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爲何還要跟着我?”川平看着身後的靈燕,無奈的問道。
自從那次被官兵打過,又被楊飛救過之後。川平便一直向北走,他不和人說話,也不找工作安身,只是那樣不顧一切的向前走着,白天不停,晚上不歇。不吃飯、不喝水,就這樣一直走,一直走。而在他身後四五米遠處,跟着一個女子,就那樣癡癡的跟着,白天不停,晚上不歇,不吃飯、不喝水,就這樣一直跟着他,一直跟着他……
川平很無奈,無論他走到哪,她都會跟到哪,似乎與他黏在一起一般。這女子也不說話 ,不吭聲,川平回頭時,她只是趕緊將頭低下,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待川平離開時,她又加緊步伐跟上去,始終距離川平四五米遠,不靠近,也不疏遠。
川平本也是熱血男兒,正是青春歲月,本該有着這個時代該有的活力,該有的激情。只是他沒有,他早已被戰亂的歲月,逝去的父母,欺凌的的生活磨去了一切該有的快樂和希望。在他眼裡,哪裡會有感情,哪裡會有歡樂,哪裡還會有希望?哪裡都沒有,什麼也沒有,有的只是漫天的憤怒和無盡的哀傷。
“呵呵……”川平苦笑着,笑這不公的世道,笑這無能的自己,爲什麼,這究竟是爲什麼?川平內心的怒火猶如滔滔洪水般爆發出來。
“啊……!”川平大吼一聲,隨即便倒下身昏迷過去。
醒來時,川平發現自己在一間破舊的屋子裡躺着,身邊放着蘸着藥漬的碗和勺子。
“公子,你醒了——”靈燕看着醒來的川平,內心無比高興。
昨日川平突然的昏倒讓靈燕不知所措,她好不容易連揹帶拖得帶着川平找到附近一處無人居住的破屋,然後跑去將自己的全部首飾當了,換回一些銀兩去給川平請了大夫。
大夫告訴他,川平這是急火攻心,再加上身上本來就有傷,外加好幾天沒有進食,身體虛弱,纔會導致這樣。
施過鍼灸之後,大夫給川平配了幾副調理的藥,就這樣,在靈燕的悉心照顧之下,川平才漸漸好轉。
川平看着眼前這個眼圈發黑的女子,沒有說一句話。他的身體剛剛恢復,氣力依然虛弱,按理說接受靈燕的照顧是理所當然,可是他沒有,他強撐着身體站起來,向門外走去。
“公子,你的身體還未痊癒,大夫說還需要好好調養……”靈燕看着川平的背影說道。
“不用你管!”川平頭也不回的說道,他不想欠任何人的情,也不會領別人的情。楊飛上次對他的救助反而讓他覺得那是作爲一個男人的恥辱。它不需要被同情,不需要被可憐,現在無論是任何人的關心都無法溶化他冰冷的靈魂。
他終究還是離開了,頭也沒回的離開。
靈燕看着這個憔悴的背影,他不敢上去攔住他,也不忍他就這樣獨自離去,她趕緊收拾了一下所需的東西跟了上去。
就這樣,兩個身影;一前、一後;走在南方的小道上,沒有目的,不知未來的走着。漸漸的,越來越遠,直至背影消失在晚霞燦爛的餘暉之中。
晉興城內
“哥哥,你在哪裡?你是不是不要霜兒了……”
霜兒傷心的找着楊飛,雖說楊飛離開時交代讓她安心等待,可她實在是等着急了,他失去了父親,不想再失去楊飛了。
這幾天楊飛就像消失了一樣,沒了消息。霜兒急得團團轉,差不多找遍了晉興城內的大街小巷,可就是看不見楊飛的影子。
霜兒無力的走在街上,一雙水汪汪的眼睛四處張望着。
“姐姐……”霜兒看到江玉玲在街上,看樣子也是非常着急,似乎在急切的尋找着什麼。
“妹妹是你。”江玉玲看到同樣慌慌張張的霜兒道。
“嗯,姐姐請問你看到我哥哥了嗎?”
“就是和你在一起的那位公子嗎?”
“嗯,好幾天都不見他蹤影了,他從來不這樣的。”
“你是說那位公子也不見了嗎,請問是不是三天以前開始的?”江玉玲似乎想到了什麼,急切地問。
“嗯,就是三天前早上起來就不見了。”
“難道說,是暗影教?那天哥哥說他晚上要去會會暗影教,可之後就再也沒有回來。”
“暗影教?哥哥這次來晉興的目的就是找暗影教。”
“這可如何是好。”
三天前,楊飛和司馬玉交過手後,由於江楓的出手相救,司馬玉才免於受傷。本以爲事情會就此歇停下來,豈料司馬玉雖然被江楓所感動,但她畢竟也不是一個輕易就能折服的女子。其實在楊飛和江楓進入塔閣之時,就中了司馬玉的花毒。
這花名叫崑崙紫藍,是崑崙山上珍珠泉邊獨有的奇花。其顏色在陽光照耀下,如藍色妖姬般燦爛無比,在夜間月光之下,如幽靈般發出淡淡的藍色光芒。淡淡馨香,每十年纔會開一次花,人聞過之後會起初沒有任何大礙,但一刻鐘過後,會全身無力,如若不是一流高手,絕對會栽倒在此花之下。
江楓由於身體虛弱,很快便顯得渾身無力,昏迷過去。可楊飛毫無損傷,卻也是沒多久便暈倒在地。
其實楊飛早就知曉屋子中放着崑崙紫藍,因爲他早已領教過這崑崙紫藍的威力,對其味道相當熟悉,楊飛的嗅覺要比一般人強太多,當初一進屋,楊飛就聞到這味道,只是他並沒有表現出來。以他的能力,崑崙紫藍是不會對他造成影響的,因爲一年前,他就服過解藥,而這解藥早已在他體內形成抗體,所以這次他並未中毒,但他想借此機會深入瞭解一下暗影教,所以就假裝中毒。
其實司馬玉本應該想到,憑楊飛擊敗她的能力,足以不受崑崙紫藍的影響,只是一時大意,加上江楓之前的話語,讓她陷入一陣慌亂,讓她一時間失去了理性的辨別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