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白生義在楊飛離開後,便順着楊飛說的地址,果真在百靈城外的後山上找到了三十年未見的好兄弟之墓,於是便在墓旁搭了木屋,整日便住在裡面,不再理會凡塵俗世,一心守護在兄弟身邊。而楊飛也早早通過雕兒將師伯到來的信息告訴了母親,讓母親安排了人專人打點白師伯的起居。
在母親的回信中也確定了霜兒和柳豔依舊沒有音信之後,只能先考慮從人魔君子正這條線索追索下去。
根據喜喪二鬼的描述,楊飛也只能希望那人魔君子正在臨川郡內。
師伯白生義曾告訴過他,人魔君子正是個喜好美色之人,平日裡結交一些怪里怪氣的人,只因武藝高強,又蹤跡飄忽不定,因爲沒犯下十分不赦的大惡,因此以九霄門爲首的各大門派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再者一來若是聯合討伐,顯得失了大派的身份;二來這人魔君子正武功高強,即便有的門派大佬親自上場,也未必能夠拿下。但是既然師伯告訴他讓他與君子正放心去鬥,那自己就一定有希望打敗他。
楊飛一邊火速前往臨川,一邊抽空練習白生義所傳授的無影劍訣,雖然還談不上爐火純青,但是運用起來,已經很熟練了。
十天後,臨川郡,一處繁華鬧市街邊的飯館內。
楊飛正在飯館吃飯,前些日子吃慣了霜兒做的菜,最近霜兒不在身邊,連吃飯也覺得沒有了味道,就算遇到味道不錯的菜餚,因爲心情不好,依舊是沒什麼心思品嚐。楊飛低着頭,無味的吃着飯菜,耳邊傳來說話的聲音。
“您好,請給我們來些拿手的酒菜。”
“好嘞,幾位客官稍等!”
說着,幾人便坐到楊飛側面的另一張沒人的較大的空桌坐下。
聽說話之人口音,並非神州人士,楊飛擡起頭掠了一眼。
看這羣人衣着打扮,相貌雖與神州人一般,但裝束談吐皆不像神州人士。一共有五人,身高一米五到一米七左右,三男一女,除了爲首之人拿着刀外,其餘幾人皆手握三尺銀白長劍。爲首的是個中年男子,看模樣應該有四十多歲,剛纔正是他在說話,此人端坐,一襲黑裝束衣,另外兩個男子分別着黑衣套白的束衣,一個看起來有三十來歲,另一人比較年輕,也就二十五六的樣子,都穿着黑靴;剩下的兩個女子剛好正對着楊飛的方向坐着,看起來都是二十幾歲的樣子,分別穿着白裡透紅的紗織長裙,腳下穿着乾淨的白布鞋,烏黑的頭髮順肩披下,膚白貌美,玉手如蔥,清純可人,可能注意到楊飛看着她們,微微低下了頭。幾人靜靜的坐着,沒有說話。
“看樣子,也是實力不弱的高手。”楊飛覺察到。
楊飛不知道的是,若是放在遇到白生義以前,這旁邊幾人隨便一個都不是他楊飛能夠對付得了的。
楊飛低下頭,沒有再猜測這幾人的身份,低下頭繼續吃飯。他的目的是找到柳豔和霜兒,至於其他人其他事兒,他並不想多管。
“這家店灑家兄弟包了,識相的趕緊快快的給灑家滾出去!”
又一道聲音傳來,楊飛擡起頭,向門口望去。
原來是一個和尚,身後跟着一個道士。
和尚喚作阿羅漢,膀大腰圓,胸前脖子上掛着斗大的佛珠,亮着圓溜溜的大肚皮,走起路來那肚皮一跳一跳的,跟皮球一樣,手裡拿着丈八長的月牙鏟,腳穿黑布鞋,說話的正是和尚,粗嗓門兒嚷着。
道士喚作長孫年,枯乾的身軀瘦長瘦長的,穿着黑白相間的道袍,留着山羊鬍,長着一雙像鷹鉤子一樣的眼睛,隆起的高鼻子,背上揹着柄青色長劍。
一些膽小的,看見和尚手中的月牙鏟,趕緊側着牆跑了出去;膽子大一些的,見還有人沒搭理,便也故作鎮定,裝模作樣的坐在那裡繼續吃飯。
“鐺!”的一聲,和尚的月牙鏟深深敲在地面上,那鏟子深深地插在地面上,入土三分,濺起塵土。
“他奶奶的!給灑家滾出去!”和尚見有人把他的話當做耳旁風,暴喝道。
這一下,絕大多數人都被嚇得趕緊連滾帶爬的跑了出去,深怕這禿和尚給自己來上一鏟子。
這二年吃個飯腦袋都要別在褲襠上,真不容易。
不過有人還是沒有離開,楊飛沒有,楊飛身側的那三男二女也沒有,不僅沒有離開,似乎連頭也沒有擡一下。
“兩位爺,消消火消消火,您看有什麼需要小人效勞的?”店家小二顫顫巍巍的走到和尚面前。
“你去!讓那幾個傢伙趕緊滾蛋!灑家兄弟今天心情好,要在這兒吃酒!”和尚道。
“客官,這……”小二面露難色。
“嗯——?”和尚斗大的眼珠就像要蹦出來一樣,瞪着小二。
“是是是,客官稍等”小二趕緊走向屋內僅有的幾人身邊,可他看得出來,這些人也都是持劍之人,這年頭,兵荒馬亂的,沒點身手怎麼可能在江湖上混呢,他在這店裡幹了十幾年了,形形色色的人見過不少,這和尚看着就不像什麼善茬,那貨操着蹩腳的神州話的,雖然不怎麼說話,但是這種不說話的往往纔是更厲害。至於單獨坐在那兒的十八九歲的小夥子,身子雖然看着也還算結實,但是怎麼看也只不過是個普通的遊士而已。拿劍的,帶鏟子的都不好惹,萬一搞不好在店裡打起來了,砸了店,這桌子椅子哪個不是要錢置辦,那和尚脾氣爆,看樣子也只能順着他的脾氣,哪怕他們要打,也不能在店裡打。
“幾位客官,實在是抱歉,這兩位大爺把小店包下來了,要不麻煩幾位再換個地兒可好?”小二弓着腰謹慎的陪着笑臉說道。
“哦,可是我們畢竟先到,而且我們已經走了很長時間了,待吃完之後我們立馬就走。”那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說道。
這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名叫中臣柳木,是東桑武學境界最高的三大高手之一,這次他帶團來到中土,主要目的就是向神州武林各大門派挑戰,以證明自己以及東桑國習武之人的實力。
東桑畢竟是彈丸小國國,只有到神州大地上向那些高手們請教,才能夠知道自己實力究竟如何。可是神州何其之大,不出世之高人更是數之不清,又怎能輕易在這片大陸上搏出個名頭,倘若真是能夠闖出個一二,他日回到東桑,其他武學大家怕是也只能望其項背,這也是東桑國習武之人畢生之心願。
再說東桑作爲晉王朝的屬國,言語方面自然深受影響,絕大多數東桑國百姓都能夠用神州語言交流,更不用說這些習武之士。
“這……,幾位爺,您看我這兒是小本生意,剛纔那位爺看勢頭怕是不小心就會砸了小店,所以幾位可否遷就一下——”小二道。
“你這人,怎麼沒完沒了,那位光頭先生是客人,我們難道就不是?你休要繼續再說,還不快快將我等所點的菜上上來!”說話的是穿着黑衣套白的二十五六歲的年輕男子。
“他奶奶的,你們這幫龜孫子,灑家到此吃酒包下這店,你等怎的還不離去?莫不是要嚐嚐灑家手中這鏟子的味道不成?”和尚邁開腿兩步走到楊飛側桌旁邊的那夥人身邊道。
“幾位爺,消消火消消火,這兩位爺,小的看幾位都是江湖好漢,實在不行兩位爺您就發發善心,可否讓他們在這兒吃了飯菜再行離開?”小二謹慎的哈着腰對着和尚說道。
和尚眼睛一瞪,小二趕緊退後。
“看這樣子幾位是不給貧道兄弟面子了?”和尚身後的道士走過來突然開口道。
此時坐着的幾人在這面對和尚和道士的挑釁,除了爲首的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和兩位二十多歲的姑娘臉上還算平靜外,另外兩個看起來已然是十分憤怒,手背早已青筋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