯，朗天涯衝他點了點頭。郭松山催動輔力程序，又燃燒了手臂暗域裡的內力，奮力向下按去。
朗天涯也有心測一下自己的承受力，他把暗域內的卡位牢牢地穩固成空間坪程序，然後把內力運行到極致，把手前這塊巴掌大的空間坪凝實的如同銅牆鐵壁。
他感覺郭松山的這一按的力量同孤寶的那次空中撞擊相仿。但他這次同上次不同，他的暗域內有了液晶，他感覺這些液晶粒子一張一閉之間，如同502膠水一般滲入卡位之間，牢牢的把卡位固定在了原地，在郭松山巨大的衝擊力面前，沒有產生一絲動搖。
“好！”郭松山忍不住喝了一聲彩。他這一按的瞬間衝擊力至少有幾十噸，但對方凝出的這塊虛空平面竟沒有一絲下沉。
“我其實不會飛。我只是不斷在空中凝成這種平臺，然後在上面奔跑。當然這個平臺可以是豎的，也可以是斜的，甚至面朝下地倒着的。”朗天涯解釋道。
“倒的？你的這個平臺有方向性？”
“對！有正反面。正面可承受很大的力量。但從反面就等於空無一物，連蚊子也能飛過去。如果正反面都有這麼大的承受力，那豈不是成了最好的盾牌，我早就天下無敵了。”
“可惜了！”郭松山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