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老說完還煞有其事的推了推眼鏡,一副聽我的話準沒錯的樣子。
我遲疑了一下,將奇怪的目光投向了他開口問道:“喻老,您?”
問了一句我就頓住了,我在等他的回答。
一個普通醫院的骨科醫生,準確的說出了我們現在需要的線索,還告知了下一個出事地點,就算我再沒腦子也應該知道喻老並不是一個簡單的骨科醫生。
感受到我的疑問,喻老先生又哎呀了一聲:“哎呀,你這個小丫頭這麼盯着我幹啥?你放心吧,我在這裡正骨三十年了,不會騙小孩子的!”
他擺着手不耐煩的讓我快走:“走走走,別耽誤我看診。”
馬局也不明覺厲的看向了我,隨後才朝着他敬禮:“謝謝老先生。”
我也跟着道謝:“謝謝喻老先生,等此事結束後我們再向您鄭重道謝。”
說完,我站了起來,這一站才發現,這腿還真的好了很多,雖然還有點疼,但是走起路來已經沒問題了。
我站直了身子,打算跳兩下,可喻老卻皺眉不樂意的哎呀了一聲:“哎呀,不要亂跳好不啦?還沒完全好呢,你再這樣給跳歪嘍,我不給你看了。”
我趕緊站好,再次朝着喻老彎腰道謝:“謝謝喻老。”
雖然不知道他到底是敵是友,但是以目前的情況來看,喻老的卻是拯救了我的這條腿。
“快去哎,再不去趕不上了。”見我和馬局還沒動,喻老又哎呀了一聲將手裡的筆敲着手裡的板子發出了咚咚咚的聲音。
那樣子着實有點恨鐵不成鋼的意思。
馬局反應過來後,一邊道謝一邊道歉:“不好意思,謝謝您。”一把將我按在了輪椅上,我還沒反應過來,就覺得屁股一疼,人直接跌輪椅上了。
我還想跟喻老說聲謝謝,可馬局推着輪椅根本沒有給我回頭的機會。
但凡是剛纔有他推我這速度,我都不至於拖着腿跑到呂含智的病房裡。
王笛一羣人還昏着,現在就只剩下我和馬局還有幾個警察是清醒的了。
馬局一邊聯繫人一邊推着我往醫院大門口去,等到了樓下警車邊,我正要上警車,馬路拐彎處老遠就傳來了師傅的大叫聲。
“小土!”
我抓着警車門,聽到師傅的叫聲趕緊轉頭看過去。
正前方一輛黑色的小轎車裡面,探出了三顆腦袋。
副駕駛上的是師傅,轎車後面兩邊探出來的腦袋是青玄師兄和元生師兄的。
“師妹!”
三人一看我坐在輪椅上,全身又都是血條,頓時就被嚇到了。
我還沉浸在他仨喝酒不接我電話的狀態中...
不冷不熱的朝着他仨哼了一聲,我扭頭就鑽進了警車裡。
“快,開車!”沒好氣的叫道。
馬局也沒敢說啥,做了個表情就上了車。
等車子打起來後了,馬局纔開口道:“小土啊,這生氣呢什麼時候都能生氣,今天這時候就放一放吧。你看你現在這樣子,等下就算是到了富竹園,萬一再這麼激烈咋整?你也說了,那人道行不低,要不咱先原諒辰師傅他們,等下到了讓辰師傅他們先上去幹一波,結束了咱再繼續生氣,成不?”
被馬局這麼一說,我真覺的好像可以。
“你這麼一說我覺的好像行。”從警車外面的後視鏡往後看。
劉誠開的車,師傅坐在副駕駛座上,青玄師兄元生師兄鄧先生坐在後面,可能是看見我看他們了,五個人都開始手語口語並上。
看那個口型,似乎在說:我錯了。
其實說起來,師傅他們沒做錯什麼,喝酒嘛,哪個男人不喝一點,我也不是說生氣他們喝酒,也不是生氣他們喝完酒大方的把家裡所有東西都送出去,符咒啊法器啊倒也無所謂,但是沒道理都空了還把我凳子也搬走了。
整個一樓除了一張桌子幾個櫃子,空的啥也不剩了。
最讓人生氣的是,他們喝酒前還在給別人看事兒,答應了事主要幫忙,結果沒做完扭頭就去喝酒了...
都這樣了,我要是不對着他們生氣,遲早有一天被事主扔菜葉!就連鋪子也能被他仨送出去!時候我們師徒四個就只能可憐巴巴的啃菜葉睡大街!
一想到這裡我剛生出來的原諒頓時就沒了。
“不行,不能原諒,開快!”我晃了晃腦袋。
馬平本來還挺高興的表情一聽到我說這話頓時就拉了下來。
“那...”
“加快,來不及了。”我及時出口打斷了他,馬平見我真是不鬆口,學着喻老哎呦了一聲將車子速度加快了。
這個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
大路上沒什麼車跟人,紅綠燈也不多,馬平踩着油門一路直接衝到了富竹園。
富竹園在城南的富城區,這一片的小區比較豪華,售賣的價格達到了九萬多一平方。住在富竹園的人,也都是身家比較好的,除了自己開公司做生意剩下就是那種天生條件優渥,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人。
快到富竹園的時候,劉誠的車子追上了我們。
師傅將腦袋從車窗裡探出來,朝着我就喊道:“小土,喊我喝酒的青玄和劉局,不是我自願喝的!是他倆不讓我接你電話!跟我沒關係!”
青玄師兄一聽師傅賣他頓時就跟着叫道:“師妹,我舉報,是誠哥說要請我們喝酒!跟我也沒關係,我是拒絕的!”
劉誠坐在駕駛座,一聽師傅和青玄都把自己賣了,着急的開口解釋:“辰土,我也舉報,是元生攛掇我們的!”
我扭頭五官都擰到一起看向了元生師兄。
蘭元生手裡抓着一塊手帕,見最後的風口對向了自己,默默的看向了一邊的鄧先生。
鄧先生意識到元生師兄要說什麼,先一步開口:“跟我沒關係!我沒喝!我年紀大了喝不了酒!”
矛頭一下子又回到了元生師兄的身上。
“和我沒關係,我勸酒的。”意識到這些人賣的是自己,元生師兄委屈巴巴的扭頭看向了我,手裡的手帕擰出了花。
我吐了一口氣扶住了額頭對着元生師兄哄道:“元生師兄,以後少跟師傅和青玄師兄混,天天被他倆當炮灰。”
元生師兄看着我,即委屈又很慎重的點頭:“可是師伯和師兄給我買零食。”
我一口氣悶在胸口差點沒上來。
白了他們一眼,直接將車窗搖了起來。
眼不見心不煩。
“小土啊,不生氣了吧?”見我搖車窗,師傅扒拉着自己的車窗玻璃問道。
我懶得搭理他,靠着座椅歪着頭閉目思考。
今天一天都很奇怪。
先是在學校突然跳出來的論壇帖,再到被冤枉,從學校裡出來後去警局碰到的呂媽媽,然後順其自然的去醫院,被襲擊,看見呂含智的鬼魂,還有那個忽然出現的煞氣以及躲在暗處的人。
莫名其妙出現的喻老先生指引我們又往富竹園去,所有的一切就好像是巧合一樣。
這中間有什麼聯繫是被我遺忘了呢?
劉誠的車和我們的警車並排開,很快就拐入了富竹園的區域。
這一片是單獨的小區點,往旁邊去就是那種普通的老式六層樓加閣樓。
兩邊對比起來將貧富差距顯得淋漓盡致。
還沒到富竹園的小區大門口,路邊巡邏的保安就先將我們攔了下來。
劉誠的車沒有警察標誌,所以是第一時間被攔下來的。車子停在了路邊後,纔有保安拿着手電筒上來敲我們的車窗。
“不好意思,警察先生有事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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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車窗,那保安就拉着帽子問道,可目光接觸到我後,立馬將自己的目光收了回去,那眼神立馬就帶了一絲害怕和慌亂。
誰讓我現在是小紅人。
馬局見那保安縮頭害怕了,笑笑掏出了身上的證件:“啓南市警察局長馬平,處理案件來的,請問一下這邊的富竹園有沒有姓盧的業主,有個女兒叫盧雨。”
見是正常處理案件,保安鬆了一口氣馬上道:“盧先生?知道,就在小區最後一棟408戶,他家女兒就叫盧雨。今天下午回來的。”
馬局將證件收了起來:“能進去嗎?我們有事情找盧先生。”
“可以,當然可以,但是我需要提前打業主電話通知一聲。”
馬局看了一眼小區裡面,確認沒問題後點頭:“可以,麻煩你儘量快一點。”
“那是必須的,配合警察工作。”保安站直了身子敬禮,有那麼幾分意思了。
等保安回了保安室,我纔開口道:“小區管理的確實嚴格,進門都得先打電話示意。”
馬平看着座椅,這才感嘆道:“有錢人的日子和沒錢人的日子是不一樣滴。”
剛說完,劉誠就從車窗裡探出頭朝着我們叫道:“老馬,走啊,不着急找人嗎?”
劉誠那邊的保安老老實實的站在了車子旁邊,聽到劉誠喊走,麻溜的將門打開了。
馬局意外的一下子就坐了起來:“不是需要致電業主才能進嗎?”
劉誠打着方向盤,對着馬局就呸了一聲:“呸,你特麼一個警察,查案的時候還要等啊?規矩重要還是人命重要?先救人再說!”
馬平來之前就已經給師傅他們打過電話了,除了我墜樓的事情沒讓馬局告訴他們,其他的全都說了。
劉誠將車子直接拐入了小區裡,馬平也沒等那個保安跟着就往前跑。
身後的保安也沒說什麼,等我們進去後規規矩矩的將門關上了。
小區是一路到底,最後一棟是35棟。
車子停在了停車位後,馬局就開門下車然後把輪椅給我擡了出來。
上青玄和蘭元生兩個人噌的一聲從車子跳過來,搶着要推輪椅。
“我來!”青玄師兄瞪了一眼元生師兄一把將輪椅搶了過去。
我從車子下來,講真的不是很想坐,我現在腿是好的,能走路,只是爲了恢復快才少走動。
師傅也趕緊從一邊走了過來,伸手就要扶我。
我這原本還想跟他們生氣的心一看這架勢頓時沒氣了。
“不用,我又不是腿斷了,幹嘛啊。”
一把打開了師傅的手,我坐到了輪椅上。
劉誠跟個狗腿子一樣,抽着懷裡的槍就開始朝我炫耀:“辰土,你放心,現在我們來了,你等下就安靜的坐輪椅看着就行。我跟你講,我這槍辰師傅晚上剛給我開了光,現在屬於法器,等下有什麼東西飛過來,我直接一槍下去崩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