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兩邊的牆壁緩緩的打開,周邊冰冷的氣息就撲面而來,出現在我們面前的是一個巨大的刑場。在這座刑場上架滿了十字架,一些十字架上的屍體都已經腐爛了,空氣之中瀰漫着兇戾之氣,這裡像是一個刑場,更像是一個法場。
當兩邊牆壁打開之後,我快速的朝着外面衝了過去,來到了許諾她們的面前,看到我衝了出來,師姐焦急的衝着我喊道:“師弟,你不要過來,小心危險!”
師姐剛剛喊完,從綁住她們的十字架上空就有着一道道黑雲聚集,一個滿頭是血,披頭散髮的女鬼就直接朝着我撲了過來。
我抓緊了棗木劍,狠狠的就朝着那鬼影劈了過去,鬼影慘叫了一聲,在空中化爲了虛無。
接着,小白一步一步跟着我走了出來,出現在了我的身後。
“橙子,小心,那個妖女又來了,就在你的身後!”陳景皓看到小白之後,焦急無比的衝着我大聲的喊道。
小白冷冷的看了陳景皓一眼,手上多出了五道鋒利的爪子,敏捷的就朝着陳景皓衝去。
“啊,橙子,救我啊!”被綁在十字架上的陳景皓瞬間就慫了,衝着我大聲的喊着,向我呼救。
我靜靜的看着小白,小白的爪子將綁在他身上的繩子給切斷了,陳景皓就從十字架上掉落了下來,狠狠的摔倒在了地上。
“哎呦,哎呦……”陳景皓捂着被摔痛的屁股,擡起頭朝着我看了我過來,說道:“橙子,你沒事吧,小心狐妖!”
看着陳景皓這狼狽的樣子我翻了一個白眼,接着,狐妖又將許諾和紗籠她們兩個給放了下來。看到這裡,紗籠和許諾兩人一邊警惕的盯着小白一邊朝着我走了過來,說:“這座刑場很古怪,似乎蘊藏着很強大的力量,我們小心點,這妖狐不是那麼好對付!”
小白淡淡的看着我們幾個,冷冷的開口說道:“我的辰峰哥哥要見你們,你們和我來!”說完,小白轉身就朝着前面走去。
我剛剛要跟過去,師姐伸出手拉住了我,說:“小心有詐”。
我輕輕的一笑,衝師姐搖了搖頭,說:“不會,我們去看看”。
“辰峰……”聽到這個名字,紗籠的臉上無比的迷茫,說:“我好像聽過這個名字,我認識這個人,我一定認識這個人”。
當我再次見到辰峰的時候,辰峰的精神力又比之前要好了很多很多,此刻他的臉色紅潤,身體都微微的有些在顫抖,似乎正在壓制着心中的激動。
古堡房間之中,辰峰目光熾熱的注視着許諾和紗籠兩個人。
我在一旁和懷柔小聲的說着話,陳景皓和許諾兩個人則是無比警惕的看着這個陌生的男人,只有紗籠,紗籠滿臉沉思的看着面前這個清秀的男人,不知道在想着什麼。
“這個桐魚是誰的?”只見辰峰從口袋之中將一個銀色的桐魚給掏了出來,說這話的時候,辰峰把更多期盼的目光都放在了許諾的身上。顯然他更認爲這個屬於少數民族的飾品是出自於苗族許諾手中的。
“你……你認識桐魚的主人嗎?”紗籠的臉上也滿是期待的看着面前的這個中年男人,她的聲音有些顫抖的開口問道。
辰峰愣了一下,這才微微的轉過頭朝着紗籠看了過去,良久後,辰峰說:“桐魚是你的?”
紗籠點了點頭,說:“是我的!”
“當……”
一聲清脆無比的聲音響了起來,聽到紗籠的回答後,辰峰手中的桐魚“當”的一聲,就掉落在了地上。
“妹妹,你回來了!”辰峰說這話的時候,聲音都在顫抖着,沙龍卻滿是疑惑的盯着辰峰。
妹妹?
紗籠竟然是辰峰的妹妹?雖然當那兩個桐魚完全的吻合在一起,組成了一塊圓玉的時候,我就知道辰峰和紗籠肯定存在着某種聯繫,但是沒想到紗籠會是辰峰的妹妹。
“妹妹,你這些年都去哪裡了,哥哥還以爲是樂家的人把你給害死了!”辰峰激動無比的走到了紗籠的面前,拉住了紗籠的手,說道。
紗籠將手從辰峰的手中收了回來,眼中依舊是無比的迷茫,說:“妹妹?你是誰?我不認識你!”
“妹妹,你不記得哥哥了?我是你哥哥辰峰啊!”辰峰無比激動的說道。
我走了過去,伸出手拉住了辰峰,說:“大哥,你不要着急,慢慢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辰峰靜靜的看着紗籠,拿出了手中兩個桐魚,靜靜的看着桐魚,然後轉頭看向紗籠,說:“我講一段故事給你聽吧,希望你能想起來……”
接着,辰峰便和我講述着關於桐族,關於他和紗籠的故事。
位於廣西省的十萬大山向來是現代中國最神秘的一處地方,相傳在十萬大山深處住着一些古老的村落,他們和外界沒有任何的聯繫,所有他們有很多離奇的古法得以保存。
桐族村,便是這樣一個民族。
二十五年前,庚午年七月初七的一個夜晚,已是深夜十二點,在十萬大山深處的一個村落此刻卻是燈火通明,所有的人都聚集在一個吊腳樓的外面。
在吊腳樓外,一個桐族老者手中正端着一個圓形銀飾,這銀飾的兩邊分別雕畫着兩個栩栩如生的桐魚,桐魚下面是代表着時光的水花。
魚逆水而流,躍水而出,代表着桐族對時光有着超強的崇拜和訴求,桐族村每個時代都會出現一個能看破未來的人,被尊稱爲鮫人。
而手中拿着銀飾的老者便是二十五年前,桐族村的鮫人。
老者透過手中的圓形銀飾,看着空中那輪明亮巨大的月亮,說道:“七月初七,鮫人遊月,我桐族村新一代鮫人就要誕生咯!”
“好!好!”聽到老者的這話,底下數百名穿着民族盛裝的桐族村民一起在黑夜的火把下振臂高呼,齊聲叫好。
這幅叫好的場景,和房間裡面孕婦那撕心裂肺的慘叫形成了鮮明的差別。
“紫氣東來,快要生了,快要生了!”老者激動無比的說道,“還有半個時辰,新一代鮫人就要出生了!”
對於老者的話,桐族這些村民都深信不疑,他們對於鮫人預測未來的能力從未懷疑過。然而這一次,半個時辰過去了,房間之中只有慘叫聲,卻沒聽到孩子的哭聲,孩子卻是沒有生下來。
老者的臉色微微的變了變,他的臉上無比的疑惑,又看了看手中的桐魚,然後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把屋子裡面的一個人叫了出來,問道:“怎麼回事,爲什麼還沒有生下來?”
“族長,不好了,你家兒媳婦難產了……”
老者眉頭皺的更緊了。
接着,滿手是血的催生婆也跑了出來,說道:“族長,不好了,你家兒媳婦大出血了,孩子和大人只能保一個……”
“阿爸,阿爸,保我媳婦,保我媳婦,孩子沒有了還可以在生,要是媳婦沒有了的話,我就什麼都沒有了啊!”站在老者身邊的一箇中年聽到接生婆的話後,趕緊開口道。
老者神情嚴肅的轉頭朝着身邊的中年看了過去,說:“羽兒,鮫人是我們桐族村世世代代的守護神,我們不能放棄守護神……”
“不……不要,我不要守護神,我只要我家媳婦!”中年轉身就朝屋子裡面跑了過去。
“快,快拉住他!”老者慌忙的開口說道,接着幾個人連忙衝上前去,將那個叫羽兒的人給攔了下來。
接着,老者轉頭朝着身後的接生婆看了過去,說:“務必把孩子給生下來!”
“阿爸,阿爸,我求求你了,我要我的媳婦,我不要孩子!”桐羽拼命的掙扎着,大聲的喊叫的說道。
“大逆不道,我們這脈能出兩代鮫人是祖宗無上的榮耀,你懂什麼。”老者憤怒的衝着自己的兒子大聲的吼道。
“我不要榮耀,我不要鮫人,我只要我的媳婦!”中年眼看就要掙扎開抓住自己的兩個人,又有三三個人衝了上去,將中年給死死的按住了。
“啊!”房屋之中傳來了撕心裂肺的慘叫聲,接生婆已經殘忍的開始直接用剪刀剪開裡面孕婦的肚子了。
“羽哥救我!啊!!羽哥快來救我!”裡面的孕婦無比痛苦的大聲的呼喊着:“我要見我的羽哥。”
“靈兒!你別怕,我會陪你的,我會一直陪你的!”桐羽哭喊着大聲的喊叫着。
“快快快,把她的肚皮扒開,孩子生不出來,只能切開了!”接生婆大聲的喊叫着,隨之而來的是更痛苦的慘叫聲。
“阿爸,要是靈兒死了的話,羽兒也不活了……”桐羽衝着老者大聲的喊道。
老者臉上憤怒無比,甩手就狠狠的在桐羽的臉上打了一巴掌,憤怒無比的大聲罵道:“孽障!你媳婦本就是狐妖,一個妖死了有什麼可惜的,你還要照顧你的孩子!”
“羽哥……我想回山裡去,我想回去,人間很可怕……我想回…”
“哇啊……哇啊……”尖銳的哭喊聲響了起來,那個女人的聲音再也聽不到了。
“生了,生了!”房屋之中響起了接生婆無比驚喜的喊叫聲,接着,那個接生婆手中就抱着兩個被棉被包裹着的新生兒跑了出來,驚喜無比的說道:“是龍鳳胎!”
“龍鳳胎?兩個鮫人?”老者聽到接生婆的這句話後,愣了一下,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然後激動無比的說道:“一個時代同時出現兩個鮫人,看來是祖宗庇佑我們桐族村,我們桐族村要興旺發達了!”
說完,老者看着手中的銀飾,興奮的說道:“看來這銀飾也要一分爲二了!”說完,老者在銀飾上畫了一個符咒,口中輕輕的唸了幾下後,銀色的圓形桐魚就分成了兩半。
“族長,給兩個孩子取個名字吧!”滿手是血的接生婆還抱着在懷中哭的兩個孩子,說道。
但是細心的人會發現,只有男娃在哭,女娃卻沒有發出半點哭聲。
很快,老者也發現了這一幕,他的眉頭就皺了起來,說道:“怎麼回事,這女娃怎麼不哭?”
“別管咧,女娃遲早是要嫁人的咧,男娃哭的好聽就可以了咧!”接生婆一張老臉笑的就像是一個妖怪一樣。
“今年是庚午年,屬土命,男孩就叫辰峰吧……至於女娃,隨便叫什麼就好了!”
接生婆看着手中的女娃,說:“族長,竟然女孩子這麼不喜歡哭的話,乾脆就叫紗聾好了!”
老者聽到接生婆的這句話,臉色微微的變了變,說:“你一個外人,瞎參合什麼?孩子再怎麼說也是我老桐家的血脈……聾子太不啞了,叫紗籠吧,籠,破竹而出便是龍,希望將來女娃會給我們桐族帶來好運!”
“好,好,好!”吊腳樓外,桐族村的村民載歌載說舞了起來,他們圍在火堆邊上,手拉着手一起跳着舞。
“啊……族長,不好了,出事了!”就在這個時候,一個村民從吊腳樓之中跑了出來,面色驚恐女無比,看着抱着兩個小孩的族長,顫抖的喊道。
“怎麼了?”族長轉頭朝着那人看了過去。
所有的人都安靜了下來,空氣之中飄蕩着淡淡的血腥味,桐族村安靜的只能聽到黑夜之中火把噼啪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