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好看。”
話一出口,她頓住了。
手還抓着他的手。
陸明初心裡那個美美的,抓唄,多抓一會兒,那手掌心裡有電,麻酥酥的,流竄到四肢百骸,別說多舒暢了,簡直比泰國那個按摩還要舒服。
“我沒聽清,陸先生……剛剛說的什麼?”
陸明初舒服的眯了眼:“你真好好看。”
女人的臉色,漸漸冷了下來,眉眼中都是寒氣:“下車。”
“啊?”
女人只當沒看到,不理會,橫過身子,夠過手去,咔擦一下,把駕駛座那邊的車門給開了,一推,淡淡道:“下車。”
陸明初想不通,女人們聽到讚美,不都該高興嗎?
至少應該嬌羞一下?
額……
“你下不下?”
陸明初把頭擺的跟撥浪鼓……下車?怎麼可能。
女人不再爭執:“好,你不下,我下。”
陸明初眼睜睜看着身旁的女人拉開車門,要下車……“喂!你還真下車?”一把拽住了女人的手腕,把她拉在車上。
但對上女人的眼睛……她不是開玩笑的!
“放開你的手,陸先生。”女人的眼神,層層落在陸明初的臉上,但卻沒有多少情緒。
那種淡漠的眼神,陸明初心裡無端針頭一紮的微痛,忽略了這痛,他突然有些氣,非但沒有放開,重重一拽。
女人猝不及防,被這大力一拽,拽向陸明初,一擡頭,入眼緊實的胸膛,在眼前起伏。
“老闆,你在氣什麼?
我弄不懂,我真心覺得你好看而已。
你不高興的莫名其妙。”
“陸先生才莫名其妙吧,”女人反脣相譏:“陸先生動不動就喜歡和女人曖昧不清嗎?
之前的事情就算了,那陸先生現在的行爲算什麼?”
他才奇怪吧。
她真美?
美什麼?
她自己的模樣,自己不清楚麼?
早年的劉海,是爲了遮額頭上的疤痕,開了憶居之後,劉海就留長了,全部的梳到後頭去,那麼長一道疤痕……美?
這個人,要麼就是天生的花花公子,遇到個女人,便有着曖昧不清的習慣。
要麼就是拿她耍樂呵,不管哪種情況,她都不喜歡,非常不喜歡。
“誰說的?誰說我喜歡和女人曖昧不清?”這個女人,是不是心裡只有姓沈的混蛋?別的男人稱讚她,便是登徒子?
他也只是真心地覺得剛纔的她,很美很美而已!
他自己是不覺得,竟然吃味起來:
“如果我的行爲,讓老闆你覺得曖昧的話,那麼你聽仔細了,”陸明初一把將想要掙脫開他臂彎的女人,重重摁回去:
“我喜歡老闆,老闆你不知道嗎?”
“……”好半晌,女人沒說話,也不動了。
“我只是想要對喜歡的人親近,我覺得你就是很美。難道這也不可以嗎?”陸明初是酸澀的,卻又不能與懷中女人提起那個人的名字。
垂眼看身前無動於衷的女人,心頭一急……他告白了,他陸明初人生第一次告白,活了這麼久,首次的對一個女人告白,可是這個女人卻無動於衷……是不是,這個女人所有的感情都已經隨着那個人,消耗殆盡了?
說不出心口那陣陣的疼痛是爲什麼,這種感覺還是第一次。
“陸先生,開玩笑要有個限度。”女人嘆息一聲,說道。
“誰和你開玩笑!”陸明初不管了,雙手重重將女人箍在懷中,埋頭重重吻上去,剛吻上去,軟軟的觸感,脣瓣酥酥麻麻,似觸電,但下一秒……
“嗷~~~”
可憐陸明初痛得嗷嗷大叫出聲,手也鬆了一些,猝不及防忽然就被人重重一推,“砰咚”一聲,從駕駛座上被推下去,摔到青石地板上去了。
坐在地上的時候,陸明初還有些不敢置信,擡起手,顫抖的指向車上的女人……她她她,夠狠的。
咬了他,還把他推下車。
女人衝着他冷冷一笑,夠着手在他來不及反應的時候,重重把車門拉上,咔擦一聲,鎖了車門。
“喂!喂喂!”
車裡的人,把車窗搖下一點,冷笑道:“陸先生精力充沛,那就走着回去吧。”
冷笑着,車窗在陸明初的面前,重新升上去,他瞪大眼睛,眼睜睜看着她把車開走。
猛然反應過來,連忙去追車:“喂!老闆!老闆老闆,你玩兒真的啊。等等我,等等。”
“喂,老闆,你的腿,能開車嗎?”
“老闆,停一停……”
可憐陸明初拔腿追車,前面的車開的倒也不快,但也夠陸明初追得夠嗆的了。
女人掃一眼自己的腿,猶豫一下,忽然踩了油門,車子噌的一下子開出去老遠,直把陸明初甩開,車子消失在轉角處。
轉角樹蔭下,女人拿出自己手機,點開某個代駕app,找來一個代駕司機。
她便坐在車中等,不多時,有人敲窗:“小姐,是你叫的代駕嗎?”
“對,要去洱海,上來吧。”她把車門打開,代駕司機剛要上車,就被人狠狠擠開。
陸明初呼哧呼哧的大口大口喘氣,怒瞪着眼:“你這個女人怎麼一點點危險意識都沒有的?找代駕?
沒看過那些報導中的黑代駕嗎?
連代駕司機的證件都不看一下,就讓上車,我說你是不是覺得你的命賤不值錢啊。”
說這無心,聽者有意。
女人忽然深深看了面前的男人一眼。
視線從他的臉上挪到頭髮,那上面汗水滴了下來,脖子都被汗溼……“你……不會一直追着跑過來的吧?”
男人給她一個“廢話”的眼神,然後轉身,掏出來錢包,低頭一看,錢包空了,纔想起剛剛在茶具店的時候,錢就花光了。
也不心疼,利落地摘下手腕上的手錶,丟給了代價:“拿去,辛苦費。車不用你開了。”
說完立刻上車,不忘把車門關了。
“老闆~”一扭頭,可憐兮兮:“老闆,我錯了。”
女人看着他的模樣,想了下,點點頭:“知道錯了就好。”
“嗯嗯嗯。”
沒錯兒,是錯了,他就不應該這麼突然莽撞,應該一點一點的來嘛。
“飯可以多吃話不可以亂說,別再跟我開這種玩笑,不好笑。”女人又說。
“嗯嗯,是是,不好笑,不好笑。”他把頭點的飛快,承認錯誤飛快。
當然不好笑,他又不是跟她講笑話~
女人看他認錯態度誠懇積極……算了,不過就是一個租客,和從前那些住過憶居的旅客一樣,不過是她生活中短暫停留便離去的過客罷了。
離開了憶居,誰和誰,又認識呢?
說過什麼話,做過的事情,誰又在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