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採礦
星光輝結束了和金劍鋒的對話，擡頭看了看雲柔霞的背影，發現她還是一動不動的對着窗外，似乎一直在心無旁騖的進行監視工作。
他盯着她的後背想了好一會兒，上前拿起她放在一旁的記錄符，然後小聲說道：“我出去一下，你如果發現目標有什麼異常，及時通知我。”說完他不等她回答，就直接拉開門出了房間。
星光輝一邊下樓，一邊快速地瀏覽着記錄符中軍方在過去兩天的監視記錄。等他走到街上，已經把記錄符看完並收了起來。
他正考慮是否無視金劍鋒的警告，用通訊符向另外一個走私船的船長髮出一個通話請求，這時他突然接到了一個通話請求。他將內力輸入符內，感應到是田老闆發來的，於是連忙接通。
“老田，有事？”
“老星，上面剛下了死命令，命令我們暫停一切船隻出港。是不是你搞出了什麼事，引發了上面的警覺？”
“咱們兩次通話前後只有喝杯飲品的工夫吧，我還什麼事也沒幹呢！怎麼可能是我搞事？”
“不是你就好。你接下來不要再向我告訴你的那兩艘船的船長打聽那些逃犯的情況了。這次全面停航鬧的動靜挺大，逃犯們很快也會知道這個消息，肯定不會再聯繫他們了。這條線已經徹底斷掉了。你如果一味的追查下去，除了只能給我帶來麻煩之外，不會查出任何結果的。”
“你也猜不出上面是因爲什麼突然下了停航的命令嗎？”
“我也猜不出來。但我的一個船長剛剛遇到了一點意外，聽說已經轉到軍方的醫院去治療了。”
星光輝立即想明白了，受傷的很可能就是同金劍鋒在一起的船長。“那真是太遺憾了。”
“我們就是吃這碗飯的，受點傷也在所難免。”
星光輝想了想又問道：“如果在這種情況下，那些沒法走兩界通道、具有灰色背景的人，仍然想盡快離開粉紅星到藍星上去，你會給他們什麼建議？”
對方陷入了沉默之中。星光輝不知道他是正在思考，還是不願意說。
“老田，我不相信你沒有辦法。起碼你會給自己留條退路。”
“老星，你能給我的只是一個未知的承諾，而我卻是在拿小命在跟你做交易。就在剛纔，軍方已經露出要追查是誰向你泄露了走私船的消息的意思了。你不和我解釋一下軍方是如何知道的嗎？”
“我剛纔只是給其中一個船長髮了個通話請求，但通訊符直接被轉交給了技保局的金隊長，他只是警告了我幾句。所以我沒有騙你，我真的沒幹什麼事，局勢緊張起來肯定於我無關，應該是另有原因。
“老田，我不說你也應該明白，我向你打聽的這些消息，並不是只爲了查案。我查來查去的，即不是爲了破什麼殺人案，也不是爲了我有案必破的虛容心，更不是在利用你辦我自己的私事。我最終目標也是爲了咱們共同追尋的那個答案。”
他等了一會兒，才聽到老田說道：“我這麼和你說吧。我的逃命之策肯定不適合你的那些逃犯們。我也不怕告訴你，他們用不起我的辦法。所以我也就沒必要告訴你了。”
“是不是有隱密靈氣通道的私人小型飛船？”
“差不多吧。你不用細問了，我不會說的。”
“難道真就沒有其他辦法了嗎？”
“如果不是想到藍星上去，而只是想離開粉紅星逃避追捕的話，也不是沒有其他途徑。”
“什麼途徑？”
“坐補給船。”
“給誰的補給？”
“採礦工。”
“採礦？是星際採礦吧？”星光輝聽到這裡禁不住停下了腳步。
“對！”
“我聽說星際的符骨礦大都分佈在藍星的衛星軌道上，怎麼會捨近求遠的從粉紅星派船去提供給養？”
“不是藍星隕石帶上的礦石，而是灰星上的。”
“什麼？灰星？灰星不是一顆遠離靈氣帶的無靈星球嗎？而且它距離粉紅星要比粉紅星和藍星的距離要遠的多，人類怎麼可能在那上面採礦？”
“我聽說採用的是遠距離發射靈氣包的方式來補充靈氣給養。這些技術性細節我也不是很清楚，你就不要問我了。我只知道這是軍方和幾個世家大族聯合秘密開發的。他們根據太空中的大股的靈氣流動規律，會定期的向灰星上的礦工們輸送靈氣包、食品和飲用水和挖礦器械。”
“補給船回來的時候是降落在哪裡？”
“當然是回粉紅星降落。”
“也就是說，逃犯們就算想辦法登上了這條船，也逃不到藍星上去，終究還是要回到粉紅星的管控範圍。”
“那也不一定。如果有人安排一條船在藍星上起飛，半路上去接一下……”
“我明白了。”星光輝說完關了通訊符，向街頭的那家符器租賃店走去。
雖然位於翔龍城西南部的兩界通道隸屬於航空局管轄，但它的防務和安檢部分卻是由軍方負責的。航空局只負責技術方面的維護和保養。
星光輝在走進客運安檢通道的時候，他的身份符突然引發了檢測符力的警報，被一位士兵領進了安檢室。一位少尉拿着一個驗證符走過來向他伸出右手。星光輝一邊掏出身份符遞過去，一邊說道：“我是茴欄城警局的調查員，而且是全權公民……”
“你已經不是全權公民了。”上尉一邊看檢查結果一邊說道。
“你什麼意思？”星光輝皺眉問道。
“你已經被限制離境了。”上尉說着把身份符還給了星光輝。
“什麼？理由是什麼？”
“你在下界有同情瀆神者的支持者的行爲。”
“我特麼當時只是給了一個快餓死的孩子一塊粗饃，被一個跟我有矛盾的傢伙誣告……”
“星調查，我只是負責安檢的一個小小的少尉，不負責接受投訴審查。你如果對這個限制離境的決定有異議，不必向我說，請向做出這個決定的機關投訴。”
星光輝知道對方說的對。他在這裡發牢騷沒有任何意義。肯定有人已經是對他在下界的行爲有所懷疑，纔會尋找了這麼一個莫須有的理由，先是把他調了回來，之後又限制他離境，目的就是爲了阻止他正在藍星上進行的某些調查。
但反過來看，這又說明他的調查方向是正確的。他正在接近真相，否則對方不會這麼給他下拌子。下拌子的會是誰呢？是其他的跟星府有同樣想法的宗府？還是公民委員會中的某個大佬？抑或是……白玉星？
他努力控制了一下情緒，上前接過身份符並說道：“對不起。我其實不是想買票去藍星，我是想用兩界通訊而已。”
少尉哼了一聲，先是露出了一個“你這種藉口我聽的多了”的表情，接着又拿出一副佯裝的誠懇模樣說道：“那你走錯地方了。兩界通訊業務是由航空局的對外商務部門負責。他們在左邊的副樓辦公。”
星光輝沒有再過多的解釋，說自己在下界待了一百多年，並不知道兩界通訊業務已經和客運部分開了之類的話。他只是禮貌地說了一聲“謝謝”，就轉身出了客運部的大門。
他來到左邊副樓的通訊業務室，交上壓金租了一個對話室，向總檯要了一個通訊線路後，第一個通話請求就發給了他的老朋友，軍方駐藍星的軍用符器業務代表巖威城。
通訊符裡不段的發出嘀嘀的聲音，每一聲都代表着通話請求被轉發了一次，直到第七聲響過之後，巖威城的聲音才從通訊符裡傳了出來：“老星，你這是有什麼急事啊，還值得花錢用星際通訊？”
“老巖，沒有急事我也不會花這個冤枉錢和你一個大老爺們閒聊。長話短說，我前兩天剛到任，轄區就發生了命案，被害人還是雲上貴族水府的一位少爺，搞的我壓力相當大。
“我千辛萬苦地盯住了幾個嫌犯，可他們卻準備偷渡逃往下界。現在我們這裡已經禁止了所有的船隻離境。但我又怕下界派船來接他們。所以我就想讓你幫我打聽打聽，從藍星上每升起一艘太空船，是不是都在你們軍方的監視之下？”
“監視倒是沒問題，從技術上我們能做到。但也僅止於此了。我們即使監視到了它們，也沒能力攔截和跟蹤。你也知道，藍星太大了，勢力範圍也複雜多變，能發射太空船的地方雖然不多，但我們很難插手。再說太空船進入太空後，靈氣流分岔太多，如果不事先知道線路，根本無法採取攔截措施。”
“降落的時候呢？”
“能大體知道它的方位，僅此而已。”
“那好，你能不能從現在開始，讓兄弟們記錄一下接下來一段時間藍星上的太空飛船的起降情況？”
“小事一樁。你就放心吧！”
“那好，有機會我會請兄弟們喝一杯的。”
星光輝結束通話，走出對話室，拿出錢卡走向櫃檯去結算通話費用。這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從他身後響起：“這不是星大哥嗎？你什麼時候回的粉紅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