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我放低了聲音:“房先生明天記得趕早來啓南市,正好我還有一事想同房先生商量。”
沒給房大區說話的機會,我啪的一下掛斷了手機。
劉誠將手機拿了回去,對着我豎了個大拇指:“請君入甕,可以啊這是。”
阮雲鬆開了房娟的嘴。
房娟張口就對我罵道:“死丫頭,你故意的!你就是想要害死我們父女倆!”
周圍的同學全部擠在包間裡探頭看,沒一個出來幫房娟說話的。
剛纔和房娟一塊辱罵人,現在出事兒,誰都不認誰了。
我抱住了手臂,冷眼看着她:“是你爸害人在先,也是你挑事兒在前。你是個傻白甜我可不是,你爸當年做的事和在京都做的那些事兒,你不知道,可我都知道。我警告過你,是你自己要惹事兒,那就怪不得我不客氣了。”
她捧着臉看我,終於意識到了什麼,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臂,哭喊道:“辰土,我錯了,是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敢了!但我求求你,不要抓我,不要抓我爸!看在我們以前是同學的份上,你放過我們吧!”
我一把甩開了她:“最後的同學情分我已經給你們了,剛纔罵我推我的時候你怎麼沒說念着以前是同學?”
瞥着她,我拉了拉袖子無情道:“把包間裡的全部帶走!帶回去教育,讓他們知道不要狗眼看人低!不要仗着自己有點錢就能胡作非爲,滿口污言穢語!祖國的花朵養成他們這樣,真的是浪費資源!”
剛說完,樓底下整齊的出現了好些個警察。
領頭的便是王笛。
包間裡的那些人聽到自己都要被帶走,急的直叫。
“辰土,咱們以前是同學!是,我罵過你,但那都是以前了,我今天沒罵你!”
“我也是以前罵的,但我現在不罵了,我知道錯了!”
我回頭看去。
這一個個的現在開始哭開始悔恨,剛纔幸災樂禍看別人叫囂的時候怎麼沒怎麼痛徹心扉的哭。
“別看了,走吧。”
沈南梔見我還回頭看,伸手將我拽了過去:“這些人以前在班級裡沒少說你壞話,也沒少欺負其他同學。現在出去了也一樣,各個都是大小姐大少爺的脾氣,你這麼做挺好的,銼銼他們的脾氣。”
劉誠,馬局,青玄師兄和元生師兄留下來幫忙了。
我和沈南梔還有師傅雲姐先離開了飯店。
韓老闆將我們送到了飯店門口回去了。
車子就停在一邊。
沈南梔開車送我們,正好一道路。
雲姐坐到了副駕駛,邊開車門邊擔憂道:“脾氣是銼了,就怕小土以後得被他們記恨。”
我無所謂的擺着手:“記恨就記恨唄,難不成他們還能找人打我?”
沈南梔打了方向盤:“都是一羣仗着家裡有錢的公子哥,沒有公主少爺命,得了公主少爺病。”
“給個教訓就行了,以後和他們又沒有聯繫。”
師傅將粗布袍子撣了一下,沉聲道。
我跟着點頭:“就是,今天能遇見,純屬意外。”
雲姐扭頭看我,笑呵呵道:“你明天是不是還有飯局?”
頭靠着座椅,我眼珠轉了轉:“有,高中散夥飯。”
“給你配兩個保鏢?”
她試探着問道。
我擺正了脖子看她:“我高中同學跟剛纔那些人可不一樣,同學們好着呢。”
想到高中同學,我臉上掛了笑意。
我到現在都記得,第一年在道觀過年的時候,我跟他們撒了個謊。
說我住山腳下,沒有煙花,在道觀裡看得煙花。
那時候好多同學給我轉紅包,問我地址在哪裡要給我發快遞。
我都拒絕了。
可讓我沒想到的是,等我過完暑假回到學校,不知道誰提議在咱們自己班級裡發起了一場募捐活動。
說爲了幫助家庭困難的我生活好一些,所以對我進行善意捐款和生活上的幫助。
還跟我講,爲了保護我的自尊心只在班級裡進行。
我真的被感動到了。
原以爲他們只是說說,可我是真沒想到,她們付諸了行動。
比如說:早上往我的櫃子裡塞早飯,課間趁我不在塞零食,體育課買水,冬天幫我打熱水,送我暖水袋,夏天幫我買溫水,還幫我清理桌子...
無數個小細節我都看在眼裡。
也很感謝老天爺,將我前半生的惡意轉化到了如今的善意。
不過因爲特殊,所以不能告訴他們我的背景身份。
但爲了回報,我也是盡我所能幫他們。
家裡有事兒的,但凡在我能解決的範圍內,我絕對是第一個衝出去的!
自己有事兒的,只要我能幫忙絕對不會拒絕。
這種雙方奔赴讓我們高一九班在這三年裡真的是將團結做到了極致。
雖說一直遺憾沒能拿到年紀第一,但是重點大學的錄入率並不少。
再加上朱瓊作爲班主任對學生真的很負責,所以我們高一九班的氛圍感是最強的。
這也是爲什麼自從沒有那麼多邪乎事兒發生後,我會選擇大部分時間留在學校裡的原因之一。
想着明天的高中散夥飯,我這心裡多少有點心裡落差。
師傅看出了我有些傷感,拍着我的手臂,笑道:“離別是爲了更好的重逢。”
我點着頭:“嗯。”
一路上沒再說其他的話,靠着座椅睡過去了。
我和沈南梔明天都有散夥飯,也就沒回觀海市,師傅一個人自然也不回去。
和雲姐聊了兩句,我們決定去她家裡看歲歲。
馬局父母在老家,孩子太小不能送回老家也不放心老人帶,所以就留在了身邊。
歲歲沒人帶,阮雲沒辦法就從警局辭了職在家專職帶孩子。
送着雲姐到了樓底,在路邊停了車。
“你們自己上去,我去鄰居那兒接歲歲。”
今天聚餐,不適合帶孩子,歲歲就被雲姐放在了鄰居那兒。
“好。”
應了聲,她先上了樓。
等車停好,我們才往十六樓去。
好巧不巧,剛到十六樓,雲姐就抱着歲歲站到了自己家門前。
歲歲軟軟糯糯的,穿着小花裙子,稀疏的頭髮扎着兩個小辮子正可可愛愛的抱着比她小臉還大的蘋果在嘴巴吧唧吧唧的啃着。
歲歲一歲半,小牙剛剛紮起,圓溜溜的黑眼珠子眨巴眨巴的可愛極了。
“呀~呀~”
看到我和師傅還有沈南梔,歲歲手裡的蘋果一放,對着我張着手臂扭着小身子嘴巴里咿咿呀呀的。
“歲歲~”
我笑的很燦爛,拍着手掌聲音可可愛愛的喊着歲歲。
阮雲抱着歲歲溫柔的低聲引導她:“誰呀,歲歲看看是誰來了呀~”
歲歲撲騰着兩條肉嘟嘟的小腿,張着小嘴奶聲奶氣的:“咕~咕~”
“呀,是小土姑姑呀!”
阮雲學着歲歲的口氣逗她。
“小~兔咕~咕。”
我呵呵的笑着,伸出手將歲歲抱在了懷裡。
這小丫頭打小我沒少抱過。
“嗯,耶,耶耶。”
我剛抱到懷裡,這小丫頭便對着師傅張開了手臂,軟唧唧的要師傅。
師傅哎了一聲,拍着手掌:“歲歲,再叫兩聲耶耶,耶耶給你大紅包!”
“耶~耶~”
小丫頭喊的師傅直開心。
剛被師傅抱過去,她又對着沈南梔喊舅舅,沈南梔就抱着哄她,最後又回到了阮雲懷裡。
我樂了。
歲歲才一歲半,可小腦瓜子聰明壞了,還知道雨露均沾呢。
歲歲十一個月的時候阮雲和馬局還有劉誠去過道觀。
一下道觀軟糯糯的小糰子就收穫了一堆的寶貝。
護身牌,護身符,開過光的檀香手串和開過光的金鎖。
師公特別喜歡歲歲,珍藏多年的金手鐲開了光薰了香纔給歲歲帶上。
那段時間,馬局抱着歲歲見誰就炫耀說歲歲身上這些都是寶貝!
羨慕的劉誠當下就給遠在外地的女朋友打電話,說要生個孩子帶到上清道觀,還跟芙姐說歲歲得了多少寶貝。
芙姐當場就罵了劉誠,說他還沒求婚就要生娃,哪有這麼便宜的事兒。
就這樣,最後倆人還是沒商討成功,只得作罷了。
再後來警局有事兒,馬局提前回去了。雲姐想陪着老公,又不想帶孩子分心,思來想去轉身把歲歲丟給我們帶。
對我們也是真的放心。
就這樣,小歲歲在觀內跟我們住了一個半月。
才十一歲,父母不在身邊不哭不鬧,特別特別的乖!
師公和師伯們就輪流帶孩子,不過因爲道觀瑣事比較多,我學業比較重,所以師傅帶歲歲的時間最長,其次是我。
歲歲跟我倆也比較親。
而且歲歲有道緣,不過不深不淺。
這事兒我們也跟馬局和阮雲講了。
最後商討之下一致決定,歲歲以後要是願意可以去道教學院,要是不願意就讓她好好學習。
反正隨緣走。
進了房間,阮雲去燒開水,準備點心。
歲歲就跟我們仨在客廳玩。
水燒開,點心準備好,馬局也回來了。
回來看到我們也在,簡單的說了一下剛纔我們走後的事情。
“人都帶到警局了,全部喊了家裡人簽字領人。至於那個房娟,暫時扣起來了,房大區剛纔打了電話到警局,說明天早上到警局領人,而且準備了現金。”
馬局坐在地上,將歲歲抱在懷裡逗她。
“這現金該怎麼處理?要是咱們要了,這就是行賄啊。”
沈南梔拿了一個玩具將歲歲引到了自己面前:“要是不要,今天辰土不是白倒地了。”
阮雲倒了水遞給我們幾個人:“你們就不要想太多!打了人本來就該賠償,房大區有錢賠償多點沒關係。他這錢要是給,那算是小土私人的賠償金。哪裡構成行賄?你們還怕他留證據?沒必要。咱監控還在呢!”
喝了一口水,我點着頭:“雲姐說的沒錯。監控放出來,證實是房娟先打人,這錢是賠償金,跟行賄是兩個概念,不用糾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