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深291米 再次相見
府衙
知府望了望窗外的天色,心中卻如同搗鼓,平日裡這個時辰,皇上都回宮了,今日竟還坐在內殿動也不動。
也是,今日是招聘喜服之人的最後一日,沒有找到讓人滿意的喜服,確實是件很鬱悶的事。懶
但是,這些其實在貼告示之前,應該就已經預料到了吧?連那些知名老師傅都無能爲力的事,豈能指望在民間找得出?
眼見着天色徹底暗了下來,他猶疑了片刻,就持燭走進了內殿,發現西陵殤掩面坐在案桌後面,一動不動。
也不知他是睡着了,還是在想心事,他緩緩將蠟燭放到案桌上,方纔小心翼翼地喚了一聲:“皇上。”
許久,西陵殤都沒有反應,就在他猶疑着要不要再喚一聲的時候,他卻又緩緩移開了掩在臉上的手,擡起頭來看他,眸色疲憊,“什麼時辰了?”
“回皇上的話,酉時末!”
“嗯!”西陵殤放下雙手,看了看左右,低嘆,“朕也該回宮了,今日除了午時之前的那三件,再也沒有收到了嗎?”
“是!”知府始終微鞠着身子,不是每收到一件都會過來跟他稟報嗎,由他來決定給對方多少銀子,收沒收到,他也應該很清楚啊,怎麼這時還明知故問來着?
“朕知道了,這幾日辛苦知府了,朕要回宮了!”西陵殤苦澀一笑,雙手撐住桌面,站了起來。蟲
“臣惶恐,這是臣應該做的,何來辛苦?皇上稍等片刻,臣差人去取軟轎。”
“不用了!朕想自己走走!”西陵殤一甩袍角,就徑直走了出去,知府剛準備說恭送皇上,卻是已經不見了他的人影。
擡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知府大圩一口氣,如釋重負。
終於將西陵殤送走了,所爲伴君如伴虎,這些日子,他誠惶誠恐,過得小心翼翼,現在總算可以無所顧忌了。
將軟椅上鋪的軟墊捲起,這可是爲了西陵殤來,他自己花大價錢買的,不用的時候,還是得收起來。
驟然,一張皺巴的、些些發黃的紙壓在軟墊之下,他一怔,撿了起來,估摸着應該是西陵殤的東西,便忍不住好奇抖開一看。
上面竟是一個身着華裳的女子,絕豔傾城、笑靨如花。
知府忍不住一笑,原來他們英明神武的皇上,竟也是個多情的男子,也難怪聽說,衆人要給他選妃,他不要呢,想必這個就是他心儀的女子。
他又緩緩地將畫像摺好,打算明日再送到宮裡去給西陵殤,因爲看這個樣子,這張畫像應該是對他很重要的,否則也不會隨身攜帶在一起。
吳昕趕到府衙的時候,門口的衙役正在準備關大門。
聽說她的來意,兩個衙役都有些不耐地朝她擺手,不收了,讓她拿回去。
好不容易趕製出來,她又豈肯罷休?就在那裡拉着兩人諂媚地好話說盡,無奈兩人卻依舊不爲所動。
就在三人糾纏中,知府走了出來,“怎麼回事?”
吳昕一喜,還沒等衙役做出反應,就搶着說道:“我是來交喜服的。”
“可是…….”他差點就脫口而出,可是皇上已經走了,終是馬上就意識了過來,“可是,這麼晚,已沒有銀子支付了。”
“我不要銀子。”
“哦?”知府一愣,竟當真有不求回報之人,不禁眯眼打量起她來。
雖然光線很暗,但藉着大門口的兩個燈籠,還是依稀能看得出來人的模樣。
驟然,知府呼吸一滯,這個女子怎麼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只是在哪裡見過,他一時又有些想不起。
被他這樣細細一看,吳昕一陣心虛,莫不是此人認識她?畢竟以前跟着西陵殤見過很多人,可能她不記得人家,人家還記得她。
這樣想着,她就想趕快逃離,於是將手中的婚紗往知府手上一塞,說了句“拜託大人了!”就扭頭闊步離開。
西陵殤一人走在長長的街道上,難得遇見一個行人。
街道兩旁有稀稀落落的燈籠,昏暗的光投在他的身上,在地上拉出長長的影子,落寞、孤寂。
她終究是沒有來!她難道沒有得到消息嗎?還是鐵了心不想去做?
手不自覺地伸進衣袖,他驟然臉色一變,無心的畫像呢?
怎麼無心的畫像不見了?
他怎麼可以連這最後的一點念想都丟了呢?
不行,一定得找到!
他連忙轉身,藉着微弱的光線,弓着身子,一步一步往回找。
一直找到府衙也沒有找到,他估摸着是掉到內殿了,就猛敲起殿門來。
兩個衙役來開門,見是皇上去而復返,嚇得不輕,連忙跪地行禮。
西陵殤哪有心思理會這些,徑直跨過他們往內殿而去。
聽到動靜的知府趕過來的時候,西陵殤正貓在軟椅邊上找着什麼東西。
他一驚,連忙拿出方纔自己撿到的那張畫像畢恭畢敬地呈了上去,“皇上,找得可是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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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猜到這是他的心頭之物,可還是沒想到,他竟會連夜趕回來尋。
西陵殤直起身子,回頭看向他手中,眼睛一亮,伸手奪過,就塞進衣袖,往外走。
“皇上,方纔還有一個女子送來一件喜服,皇上可要看看?”
“不看!”西陵殤頭也沒回,徑直出了內殿,驟然,腳步頓住,女子?
倏地,他又轉過身,走了回去,對知府說:“看看也無妨。”
“是!”知府就將剛剛吳昕送過來的婚紗雙手呈了上去,“這個女子好生奇怪,送來衣服,說是不要銀子的。”
衣服還沒有抖開,西陵殤已是呼吸一滯,天啊,他看到了什麼?
他看到了線頭的那個地方小小的蝴蝶結,只有無心纔是這種自創的打結方式。
只覺得一顆心似乎要跳出胸腔,難以抑制地澎湃,他擡眼看向知府,急急地問道:“女子人呢?”
“走了!”
“走了?”西陵殤連忙轉身旋風一般捲了出去。
“皇上,她出門往東走了!”知府對着他的背影喊了一句。
也就是在這時,他才恍悟,難怪他覺得那個女子似曾相識,原來,原來,她就是皇上袖中那張畫像上面的女子。
這樣一來,有些事情就浮出了水面,怪不得這種事情,日理萬機的皇上還親力親爲呢,原來竟是這般目的。
天已經徹底黑了下來,吳昕走在空蕩蕩地街道上,疾步如飛、心急如焚。
嶽籬應該已經到家了吧?
墨兒不知道有沒有醒?
總算將曼霜的婚紗送出去了,也不知道明日能不能交到她的手上,估計曼霜看了,也不一定知道是她做的吧?
也無所謂了,不知道更好,要是讓西陵殤知道了,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
答應她的事情,她做到了,她就覺得心安。
兀自想着心事,吳昕繼續埋頭往前一頓疾走,驟然,就直直撞進一個溫暖的懷裡。
“對不起!”她擡頭,就這樣毫無預警地對上一雙黝黑的深瞳,事情發生的如此突然,突然地她想避開卻已是來不及。
時間也彷彿在這一刻停止,她忘了動,忘了說話,甚至忘了呼吸,就這樣直愣愣地看着眼前的這個男子,一瞬不瞬
見面鳥,終於見面鳥,淚牛滿面啊,有人撒花米?
今天的更新畢!素子給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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