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 直屬特戰營
直屬特戰營的任務完成的並不順利,開戰即受阻。原因簡單又客觀——敵我力量相差過於懸殊。
第一, 兵力差距。日軍一個大隊1200人,直屬特戰營500人;
第二 裝備差距。日軍大隊下轄三個中隊,每個中隊配備裝甲戰車四輛、四個M270式227毫米美製火箭炮作戰單元(由發射車、運輸裝彈車和指揮車、通訊車組成),一個加特林機槍小隊,;而直屬特戰營以輕裝爲主,所謂的重武器只有三臺 火箭炮發射車,以及十幾門AT4無後坐力反坦克炮。
第三 麻生太郎意外地留下了一臺雷達探測車,直屬特戰營處被日軍提前發現,偷襲的作戰初衷被迫性改爲了強攻,無形中加大了日軍人數以及裝備上的優勢,這是馮維志萬萬沒有想到的。
當直屬特戰營乘坐17輛運兵車風馳電掣地趕往臨津江大橋、距大橋還有約20公里時,營長施磊乘坐的指揮車上的紅外探測儀忽然亮起了一片紅燈,警報器“哇哇作響。
施磊叫聲“不好”,立即命令“全營車輛立即停止前進,全體下車,準備戰鬥。”
17輛正在以180公里時速前進的運兵車以及火箭炮車發出一片“吱吱”的緊急制動聲響,戛然停住,500名特戰營戰士躍身飛速跳下,沿公路邊臥倒。
僅20秒過後,一排火箭炮炮彈在車隊前面的200米處轟然炸響,猶如一陣驚雷捲過,濃煙把公路徹底籠罩。
施磊一吐舌頭,好險。由於車隊緊急剎車,使計算了提前量的敵人炮擊落了空,死神與特戰營擦肩而過。
石磊知道,敵人不會讓你喘氣,第二波炮擊馬上就會降臨。他迅速環視一下週圍地形,命令各車駕駛員立即上車,以全速把車開到路邊300米處的一片樹林裡隱蔽。
駕駛兵火速登車,馬達發出憋悶的哼叫,起車即全速,20幾輛戰車彷彿脫繮野馬瞬間衝出公路,越過凍硬了的稻田,箭一般瞬間隱沒在樹林裡。
僅5秒鐘,一排炮彈把車輛剛纔停留過的位置完全覆蓋。
直到這時,施磊發涼的脊骨纔開始有點暖意。我的媽,真叫一個“汗”,若是把特戰營這五百哥們兒弄就義了,軍長立馬崩了我沒商量。這五百人個個都是攀巖爬壁、擒拿格鬥的高手,用阻擊步槍千米內輕易取敵方小命那是小菜一碟。平時好草好料供着,單兵武器配備都是最精良的,腦袋上是 QGF02型芳綸防彈頭盔,足下蹬紅外防寒戰靴,身披重量只有500克的防彈服,可謂是渾身上下皆“名牌”;連手中的火器都是雙料的,JQ大口徑狙擊步槍外加槍身長度只有500MM的M-3速射衝鋒槍,激光射擊瞄準器,簡直武裝到牙齒,單兵火力就能壓制一個班。這樣一羣“寶貝”自然成了軍長的心肝兒,他有一句名
言:要我馮維志的腦袋可以,奪我的特戰營難。
有了這句話,作爲特戰營的“頭兒”,施磊腦袋頂上始終是沉甸甸的,時刻如履薄冰地過日子。
可惜的是,眼下特戰營缺少的是進攻性重武器,狙擊步槍再好也夠不到20公里之外的日本鬼子,只有捱打的份兒。
出師不利,叫施磊大爲緊張。憑感覺他就知道這五百哥們兒坐車舒舒服服去臨津江大橋是不可能了,日軍的遠距離探測能力超出了原來的估計,而軍長馮維志留給特戰營完成任務的時間僅爲兩小時。
憑經驗施磊判斷,日軍現有雷達探測能力屬於紅外探測,對20公里外拖着尾氣的車輛有效,對小股部隊則是在五公里距離纔能有所作爲。
施磊沒有猶豫,命令全營以排爲單位,分成批次,沿着公路以一級急行軍速度前進,進入距臨津江大橋五公里後改走稻田,保持速度,務必於40分鐘內趕到目的地。
這個命令對速度的限定是超常的,等於兩分鐘一公里,必須達到“行走如飛”的等級才能實現。不能再心疼這幫狼崽子了,把他們弄丟了軍長槍斃我,完不成這次炸橋任務同樣的軍法從事,孰輕孰重,施磊心裡門清。
好在這幫狼崽子個個都是飛毛腿,一旦撒開了繮繩,立時就像數支箭一般射出去,三晃兩晃沒了影。要知道幾十公斤的負重還在他們身上揹着呢。
一路無虞,由於隱藏在樹林中的馬達還在空轉、尾管還在冒煙的幾十輛汽車已經綁定了日軍雷達車的注意力,對小樹林的炮擊一直沒有停止,急行軍的特戰營卻被忽略了,精明的小日本兒萬沒想到幾百個煞神已闖到了眼皮子底下。
距大橋還有一公里的時候,施磊對着嘴邊微型送話器喝令:“各排,匍匐前進。進入南岸五百米林地待命。”
沒辦法,五百名特戰隊員只得伏下尊貴的身子,來個連續的、長距離的“鱷魚爬”,“唰唰唰”一陣輕響,按時分批進入了隱蔽地。
臥伏在江邊茂密的灌木叢中,施磊舉起高倍望遠鏡仔細觀察。
此時正是中午,在頭頂上的太陽亮光光地照射下,2000多米長的黑灰色的臨津江大橋橫跨在緩緩流動、水面兩邊已結起了冰凌的臨津江面上,巍然屹立,展露着它那雄偉鋼鐵的身姿。十幾根粗大的水泥橋墩支撐着大橋,承受着鋼鐵骨架的重量,使這座鐵路、公路兩種功能的大橋把南北變成通途。
臨津江此段地勢險要,由於千百年來江水的沖刷,兩岸均形成了幾十米高的懸崖,刀切一般的陡峭,裸露的光禿禿岩石上面寸草不生,難以攀爬。
幸虧兩岸邊長滿了灌木,形成了延展十幾平方公里的灌木叢,爲特戰營創造了極佳的庇護所,不然施磊真得愁死了。
頭頂上一陣陣“噝噝”的尖嘯,一排炮彈從施磊他們頭頂上飛過,落到遠處的
灌木叢中爆炸了。顯然守橋日軍的雷達探測車已經發現了周圍有活動目標的存在,正在用炮彈來探測和尋找。
施磊沒有理他們,這種沒頭蒼蠅似的射擊對他們暫時還構不成威脅,可以忽略不計。眼下要做的是必須摸清日軍的防守狀態。
從望遠鏡裡看到,守橋的日軍一個大隊分兵南北,使用絲袋裝滿了砂石,各自在南北橋頭壘起了簡要的工事,形成了橋頭堡,架起了機槍,炮車、裝甲車也在沿岸擺了一溜,槍口和炮口均對準了大橋附近的兩岸以及臨津江水面,任何試圖接近大橋的人都將暴露在他們密集火力的打擊之下。
施磊在緊張地制定着他的炸橋計劃。
從目前的形勢看,在日軍密集防守的任何一端橋頭引爆炸藥已經成爲不可能;特戰營沒有重炮對大橋進行重磅轟擊,手中那點輕武器的射擊對鋼鐵大橋來說不啻彈腦殼;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靠近那十幾根粗壯的水泥橋墩。
時間在一秒一秒的溜走,不容許施磊再猶豫了,他果斷命令:一連一排,準備泅水服,翻下懸崖,泅水接近橋墩,對大橋實施爆破。全營掩護。
接到命令,一連一排22名戰士迅速整備裝束,又是一陣“鱷魚爬”退回到距大橋一公里處下岸,沿着一條降下的繩索,無聲無息飛速降到江面。
此時正值深冬,臨津江水水位很低,江邊露出了茂密的蘆葦。出於減少在冰冷的江水下泅渡的行程的考慮,排長命令全排先沿着蘆葦叢匍匐前進,預計在距橋墩500米左右的位置,再進入水中,泅水接近橋墩。
這個決定明顯違背了營長“泅水接近橋墩”命令的初衷,僅僅是一念之差,帶來了慘痛的後果。
就在一排戰士到達排長指定的位置,正在更換泅水服、準備下水之際,日軍橋頭堡中的瞭望哨兵發現了目標,他哇哇怪叫,指揮着火箭炮把一排炮彈打了過來,在蘆葦叢中炸開。人沒炸到,卻把乾枯了數十天的蘆葦點燃了,蘆葦叢中的火勢“呼”地一聲蔓延開來,瞬間把一連一排22名戰士捂在火海里。
來不及爲自己的愚蠢決定懺悔了,排長大喝一聲:“全體下水。”22個火團一陣橫滾,全部落入江水中。
由於沒有來得及換上泅水服,落入江水中的戰士們不可能在水中堅持多久,時而露出水面的22顆腦袋成了已經警覺了的守橋日軍機槍的活靶子,幾十挺機槍一齊開火,密集的子彈頓時把江面覆蓋。沒過兩分鐘,水面上再也看不到一連一排戰士們的任何影子了,只有緩緩流淌的水面上泛起了一朵朵殷虹的水花。
在灌木叢中的施磊看得一清二楚,他心如刀割,攥緊的手把一棵小樹連根拔了起來。心中大罵那個排長:愚蠢,愚蠢。
面對刀光血影的戰場,指揮員必須心硬如鐵。施磊沒有猶豫,對着送話器低喝一聲:“二排準備。”
(本章完)