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六 真正的演員
辦公室裡不便深談,金永會連忙把申學兵請到了自己家裡,擺了一桌家宴。
“申兄,你這是。。。。。。”剛一落座,金永南就迫不及待地提出自己的疑問。這幾年他成了中國通,漢語說得相當的流利。
“金兄,說來話長,咱倆先痛飲三杯。”申學兵看了看上菜的保姆,擺擺手端起了酒杯。
同爲文人,都屬於豪放不羈、揮斥方遒、斗酒詩百篇那夥兒的。於是,兩人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桌上已擺滿了韓國特色的菜餚,保姆的身影從飯廳裡消失了,申學兵這纔開口回答金永會的問題.
“金兄,我這次是受中國中韓友好協會的委託,專程來邀請你訪問中國的。”
金永會大吃一驚,金屬筷子落在了地上。都什麼時候了我還敢去訪問中國,弄不好會把我當成韓國間諜抓起來,這纔是名符其實的國際玩笑。
看到老朋友的失態,申學兵呵呵一笑,真誠地說:“怎麼了金兄,莫非你把中國當成了敵人。但中國從來沒把你、沒把韓國人當成敵人。”
對於這一點,金永會倒是完全承認並贊同的。這些年中國人對韓國的熱情超過了“鮮血凝成的友誼”的北朝鮮,韓國經濟也在中國人無私到發傻的熱情幫助中大大受益。特別是幾千年來的交往互通,兩個民族的文化相互融合,形成了很多共同的特徵,比如婆媳這對天敵到一起就往死裡掐、大姑娘小媳婦都愛割眼皮隆胸什麼的,民俗習慣審美標準都有很多相似或相同之處,他那又臭又長的電視劇能夠在中國熱播,就充分表明和考證了中韓兩國文化的這種歷史淵源。。。。。。
金永會的沉默不語令申學兵探不到底,不得不再次投石問路。
他舉起酒杯幹了第二杯,眯縫着眼睛看着同樣把酒乾了的金永會:“金兄,日本人已經到了北朝鮮,美國人想把“三八線”以北讓給他,這事兒你聽說了嗎?”
金永會連忙放下酒杯,詫異地盯着申學兵:“讓給他?不會吧,申兄從什麼渠道的來的消息?”
日本人進朝鮮他知道,但美國人的這種想法他還真的是第一次聽說,他很懷疑這種說法,美國人這麼做不等於把韓國盟友出賣了嗎?他們明知道日本人是頭狼,還把吃人的狼養在韓國人身邊,明顯的背信棄義。
“怎麼樣,金兄,孤陋寡聞了吧。你是一心只讀聖賢書,兩耳不聞窗外事啊。”申學兵用眼睛掃了一下飯廳的門口,壓低聲音說了幾句令金永會差點跳起來的話:“事情還遠遠不止於此,由於你們韓國總統不同意他們想法,美國人已經把她軟禁在青瓦臺,並且美軍整個控制了首爾城。想想看,這幾天你在城裡看到韓國軍人了嗎?在電視上看到你們的總統了嗎?”
申學兵的話絕對是重磅炸彈,在金永會的心頭一個跟着一個地連續轟擊,快把他給炸傻了。
直覺告訴他,申學兵不是在說謊忽悠他,多年來的瞭解,他不是撒謊的人;
那麼,如此重大而機密的消息他又是從哪裡得來的呢?答案是肯定的。據他所知,中國國有企事業還套用着政府的行政級
別,電影製片廠廠長兼全國政協委員,就相當於省部級,憑他這種地位和身份,完全有能力有渠道得到這類消息;
特別重要的是,申學兵所掌握的情報與自己的感覺完全接軌:美國兵與韓軍的換防已經在首爾引起了市民們的議論和騷動,昨天去國家電視臺商量演出業務,看到電視臺的警衛也都清一色換成了高鼻樑的美國兵,而他們的總統自從在APEC會議期間的新聞中露過面之後,韓國人民就再也沒見過她的身影,這理所當然地也成了首爾市民敏感的話題。。。。。。
他終於確認了——中國朋友申學兵說的一切都是真的。
金永會遭受的是霹靂轟頂般的打擊,一種亡國的預感災難性地降臨在他的意識裡。他不是平頭百姓,他有敏銳的政治嗅覺,同時作爲知識分子,他更有一腔子的愛國熱血。所有韓國人心中最熟悉最瞭解的外國人那就是日本人,,他們在朝鮮半島橫行霸道了一百多年,自己的爺爺就是八十年前死在日本佔領軍的刀下,兩個民族間的仇恨不共戴天。如果他們真的佔了北朝鮮,對韓國來說後果不堪設想。。。。。。
“他媽的,美國人太過分了,韓國人用幾十年的畢恭畢敬換來的竟是出賣。。。。。。”金永會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碗筷一起跳動。嚇得保姆連忙跑了進來。
“金兄,位卑未敢忘憂國啊,你該做點事情。。。。。。”等保姆出去後,申學兵對情緒激動得此刻敢殺人的韓國愛國知識分子金永會如是說。
成功策反了韓國愛國知識分子金永會之後,中國的知識分子申學兵連夜發出了密碼電報,電文只有兩個字——成交。
接到成功的信息之後,由中國人民解放軍總參謀長詹得勝與東北戰區司令員李汝成共同導演的一個重大計劃開始實施。
泱泱中華將爲千百年來麻煩不斷的朝鮮半島的命運而再次操心費力。
兩天後的這個夜晚,金永會與申學兵共同來到位於首爾北郊的“會瑾文化傳媒有限責任公司”旗下佔地18英畝的影視城,準備迎接“客人”。申學兵帶來的兩名沉默寡言、身材彪悍的人始終緊隨其後。金永會事先把拍攝場地所有工作人員放了假,此時偌大的影視城裡靜悄悄的空無一人。
也是在這個夜晚,始終處於焦急等待中的韓國女總統身邊的那臺光導電話指示燈終於亮了,中國人民解放軍總參謀長詹得勝代表中國國家主席打來了電話。。。。。。
凌晨兩點,日本佐世保美軍雷達基地偵測到一架由中國北方城市哈爾濱直飛澳大利亞的客機飛經朝鮮半島上空。這是每週兩次的正常航班。由於顧忌到國際輿論,美日對中國的國際航班始終未敢採取軍事行動,所有客機正常飛行。
不正常的是,中國人幹了一次賠本的買賣——這個班次在哈爾濱機場壓根兒就沒有發售機票,客座虛糜率百分之百,寬敞的客艙中空無一人。機上除了機組人員和空姐之外,還有幾名穿着軍裝的軍人。。。。。。
更不正常的是,這架波音747臨近韓國首都首爾上空時,放飛了機腹下掛載的兩架小型滑翔機,由於韓國地面上的雷達基地均被中國的導彈摧毀
,所以兩架蝙蝠式滑翔機流線形機身在幾百公里之外的佐世保地基雷達上根本沒有反應,雷達探測波很順利地在光滑的機身上流淌過去。。。。。。
波音747上,兩名操控員緊盯着雷達屏幕上兩架滑翔機的身影,嫺熟地操控着滑翔機上由一塊乾電池驅動的微型發動機,保證它們像兩隻輕盈的小鳥,悄無聲息地準確飛臨預定降落地點的上空,然後關閉發動機,打開巨大的降落傘,滑翔機開始徐徐下降。
兩架滑翔機降落的地點分別是首爾青瓦臺總統官邸寬敞的院內和“會瑾文化傳媒有限責任公司”佔地18英畝的影視城拍攝場地。
由於在五千米的高度時滑翔機關閉了發動機,美軍首爾紅外雷達探測車對兩架滑翔機的到來始終保持沉默。
落地後,兩架滑翔機的艙門分別打開,各從裡面躍出了三十名全副武裝的中國男女軍人。他們迅速把滑翔機分解成一堆廢鐵,然後在迎接人員的引導下,消失在暗夜中。。。。。
清晨六點半,還沒到首爾人平常上班的時間,“會瑾文化傳媒有限責任公司”的大門裡早早開出了兩輛32座大宇豪華大巴,出門後就開得風馳電掣,在行人車輛還很稀疏的街道上飛馳,直奔韓國國家電視臺方向絕塵而去。
金永會坐在頭車的副駕駛位上,心情緊張的不行,。
昨天,他把自己的家人送出了首爾,去了釜山親戚的家中。這相當於給自己安排後事了,他清醒地知道自己的決定意味着什麼。這是一次決定韓國命運的行動,也許它將載入韓國的歷史史冊,流芳千載,但自己完全有可能回不來了,將是嗚呼哀哉,灰飛煙滅。能夠有幸拯救國家於危難之時的行爲也是很壯烈的。。。。。。不過,就是有點心跳。
他轉頭望望坐在後面第一排的中國朋友、這次行動的始作俑者申學兵,倒是一臉的沉靜和凝重。這位在中國大陸也算是高級知識分子,捨棄了自己的職業和優渥的生活,毅然來到異國他鄉,走進了危機四伏的環境,坦然地面對即將到來的不可預知的危險,金永會由衷地佩服。中國的知識分子的骨氣不是韓國人能比的,可敬可愛,中華大國有了這樣的子民能不強大嗎。
申學兵本來可以不參加這次行動,導演獲取劇本創作的素材不一定非得冒生命危險去得到。但爲了給老朋友金永會壯膽,他執意同行陪在身邊,儘管是老朋友,但他對這位只會寫劇本的才子的膽量和意志還沒有百分百的把握,但願他不是個氣球,勇氣鼓的挺足但扛不住一擊,因爲今天這場劇的前半場他還得兼任現場指導演和主要演員,演砸了後果不堪設想。
兩輛大巴中上每輛車都分別坐着15名男女演員,他們描眉畫鬢,一身演出的盛裝,看樣子是個歌舞類節目,女演員的裙子長得超過了腳面,琴絃管樂各種樂器以及一堆一堆的演出服裝堆滿了寬敞的大巴里剩下的空間。
他們確確實實是真正的演員,昨天還是一身戎裝、舞刀弄槍的軍人,今天披上了五彩繽紛的演出服,而且還是高麗人的,褲襠大得直往裡灌風,臉上抹得花裡胡哨的,尤其那種油彩的味道刺激得鼻腔直髮癢,一個勁兒的想打噴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