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行羽看着鬱可沁，放在桌上的手已經握成了拳頭，手背青筋迸出，他冷咧的問，“誰跟你說的這些。”
“我都看到了。”鬱可沁仰着脖子，“你去北城，就是去找她，不是嗎？”
拳頭握得咯咯作響。
“可沁，你給我閉嘴。”費羽雯低斥着女兒，把她拉下椅子坐下，“大人的事，小孩子少插嘴。”
“媽，這事跟我也有關係，好不好？”鬱可沁有些不開心的反駁，身邊的鬱城榮夾了塊肉放在她碗裡。
“你看你都瘦了，多吃肉，少說話。”
費行羽站起來，神色是說不出的冷峻跟跟嚴肅，他說，“事情是怎麼樣，我無需向你們解釋，請你們不要牽扯無辜的人進來。”
說完，放下筷子也上了樓。
費亞威這才緩緩靠在椅後，“可沁，剛纔你說的是真的嗎？”
“你妹妹向來說話都是腦子熱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事情到底怎麼樣，問你爸去。”鬱羽雯也變得嚴肅。
“姑姑，我就是問問可沁她知道的而已，事情真相是怎麼樣，我會自己去查證，我爸我媽的感情怎麼樣，我跟我哥都清楚，雖然算不上相親相愛的那種，卻也是禮儀相待，怎麼現在鬧到離婚的地步？”費亞威放下筷子也站了起來，“看來啊，今天不適合聚餐，你看那日曆上寫着，萬事不吉。”
“亞威，你去哪裡？”費羽雯叫住這個小侄子，“你爸媽都出了這麼大的事，你還要出去嗎？”
“大人的事大人解決就好，牽扯到我們小孩子可不太好，我去賽車了。”揚了揚手，費亞威直接走了。
“媽，舅舅舅媽的事就是我說的那個女人弄的，你去北城找她說清楚吧，破壞別人的感情算什麼好人？她老公還矇在鼓裡，頭頂都一片大草原了。”鬱可沁對着母親撒嬌，想着長輩過去說的話，就顯得事情很嚴肅，安晚也會在意起來。
“大人的事大人會解決，你在這裡瞎操心什麼？”費羽雯看着滿桌的菜，也是一點胃口都沒有了，看着對面玩手機一直沒有說話的費亞新，“亞新，你在家好好勸勸你爸媽，什麼事都坐下來談談，好好解決，知道嗎？”
“嗯。”費亞新點了點頭。
費羽雯看了眼鬱城榮，“回去嗎？”
“回去吧。”
就這樣，一餐飯，不歡而散……
鬱可沁還想留下來湊熱鬧的，是費羽雯強行要求她最近只能住在家裡，哪裡都不準去，然後才幽怨的跟着回了鬱家。
二樓，費行羽走進房間，卓於淑坐在梳妝鏡面前，她看着鏡子裡的自己，即使到了這個年紀，她保養得很好很好，說是三十多，也許都會有人信。
爲了費行羽，她這麼努力的保養着自己，當年甚至算計自己最好的朋友安慕珍，現在她人已經不在了，爲什麼，他都還放不下過去？
難道，真的只有死了，沒有得到的人，纔會記住這一輩子嗎？
活着的人，就一直痛苦着，痛苦着？
“行羽，我爲這個家努力了這麼多年，配合着你的事業，努力成爲站在你身邊的女人，到了這個半老徐娘的年紀，你卻要把我趕出費家，這樣對我，你心裡安嗎？你就沒有一點內疚嗎？”卓於淑坐在那，從鏡子裡看着男人的身影，“到底是因爲什麼，你必須要跟我離婚？行羽，二十多年了，你對我就從來沒有喜歡過嗎？”
她委屈的質問着，看着她的委屈，費行羽腦海裡全是安慕珍的身影。
慕珍的委屈向誰質問過？
悶聲往肚子裡咽，什麼都沒有說，什麼都沒有說……
“你們算計我們的時候，就該想到這個結果了，不是嗎？”費行羽清冷的回答着，“因果循環，你做慈善的時候，你最愛說的一句話，善人都會有善報的，不是嗎？”
所以，惡人也會有惡報。
“好，當年是我鬼迷心竅了。”閉了閉眼，卓於淑不想再隱瞞這段真相，“我從第一眼看到你的時候，就喜歡上了你，但我沒有說，也沒有表現出來。”
“你裝得真好。”費行羽面無表情的回了一句，裝到誰都不曾察覺，這是有什麼樣的心機啊？想到安慕珍把她當好朋友對待，什麼事都跟她說，跟她分享，還帶着她跟自己的朋友一起玩。
引狼入室，從來都不只是說說的話。
“那我能怎麼樣？難道我要表現得我多喜歡你嗎？慕珍她也喜歡你，她是我的朋友，我怎麼能搶她的心頭好？何況，我看得出來，你對她有意思的，我只能大大咧咧的，什麼都無所謂一樣，跟你們做着朋友，但我的心思，卻還有有人看出來了，莫寧他知道我喜歡你。”
提到這個名字，費行羽眉鋒一迸。
“知道他喜歡着慕珍的時候，我們都有種同是天涯淪落人的感覺，我們喜歡的人都喜歡着對方，我跟他只能站在旁邊，默默的看着，默默的守着自己的心。”卓於淑低聲笑了起來，“可是，上天還是給了我們一個機會。”
“一個改變命運，改變着我們發展方向的機會。”卓於淑轉了身，她看着費行羽說，“你知道嗎？你跟慕珍的那一晚，我就在門口聽着，你們的聲音，像刀一樣颳着我的心。”
她紅了眼框，跟費行羽的婚姻裡，夫妻之事，永遠都是一個位置，很簡單，很普通，結束就睡覺，不會有任何的言語溝通。
可是他跟安慕珍的那一晚，她一直在外面聽着，知道他有多兇猛，持久有多長。
“你終於承認了。”費行羽冷笑的說，“終於承認了那天晚上，跟我在一起的人不是你，而是慕珍。”
“你這樣對她，你心裡過意得去嗎？”費行羽向她大聲呵斥道，“慕珍當你是朋友，最好的朋友，到頭來，你卻……”
那晚兩人都睡了後，應該是她到了房間裡，然後把慕珍帶到對面，然後晉莫寧強，暴了安慕珍，也是因爲這個原因，斷了兩人所有的可能。
安慕珍覺得她髒了，配不上他了，才努力跟晉莫寧演戲，最後離開了G市，一直在北城。
“現在說這些還有用嗎？人都已經不在了，再說有沒有後悔，還有意思嗎？”卓於淑扯了扯脣角，“後來她有機會跟你說出事實真相的，可是她自己沒有選擇，自己放棄了，這不能怪我，我沒有脅迫她這樣做。”
“後來的路，是她自己的選擇，只能說，她眼光不好，選錯了人，早落得一個這樣的結果。”
“你還真沒有意識到自己一點錯都沒有！”費行羽冷冷的看着卓於淑，“不管慕珍有沒有活着，這件事情真相出來後，你覺得我會跟你繼續這段貌合神離的婚姻嗎？卓於淑，生活了二十多年，我對你難道你從來沒有感覺出來？我不愛你，從來都沒有愛過你。”
“連騙一下我，都那麼難嗎？”卓於淑崩潰了，她哽着聲音反問費行羽，“我爲你生了兩個孩子，換你一句欺騙我的話，也那麼困難嗎？”
費行羽冷漠的說，“我不善長騙人，不像你，滿腹心機。”
“重新擬定的離婚協議書我明天會讓倪秘書送過來，關於條款，你放心，不會虧欠你，你下半輩子衣食無憂。如果你不答應也可以，夫妻感情破裂，自動分居一年，法院會判。”
費行羽在旁邊收拾了自己重要的東西，也是他今天回來的目的，彷彿沒有聽到卓於淑輕泣的聲音……
“爸。”
“公事公司談，私事不要談。”費行羽丟了一句，即刻下樓，很快汽車聲消失而去。
費亞新站在門口，能聽到裡面卓於淑的哭聲，最終無奈的推開門，“媽，算了吧。”
也許在別人眼裡，他父母關係很好，可是在一個屋檐下生活着，費亞新卻能感覺到，這種表相恩愛下，卻是相敬如冰。
冰！
“這樣的生活，有什麼意思？既然心在不在你身上，不如放了他，自己好好生活。”
“你怎麼懂？”
“看着你們的生活，我都替你累！雖然爸外面沒有女人，但他對你，媽，我不知道你們爲什麼會結婚，甚至爲什麼會生下我跟亞威，你們的關係，真的不像夫妻。”費亞新說出自己的想法，“演戲不累嗎？”
“媽的事你不用管，你只要好好上班，替你爸把公司打量好就行。”卓於新說完，深深呼一口氣，看了下時間，“我晚上還有個舞會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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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你帶我來的地方嗎？”車子停在北城最高的塔下面，安晚擡頭看着，夜裡非常漂亮的高塔，“這個地方有什麼不一樣嗎？”
“當然很不一樣。”傅君輕笑的說，下車，繞過車頭，打開副駕駛位這邊的車門，扶着安晚從車裡下來。
“你有上去過嗎？”
安晚搖頭，她哪有這個閒情雅緻去上面看北城的風景啊？二十歲生了孩子，不是爲孩子打轉，就是爲家庭打轉……忙的整個人都轉不過身來了。
“我們上去看看。”傅君牽着她往大門走去，那裡有人守在那，看到他們過去，彎腰，恭敬的說，“傅先生，傅太太，裡面請。”
看這陣狀，四周無人，連停車場都只有他一輛車停在那。
被包下來了？
安晚側頭看着傅君，他俊逸的側臉帶着淺淺的笑意，牽着她往裡走去，“你們在樓下看着就好，我跟太太坐電梯上去。”
嗯，有些緊張。
這是安晚的感覺……
難道，要正式的求婚？
好像，挺浪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