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玄師兄接到了我的求救,偷偷的露出了一個ok的手勢,然後哼呵一笑:“郭老,我小師妹沒空,我有啊!容高功不是要去旅遊散心嗎?我呢,跟你們一塊去京都,我陪容高功去散心,順便給你們幫個忙,可還行?”
“誰要跟你去旅遊?”容扶文見自己被當成槍,馬上回懟了青玄師兄一句。
上青玄朝他挑着眉毛,意思是讓他先閉嘴。
容扶文秒懂,低頭咳嗽了一聲沒再說話。
郭老好歹也是個老江湖,怎麼可能不懂我們幾個小輩的意思。
他遺憾的嘆了一口氣:“既然辰小友不願,老朽也不強人所難。”說完他又看向了上青玄:“青玄小友剛纔說有意思跟我們去京都,也可以呀,說不定小友去了後,看見我們檔案局,對我們檔案局有所改觀,回來後跟辰小友說兩句,可能她就同意加入我們了。”
我驚了,這心裡忍不住對郭老豎了個大拇指,這腦子轉的,兜來兜去還想着我呢。
上青玄手抓着飲料瓶,本來他只是想說說,結果郭老沒順着他的話給他臺階下,現在好了,他真下不來了。
將飲料瓶在手掌心轉了一圈,青玄師兄笑呵呵又自信的開口道:“行啊,只要我小師伯願意,明天我就跟你們走。”
“沒問題啊,你去吧。”
幾乎是瞬間,青玄師兄的話都沒說清,師傅就同意了。
我喝水差點沒噴出來,師傅回答的這麼快,這是帶孩子久了想放鬆一下了。
我餘光瞥向了元生師兄,他側頭看着我,一臉不聽不看,默默的將頭埋在了盤子裡。
“元生也跟着一塊去吧,兄弟倆都去京都見見世面,正好沈大少也在京都。你們幾個可以組團出去旅遊,順便向沈大少賣個情懷,就說胡楊一戰,受了點傷,需要散心養傷,但是沒有啓動資金。到時候沈大少心軟,你們的移動ATM機就來了,多麼完美的計劃。”
師傅說話的時候,臉上和嘴角抑制不住的高興。
我看着他,怎麼看怎麼覺得我師傅怎麼這麼無恥?跟他在一塊生活這麼多年,我都沒發現他居然是這樣的人!
我拿紙擦了擦嘴,打算替青玄師兄和元生師兄說兩句公道話。
“我覺得這個計劃非常完美,我都想不到,師傅,我同意你說的話。”
“師妹!”兩人見我叛變,高聲喊着我,嗓音裡包含了無數的感情。
我哎了一聲,默默的掏出了手機。
蘭元生摸着面前的碗,義正言辭的對着師傅叫道:“小師伯,咱們的情分在這兒呢,你怎麼能說拋棄我們就拋棄我們?咱們上清道觀不是一向都以師徒情出名的嗎?小師伯,你這是要砸了咱們上清道觀的招牌,我代表師公不同意!”
上青玄也找到了點破口,跟着坐正了身體,氣勢上倒是很足,就是嘴巴有點不利索:“就,就,就是,浮塵師兄今天可以給我和元生師弟作證,小師伯你是不是有意砸招牌?我不管,我代表道觀不同意你說的話。”
師傅手裡的筷子一放,臉上寫滿了長輩的威嚴。
“哎,打住,師徒情的意思是師傅和徒弟,我是你們小師伯,可不是你倆師傅。再說了,你小師妹不在這兒呢嗎?咱們上清道觀的師徒情還是無堅不摧的。”
他說完臉上的得意已經完全抑制不住了。
我擡手抵着桌子,摸着自己的額頭,真心有點憋不住笑。
自從青玄師兄和元生師兄下山後,師傅真是一天都沒閒過!
要給青玄師兄闖的禍處理尾巴,還要送接元生師兄上補習班,碰到被元生師兄氣着的老師,買東西親自登門道歉,有的老師被氣的不幹了,師傅還要負責給老師做心裡輔導,請人家回來繼續教學。好不容易可以休息一段時間,還要兼顧出門給人看陰宅陽宅,主持白事兒賣賣貨扎小人。解決完了之後還得給我幫忙打妖打鬼,確實是做着老父親的活兒操着老母親的心。
我也能理解師傅爲啥這麼迫切的想要把青玄師兄和元生師兄交出去,他是真想休息了。
“浮塵師兄,你快幫忙說句話啊。”上青玄低聲喊了浮塵師兄一嗓子。
浮塵師兄見Q到了自己,立刻撇清關係:“這事兒和我可沒關係啊,我吃完這頓飯,明天就帶着師兄弟們回道觀了。兩位師弟,所謂男子漢不畏強權,小師伯這麼強,你倆想活着,就別多說了。”
浮塵師兄這關係跟沒撇清一樣。
容扶文悠閒的看着我們,幸災樂禍道:“青玄你和元生就別掙扎了,跟我們走吧,畢竟辰師傅這麼強,你倆聯手打不過他。”
郭老也看了半天戲了,絲毫沒有因爲上青玄和蘭元生不想去京都而退步。
“既然如此,那明早青玄小友和元生小友就同我們一塊回京都吧。”
兩人互相對視了一眼,見沒有商量的餘地,最終屈服了:“好吧。”
“那還等什麼?快,上菜!”聽見上青玄兩人屈服了,師傅立刻就對着外面叫道:“可以上菜了,速度快點。”
我已經樂的不行了,師傅這是多想擺脫師兄兩人 。
話音落下,外面有酒侍敲門。
包間的門被推開,前前後後上了不下二十道菜,各個都是色香味俱全。
郭老是我們當中最年長的,他先動筷,我們才能跟着動筷子。
酒店的飯菜雖然比不上上星國際大酒樓的飯菜,可是味道卻也不輸給五星級的酒店大廚。
菜上齊後,一桌子風捲殘雲沒有絲毫形象可言。
等吃了七七八八了,說着話開着玩笑,差不多要結束了。
我正準備夾最後一筷子,盤子裡忽然多出了一塊肉。
“辰土師妹,看你挺喜歡吃這個紅燒肉的,這是最後一塊了。”
禾西師兄鬆開了筷子,朝我笑道。
青玄師兄就坐我旁邊,看見禾西師兄給我夾菜,語氣帶着警覺:“禾西師兄,我小師妹不吃別人夾的菜,不用費心了,謝謝。”
說着,他將那塊紅燒肉夾到了自己的盤子裡,但是卻遲遲不往嘴巴里面送。
我不動聲色的放下了筷子,好了,最後一筷子也吃不成了。
禾西倒是沒生氣,反而很溫柔的笑道:“我就是心疼小師妹而已,青玄師弟不要多想。”
我眉頭輕佻,這個時候說心疼,不是有事兒就是故意找事兒。
固原也探頭看了過來,臉色不是很好,放下了手裡的筷子,他想喊禾西,但是嘴巴一張開,禾西師兄就先開口了。
他語氣很疑惑也很無辜:“小師妹,胡楊爲什麼喊你后土?你不是姓辰嗎?”
聽到禾西的問話,師傅那邊停了筷子,看了過來。
我半睜着眼睛,當時和胡楊打起來的時候,禾西師兄是昏睡在二樓的,他是怎麼知道胡楊喊我后土的?
還是說當時他就是清醒的,只不過不願意幫忙而已。
郭老也跟停筷了。
兩個長輩一停,其他的人都是自覺的放下了筷子。
“姓辰。”師傅聲音平靜:“一直都是姓辰,從來沒姓過後,你問這個做什麼?”
固原趕緊給禾西倒了一杯水,示意他不要再問了:“師兄,師妹叫辰土,肯定姓辰,你別再亂問了,不禮貌。”
“是啊,師兄,別問了。”曲無恙也有點不好意思的看向了我們。
禾西不是傻子,自己知道好像問多了,滿口歉意:“對不起,我就是好奇問一句。我覺的辰土師妹的身世很可憐,所以想要多關心一下她。我們南山道觀沒有坤道,所以見到辰土師妹,我心裡也很喜歡她。”
喜歡?我看他是喜歡殺掉我吧。
我心裡忍不住翻了個白眼,第一次見一個男人可以這麼綠茶的。
元生師兄喝着水,有些陰陽怪氣的:“她是我們上清道觀的小師妹,獨此一家。而且我們小師妹這麼多人疼,哪裡可憐,你別說喜歡我們小師妹,喜歡小師妹的人太多了,你搶不過的。”
元生師兄說完,還很傲嬌的擡了擡下巴。
上青玄也只是冷哼了一聲,沒多說什麼。
禾西不好意思的雙手搓着兩個大腿,聲音放軟了一些:“對不起,是禾西越界了,我的意思是辰土師妹很好,各位師兄弟和辰道師伯不要誤會。”
固原和曲無恙也衝着我們道歉。
“對不起,辰道師伯,禾西師兄不是故意的,我們南山道觀一直都很佩服上清道觀,希望不要因此讓兩個道觀產生嫌隙。”固原打着圓場。
師傅倒了杯水:“沒事,大家說到底同出一脈,沒必要因爲這點小事傷了情分,這次的話也無關上清道觀和南山道觀。至於小土,用元生的話來說,只此一家。現在還是有不少適合修道的小姑娘,禾西你要是喜歡,培養兩個小師妹也很不錯。”
師傅說的很輕很淡,但卻綿裡藏着針。
他這是在對禾西旁敲側擊呢。
意思是,都是小事,談不上兩個道觀,真喜歡坤道,自己培養兩個,別覬覦別人家的。
我歪着頭,笑了,我們說話不是針對南山道觀,針對的僅僅只是禾西。
如果真是朋友,就不該在這種時候說一些戳人心的話。
禾西呢,偏偏戳了我的心。
按照師傅和師兄們對我的疼愛,斷然是不會給他好臉色。
我抽着紙擦了擦嘴,如果不是因爲禾西是南山道觀第一弟子,我們也不至於現在坐在一張桌子上吃飯。
“李樺南怎麼樣了?”我故意岔開了話題。
本來還緊張的氣氛一下子就緩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