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九章 調查
沙普通正用望遠鏡向遠處看的出神，這時邵世航湊上來，附在他耳邊用極小的聲音說道：“仔細看一下我指的那人。”
沙普通依言轉回鏡頭，對準了第一個被他發現的那人。他一寸一寸的研究着他機架的外表，所持槍支的外形，大體估算了一下他的個頭體形，最後他把焦點放在了對方的手上。
根據對方的體量，他的那雙手明顯偏大，手指很長，而且關節粗大，手上的皮膚相當粗糙，像是個經常用手工作的人。
沙普通見過這雙手，那是亞歷山大的那雙能夠擒熊縛虎的手。沙普通放下望遠鏡，轉身衝邵世航點了點頭，示意對方他認出了下面那人。
邵世航再次上前附到沙普通耳邊說道：“他應該還認得你，你過去和他談談。”說完，他用極緩慢的動作爲沙普通摘下防寒面罩，然後給他指點了一條下山通往亞歷山大埋伏點的路徑。
沙普通正有不少疑問想要和亞歷山大交流，於是他起身按照邵世航指着那條路線向亞歷山大的埋伏點爬去。
亞歷山大此時正在按照耳機內的的指示位置，瞄準山下蟲蛹保護層的脆弱節點進行射擊。
他是這支部隊中唯一的入微級士兵，所以他的任務相當重。他原先的那些原力聯盟的手下因爲內力普遍比正式士兵深厚，所以大多也被安排在了關鍵的位置。
他現在同時負責兩個相鄰的目標，有時還要微控一下子彈的線路，讓子彈更準確的擊中目標。保羅不時的還會讓他加射一發冷槍，偷襲一下敵方的某個薄弱點。
說他正在射擊其實並不嚴謹，他手裡的槍屬於“陣列”系統二千多個終端中的一個，他只負責用內力爲這把槍充能和瞄準，真正“開槍”的人是在遠處最高山峰上的保羅。
他在第一次拿到這把槍進行演習時，就立即明白了自己在這個部隊的作用。說白了，他的一身驚人技藝在這裡屁用沒有，他就是個能自動行走自動供彈的槍架子！
整個“陣列”系統共有二千四百把像他手裡這種、能發射活體靈氣彈的槍，每把槍上都有一個由噬靈怪肉體組織的卡位編輯而成的程序卡，如果沒有這個卡，這把槍就是一塊廢鐵，既不能接受內力輸入，更不能發射子彈。
而每把槍上的卡會接收到保羅發出的操作符力，並受他控制。不但槍受保羅控制，人也受他控制。保羅依靠他強大的偵測能力，會比別人更提前，更準確的尋找到目標。
所以這支部隊每個武人士兵的工作，就是戴着遊戲耳機聽着保羅的命令，端着這把槍去找到目標並瞄準，然後由保羅發出射擊的操作符力，槍支這時纔會擊發。
如果讓亞歷山大忘掉他現在被動的處境，讓他從原力聯盟主席這樣一個領導者的角度來評價“陣列”系統，那他也不得不豎起大拇指，爲它喝一聲彩，喊一聲“贊”。所有的武器竟然全由一人直接控制，不必假手他人，每一個獨裁者都會愛死這種設定的！
在沙普通起身越過山樑的瞬間，亞歷山大就發現了身後的山上有動靜。但他沒有分神，仍然按照指示瞄準了目標，在每一槍射出之後立即爲槍充能，在**空了之後快速換上新**。因爲他覺察到來者只是個笨拙的普通人，對他構不成威脅。
一直到沙普通爬到了他的身邊，他才用眼角掃了一眼，認出對方是那個跟着俞錢花的華人偵探。雖然他很納悶這個普通人怎麼會到這裡來的，但他要務在身，這人對他又沒什麼妨礙，所以他也懶得理會這人。
“亞歷山大主席，沒想到能在這裡又見到您了，您還記得我吧，我沙普通呀。”沙普通露出笑臉上前寒暄道。
“別特麼再叫我主席了，聽着太像罵人了。你沒看到我現在已經被人安上了轡頭，正在任人打任人騎地賣命嗎？別打擾我，後勤統計部門正給我們計件，如果我分神漏掉一兩次對目標的射擊，回去後會被處罰的。”亞歷山大說這些話的時候連眼皮也沒擡一下。
“能問你幾個問題嗎？”沙普通硬着頭皮問道。
“你特麼到底懂不懂英語，我說了別特麼打擾我。”亞歷山大明顯不耐煩了， 他的語氣開始不善了。
沙普通聽出對方心情不好，所以不敢賣關子，趕緊說道：“我懷疑曲之流的死有問題，所以想問你幾個問題，可以嗎？”
“曲之流這個傻X不是吃錯藥疼死了嗎？培波先生都下了結論了，還有什麼值得懷疑的？再說他的死關我屁事？”亞歷山大邊說邊“放”了一槍。
這發子彈出膛即隱形了，然後瞬間它就出現在了下面兩個盾力怪的符力交匯處，並重重的轟在了上面，打的保護層產生了一陣波動，然後巨大的能量被反射回來，瞬間又是一陣熱浪撲面。
“如果背後有一個人把你和曲之流都耍了，你也不關心嗎？”沙普通忍着熱浪奸笑着說道。
亞歷山大一愣，但他仍然全神貫注地看着下方，對沙普通的問題未置可否。
沙普通全當他是同意回答問題了，於是直接問道：“你和曲之流共事多年，應該知道他爲人聰明隱忍。比如他被張菲逼迫了多年，也沒見他有一絲妥協或放棄，你覺的他像是那種氣急敗壞之後就亂磕藥，幹出有違科學原理、拔苗助長之事的人嗎？”
沙普通等了一下，見對方沒有回答於是接着說道：“你們銳摩托研究所在拿到或研究出一種新藥劑的時候，在不明白其性能的情況下，都會安排人進行服用的實驗嗎？”
“那倒不會。人體可服用藥物和進行實驗的化學藥劑是徹底分開的，怎麼能……，哦，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說如果沒有特殊原因，小曲是不會亂喝藥的，是吧？”亞歷山大終於開始回答問題了。
“沒錯！還有一點，你現在體內的那個藥瓶裡的藥水的配方，也是你們銳摩托向槍炮菸酒局申請補助資金時的上報的項目。俞幫主被騙之後曾少量服用過這種藥水，但那應該是曲之流下的手，可以證明藥水來源。可保羅手裡爲什麼也會有這種藥，難道你們銳摩托把配方賣給了軍方？”
亞力山大毫不猶豫地說道：“我們沒有賣過。”
“有沒有可能是曲之流偷偷賣過，或銳摩托的其他實驗人員中有軍方的間諜？”
“也不可能。我們原力聯盟的人被保羅控制的時候，從曲之流當時的表情可以看出他和軍方肯定沒有什麼關係。另外，我們這個實驗室原先一直默默無聞，開設地點又非常隱密，這麼多年也從沒有向外界公佈過實驗成果，軍方也不可能盯上我們，特意向我們內部安插間諜。”
“那就奇怪了。軍方的藥是哪裡來的？我倒有一個猜想，只是不知道對不對。從曲之流對待培波父女的態度上來看，他似乎像是心懷愧疚，我猜這個藥方本來就是培波實驗室的研究成果，只不過被曲之流離開時偷了出來。”
“這倒有可能。當時我挖曲之流到銳摩托的時候，雙方談到要申請一點**資金以掩飾我們原力聯盟是背後的大金主這個事實時，曲之流主動提出用這種藥會很容易申請到資金。顯然這個藥早就被研究出來了。”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就有意思了。既然培波先生一直擁有這項技術的發明專利權，他在你們申請時爲什麼沒有向菸酒槍械局提出異議呢？”
“他也可能是根本不知道吧？”
“這種可能性不大。他如果是個人還可以這樣懷疑。但他背後是個龐大的內力武器集團公司，公司下設若干實驗室，肯定有專門的人員天天研究業界最新事態，並瀏覽**各部門發佈的公報和文件，他們不可能錯過這個消息的。”
“難道你懷疑曲之流是被培波先生害死的？可他爲什麼要這麼做，難道是爲了報復他偷竊技術？”雙方談到這裡，終於徹底引起了亞歷山大的興趣。
“動機方面我還沒想清楚。但應該不是爲了偷竊技術而報復殺人。因爲這完全沒必要。這種竊取他人技術的行爲是犯罪，對於曲之流這種科技型武人來說，培波先生直接向警方報案不是更好嗎？何必親自下手殺人？
“但從技術層面上分析，當時在保羅的軍營中，只有培波能做到引誘同樣是頂尖科學家的曲之流誤服藥物。他只要和曲之流說一句“這藥能極快的增加內力”，我相信曲之流會相信的。但這話如果是別人說的，曲之流肯定會經過多方驗證，纔會服用。我甚至懷疑……”
沙普通話音未落，突然聽到從下面的平原上傳來一陣乒乒乓乓的打鬥聲，似乎是從遠處西北方向的森林中傳過來的。二人停止交談向那個方向看去。
過了片刻，只見兩個人和一個高大的怪物從樹木裡翻滾打鬥着來到了河邊。
沙普通用望遠鏡看去，一眼認出了其中一人穿着的半身機架和他那一臉的絡腮鬍子，那是王新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