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南耀眯起眼:“季太太,敢不敢玩把大的?”
阮舒眼裡閃過一道光:“有多大?”
季南耀摟住她,阮舒的身子靠在他胸口,他低頭,在她耳邊輕聲道:“再收一份大禮。”
“什麼大禮?”
“我的心,我的身體,我的人,都給你。”撫在她腰間的手,輕輕往上捏了一把。
阮舒擡腳想要踢他,最後變成了踩,擡腳在他腳上狠狠的踩了下:“臭流氓。”
季南耀鋥亮的皮鞋上留下了個小小的心形,這意頭不錯,心心相印。
“聽老婆的,從今天開始,努力做好一個讓老婆滿意的臭流氓。”季南耀說完,一把抱起阮舒,大步朝車子奔去。
“瘋了吧。”
“瘋了!”
“去哪?”
“找個可以耍流氓的地方。”
“艹!”控制不住內心的洪荒之力了。
季南耀:“好!”
今天都不想和他說話了。
不過這會兒大白天,阮舒知道他不過是逗她玩,打嘴仗而已。
果然,車子七繞八繞,最後在一家餛飩攤停下,阮舒這纔想起,她剛纔跑出來的太急沒吃早餐。
“怎麼來這麼遠吃餛飩?”阮舒不解。
季南耀笑了笑:“好吃。”
他沒有說實話,他來這裡吃早餐並不是因爲餛飩好吃,是要和過去告別。
這家餛飩攤以前讀書的時候,他,老四還有,韓成歡,經常會來這邊吃。
有時候是早上,有時候是下午放學,一個禮拜總要吃那麼幾次。
這裡離一中很近,繞過一條小路正對一中大門。
那會兒韓成歡剛轉到一中,和他一個班,他們還做了同桌。
韓成歡跳舞好看,唱歌好聽,但成績不算太好,也不算太差,說話前先笑,嘴角漾起兩個甜甜的梨渦,聲音也是軟糯的,這種女孩最受歡迎。
他不知道那算不算喜歡,但很多年都忘不了她和他說話的樣子。
大哥那會兒已經是青大的學生,韓成歡是內定的季家大少奶奶,他的大嫂。
青大和一中很近,他有時候也會和他們一起來這兒吃。
說是吃餛飩,其實不過是一羣年輕人在青春裡留下一種共同的味道。
不過,他現在已經吃不出這到底是不是當年的味道了。
只是來緬懷過去,徹底的告別。
十二年,他終於從那段泥濘中走出來了。
爲什麼說是泥濘?
因爲在那段青春記憶裡,沒有人是幸福的。
韓成歡的悲劇,大哥的恥辱,他……
其實,他自始至終都不是這段青春的參與者,他目睹了一切的悲劇。
他是個旁觀者,無能爲力的旁觀者。
那段青春啊,是他這十多年的噩夢。
一中這十多年其實變化很大,周圍的很多老建築都拆了。
去年春天他路過這裡,發現這家餛飩攤還在,便坐下點了一碗。
“你怎麼不吃?”阮舒看季南耀並沒有動筷。
“看你吃!”
阮舒用勺子盛了一個,吹了吹放進口裡:“其實我不愛吃餛飩。”
是真的不愛吃,她更愛吃餃子,麪皮更有嚼勁,這個面太軟了,餡兒也少。
“我是爲了你吃的。”阮舒把心裡話說出來了,愣了一下,害羞低頭又盛了一個匆匆忙忙的放入口中,燙的舌頭疼。
季南耀笑:“我也不愛吃。”
以前來是因爲,就是想坐會兒,可以離的她近一點。
“那你還來。”阮舒委屈,害的她以爲他喜歡,忍着吃了好幾個,還被燙了。
“以後不來了。”季南耀笑的坦然。
“這就對了,做人都那麼苦了,還得勉強自己吃不喜歡吃的,多累啊。”
“你說的對,都聽你的。”
“那現在就不吃了。”阮舒起身,把季南耀從位置上拉了起來。
“去哪?”這次輪到季南耀好奇了。
“前面就是青大啊,珊珊上次帶我在學校後門吃了特別好吃的杭州小籠包,我要吃那個!”阮舒這會兒是真餓了,一想到那個小籠包,還真想吃了。
季南耀回頭看了眼桌上剩的兩碗餛飩,坦然的笑了笑,默道,再見了,十七歲的季南耀。
“聽你的。”
“跟着我準沒錯。”
“你說的都對。”
“嘴巴這麼甜。”
“剛吃了巧克力要不要嚐嚐?”
阮舒看了眼季南耀,被他逗樂,踮起腳尖在他脣瓣上輕輕點水似的親了下:“不是巧克力!”
“那是什麼?”
“豬肉大蔥味。”阮舒壞笑。
季南耀:“……”
阮小狗學壞了,等會帶她回家看她還笑不笑的出。
走了大概十分鐘就到了阮舒說的那家杭州小籠包。
這會兒早過了早餐高峰期,客人稀稀疏疏,阮舒叫了一屜,想想覺得不夠,又加了一屜。
季南耀想問還要不要別的,阮舒顯然誤會他的好意了:“怕我吃窮你?”
“肉包子管夠,小狗隨便吃。”
“季南耀!”
阮舒上次來青大找葉靈珊,兩人吃過一次,細算起來,差不多三個多月前了。
阮舒熟練的拿了個小碟子,然後放了醋和辣椒,給季南耀也弄了份同樣的。
阮舒迫不及待的夾了一個包子,蘸了下,咬一口:“你嚐嚐,蘸着這個纔好吃。”
阮舒示意季南耀也這樣吃,卻沒想到季南耀湊過頭來,把阮舒咬了一口的包子全吃了,然後點了點頭:“確實好吃。”
阮舒無語:“公共場合,你能不能文明點?”
旁邊還有個幼兒園的小妹妹,人家是未成年人好不好?
“老婆說的對,我們回家再不文明。”季南耀這是鐵了心了要把阮舒拐牀上。
阮舒嗔了他一眼:“懶得理你。”
小籠包確實好吃,季南耀沒告訴她,他也是青大學生,以前也吃過兩年。
兩人吃掉了兩屜小籠包,又一人喝了一碗豆漿,這才心滿意足離開。
吃飽喝足曬着太陽,這日子怎麼這麼好啊。
阮舒眯眼看天空,然後又看向季南耀:“季南耀,我們會不會一直這麼幸福。”
季南耀低頭看她:“你說呢?”
阮舒吸了口氣:“會。”季南耀脣角的笑容帶着一抹暖意:“老婆說的都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